“不过,有些东西,还是不应该出现。”
晏红斐随手抹去了一些东西,杂乱的东西顿时少了很多,剩下来的,看着就顺眼多了。
“很好,这样就差不多了,虽然可能体系有点儿不一样,但,实力上该提升的还是会提升的。”
拍拍手,晏红斐满意地回眸,看到地上的骁逐璜,没有移动他,食指点在他的眉心,轻轻松松,就把一些“东西”抽出来了,某些不该存在的记忆,抹去就好了。
骁逐璜在昏迷之中若有所觉,眉头仿佛都舒展了一些。
等到骁逐璜再醒来的时候,见到自己还躺在原地,起来的第一时间就打了一个喷嚏,摸摸额头,倒也没有发烫。【1】
【6】
【6】
【小】
【说】
揉了揉僵硬的肩膀,骁逐璜站起来,再看这个屋子,发现屋子之中的东西有些不一样了,整齐了很多,但……
“我刚刚到底是怎么了?”
骁逐璜看着室内的陈设,实在是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自己躺在了地上,而且时间还过去了很久。
身体是不会骗人的,他能感觉到自己在地上躺了很久,因为什么,他好像一进来看到那些就……
两年后,仍旧在第一座建筑物里徘徊的骁逐璜眼神都有些发木了,呆呆地看着面前摆放的一套书籍,很好,又是不认识的文字!!!
“所有的……都是这样吗?”
骁逐璜不由得发问。
正好从门外回来的晏红斐听到,略显心虚地说:“早跟你说了,你就看一种文字的就好了,何必非要为难自己呢?”
她当初学这些文字,最开始的时候也有点儿困难,哪怕有精神力辅助,但学外语的痛苦,谁学谁知道啊!
那个时候,是真的很希望世界大同,所有的世界都能“书同文”就最好了。
“我……知道了。”
如果这个时候改了,之前的坚持就像是个笑话,可若是不改,他难道真的学得下去吗?
骁逐璜是武将军,不是文状元,何况,这些东西就是换个状元来,恐怕也不成吧。
“你又做什么去了?”
骁逐璜的眼神动了动,头也跟着转过来,看到踏着阳光走进来的晏红斐,她的衣角似乎还夹杂着外面的花香。
青竹山如今像是一山两景,一边儿是青竹葱郁,一边儿是鲜花烂漫,年年如此,四季如此。
整座山的环境仿佛都被这两位山主更改了,再不入轮回。
不等晏红斐回答,骁逐璜就了然地说:“又跟泠泠去玩儿了?”
泠泠是青竹山主的孙女儿,以前没人陪她玩儿,她就自己玩儿,现在有了晏红斐这个愿意陪孩子的,她的游戏就更多了,以至于那一片青竹都快被嚯嚯光了。
每天都偷偷去砍伐竹子,气得青竹山主吹胡子瞪眼的。
这些伴随着开山建筑而生的植物,也具有一定的引人悟道的效果,若是不能得其门而入,看着植物悟道,也是可能修成一两门术法的。
这一片儿的植物其实都是开放的,只不过,山主所开的山,对外界来说,是一种冥冥之冥冥,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而进来的,有哪个不是愿意当弟子的,而是想要当散修的?
所以也没人认真去看那些植物如何,反而都盯着建筑物里的各种陈设去了。
两年中,也有两三人来,都拜入了晏红斐这里,可他们坚持的时间不长,最多两座建筑,不求全功,一年半载,也就离开了。
这也正常,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具现化为实物的各种陈设,看到任何一种有所领悟之后就可暂时搁置,在以后慢慢修炼,也能够有一技之长。
按照晏红斐的总结,这个世界的修炼大致上就是这样一种过程,先看,然后悟,有所悟之后,以后的每一次悟,即每一次感知,都是一次修炼,在这种积累的过程中,若是能够继续下去,只领悟修炼任意一种,也是能够一直往后面走过去的。
五座建筑,唯有走过一座才能走下一座,若是前面都走不过去,后面就更别提了。
骁逐璜一开始是图求全,想要把一座建筑内的东西都看完,晏红斐的年龄跟他差不多,甚至还要小一些,他不觉得晏红斐有多么厉害,晏红斐所知所领悟的,不可能比他更多,五座建筑代表的是一种潜力,并不是真正的实力。
而现在,骁逐璜才渐渐在心里认同了,不管她是怎样做到的,她的确有这样的实力。
“哎,就是几根竹子,老头子就是太小气了。”
晏红斐摆摆手,几根竹子而已,有价值,却不至于那么珍稀,何况,青竹山主也不是真的生气,这老头子,不知道怎么跟小丫头玩儿罢了,她就是其中的一个调和剂,方便那两个玩儿在一起。
骁逐璜站起来,随手拂去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认真看向还不及自己高的晏红斐:“我该走了。”
青竹山不是与外界隔绝的世外桃源,有关外面的消息,总是能够传递进来,骁逐璜等到了自己想要的时机。
“嗯,去吧。”
晏红斐淡淡地,脸上的笑容消了,却并不是不高兴的意思,迟早都有这一天的,剧情中骁逐璜差不多也是类似的时间离开的,他的使命责任,他是注定要离开的。
“你……”骁逐璜看着晏红斐,张了张唇,有些迟疑,一句话好半天没有说出来,他想要说什么,又觉得差了点儿什么。
两人之间,名为师徒,可骁逐璜从来没叫过她“师父”,认真拜师也只有那一次误会,之后再没提过。
一男一女,在没有外人打搅的小天地之中日日相见,骁逐璜还因为陌生文字请教过好几次,忘却世俗的身份,忘却彼此之间的立场,单纯的教与学之间,好似没有更多的私人感情,可实际上,真的没有吗?
“你的父王也在找你。”
“你的旧部联系你了?”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说话,彼此都听清楚了对方的话,晏红斐不由一笑:“东平王是东平王,我是我。”
东平王对原主的宠爱,有多少是真呢?也许开始是单纯对女儿的宠爱,后来呢?是发现了这个女儿有能力,有利用的价值。
就算不是,但当他决定让女儿为了他的事业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这份父爱本身也就没那么纯粹了。
“我是不会回去的。”
晏红斐摆明了自己的立场,她还没研究透彻这里的修炼方法,还没享受够做师尊的感觉,暂时不想去争权夺利,也不想参与那些是是非非,就在这里躲一躲清净吧。
四目相对,晏红斐的眼中若有笑意,骁逐璜的眼中却一片沉凝,这一别,恐怕再也不能见了。
骁逐璜走的那天,晏红斐又带着泠泠去偷竹子了,她们一踏入青竹山主的范围内就会被对方知道,这个“偷”就更像是明抢,晏红斐知道这一点,却故意还要蹑手蹑脚,防着被发现一样。
泠泠学着她的样子,脚上仿佛踩着垫子似的,脚后跟都不敢落严实了。
好容易选中一根竹子,砍伐下来,那动静有点儿大,青竹山主也不能装作不知道了,只能出来追赶,然后两人就一通跑,拽着竹子跑,跑到晏红斐这边儿,才松开竹子,笑起来。
泠泠头发上沾了竹叶,晏红斐就直接拿竹叶来当做头饰为她妆点,等到泠泠被打扮好,高高兴兴跑到竹林里去玩儿了。
青竹山主才姗姗来迟,仿佛才追上来一样,来到晏红斐的身边儿。
“为什么没跟他一起离开?”
“为什么要一起离开?”
晏红斐诧异回眸,接过青竹山主抛来的一壶酒,打开来,闻到那清澈的竹香,不由一笑:“别的不说,你酿的酒是真好!”
她夸赞着,大口饮下,这可是独一份儿的青竹酒,每年只有那么点儿。
“真是没心没肺。”
青竹山主评价了一句,语气平淡,可言语之中的意思多少是有些不赞同的,外面东平王寻女的消息已经不新鲜了,为此耗费的人力物力,都凸显了这一位好父亲的慈爱之心,更不用说如今的时局,哪怕是修炼者也看不明白,谁知道谁插一手就会天翻地覆啊!
这种时候,不回去陪着自己的父王,也不陪着那个可能喜欢的男人,孤零零守在这里,怎么看都不对。
“可别说这些,这些话题不适合您老,您就不要操心了,这些事情,我就从来不操心。”
晏红斐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顺手把酒壶收下,这是用竹子做成的酒壶,很精致的那种,仿佛是竹子天然长成了酒壶的模样,绿意盈盈,若碧玉雕琢而成,像是一个收藏品。
她也一直当做收藏品留着,若说有什么遗憾,大约是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带不走这些精巧的小东西吧。
“你也别烦我,等过一阵儿,我也会离开的,到时候,你再想见我,就不容易了。”
只守着自家的宝山有什么意思,也要看看别人的啊,青竹山主的她已经看过了,那就去外面看看,那么广大的天地,总是应该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