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 专业报案人？”

对面坐着问话的不再是吴朋, 换成了一个重案大队的张队, 显然这段时间的案子足够让人焦头烂额了, 已经有更专业的人来接手了。

“啊, 这个… …我其实是想要做警察办案子的。报案什么的，应该算是业余的吧。”

曲正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用这种方法给自己加分什么的，就算试卷不承认, 总也能够混个脸熟啊。

不过，不建议推广, 毕竟不是谁都能把沉积多少年的尸骨挖出来的, 在这一点上, 说不定当时那个凶手都忘了。

而在这个发掘尸骨的过程中, 曲正轩也发现一点, 这个城市远没有自己想象的和平, 或者说这个世界并不如表面上美好，这种藏污纳垢的概率实在是有点儿高。

这一点也是在获得杀人技巧之后就应该想到的，一个平平凡凡, 看上去就是普通青年的样子, 总共才活了几年, 竟然掌握着能够被提取总结的杀人技巧, 这种技艺… …推而广之，同样的变态恐怕还有更多。

假定异能是一种少数人拥有的能力，展现的形式各不相同, 那么，身怀利器而杀心自起的那部分会有多少呢？

另外，拥有一项异能的人，是否能够感应到其他拥有异能的人呢？曲正轩认为是不能的，因为他这段时间算是跑遍了这个城市，把所有能够发现的地方都走了一遍，这样大的面积，遇到的人来来往往也足够多，他一点儿都没有什么特殊的感应，这应该不是因为他的灵魂是外来的原因。

所以，按照某种黑暗森林法则，率先暴露的那个一定会比较倒霉，也许这也是一些人为什么会死的原因。

有些尸骨，还是挺怪的。

如果是他们的异能导致他们的尸骨有些异样，或者是因为死于某种异能之下而变得怪异，那么，似乎就能够理解了。

毕竟，如同嗜血症那种病症概率真的很低，不可能碰见一个凶手就有这样的病症，所以，也许是某种异能需要血液维持，而另一种异能需要肉体或尸骨维持，甚至是那种死亡的情绪，极致的不可扭转的强烈感情。

“业余的？”张队的表情很纠结，“你这种天赋还真是够可以的。”

陈年案子的尸骨都被找了出来，当年因为没有找到而不能定罪的那些似乎可以盖棺定论了，再有一些都不知道是怎么造成的怪异尸骨，再有… …不行，不能往下想了，这段时间光是把尸体转运停尸间就不知道跑了多少趟，那边儿都快放满了。

头一次体会到了千头万绪不知从何抓起的感觉，为这个求助上级很伤颜面，但重案大队总共才多少人，就是加上下辖的警察，均匀分配下来，一个人负责一个案子都不能够，更不要说还有更多的案子等着。

查询，探访，寻找… …办案可不像发现尸骨那样简单，需要大量的人手和时间，进行一些最基础的问询工作，更不要说有些尸骨的年代久了，可能的知情人还有跑到外地去的，这种情况下… …

呃，好像哪里不对，发现尸骨哪里简单了！

张队再看曲正轩那气定神闲，注意到他的目光还回了一个微笑的样子，怎么看起来那么像个变态杀人犯，这种人，当警察？

呵呵… …

“你想当警察？你会办案吗？”

对于曲正轩这个“专业报案人”，他们警队内部也有自己的看法，要说对方是凶手，没道理十多年前的尸骨也要算在对方头上，更不要说是这样大数量的尸骨了，但，对方能够发现，似乎又真的有点儿玄学。

什么预感之类的，真当电视剧啊，哪儿那么多灵探？

“呃，不能说没有了解吧，这方面的书还是看过一些的，应该不难。”曲正轩回答得比较谨慎，很多时候，他和犯罪真的相隔不远，曾经有的罪域力场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后来的某些世界他还当过推理小说作家，这方面，不敢说特别专业，但真的有些经验。

其实这种经验不单纯来自于破案，每个世界对他都像是一个秘密，探索的过程就是在解谜，一个又一个的谜团被解开，获得一种心灵上自由飞翔的感觉。

“不难？”

张队鼻孔出气，因为这个家伙，他们这段时间多了不少案子，连轴转都要三个月不能休息，甚至是半年，以往一年都未必能有这么多的案子，这样都不难吗？

“既然你考了警察，成绩还没出来，不过先跟着办案吧，如果你表现优秀，我给你推荐！”

张队是向上面申请过的，特殊情况特殊处理，这种专业报案人，与其放他到外头去继续发掘尸骨，还不如塞在队里看着，免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种心理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曲正轩的笑容扩大，眼睛之中的柔光都亮了一些，看得张队却是匆忙避开了视线，没眼看，实在是这种样子太像他假想之中的变态杀人犯了，那种假的感觉，不是看出来的，是感觉出来的，太… …

新鲜的尸体比较好侦查，上面残留的信息还比较多，容易找到亲属，找到关系人及线索，而接近现在的科技也容易让人找到更多的资料，如监控信息之类的。

再有一些就是那些白骨化的了，很多还需要排除一些偷偷埋葬的恶习，尤其是发掘地在后来的城中村之类的，那种家中的老人以前都是土葬的，更容易死前执拗，非要土葬什么的，让后代想出些迫不得已的办法来。

那种买了一个房子，专门寄放骨灰盒什么的，也是有过的，需要先走访排除这样的情况，再继续查找。

此外就是那些比较怪异变态的尸体类型了，全身失血而亡，没有明显伤口，像是被吸血了一样，再有被切割成肉片那种，不知道多少片的，腐烂的，缺少的… …

若干案子放在那里，看起来就让人头大。

张队已经把能分派的分下去了，剩下的就是一些后续添加上来的，走到办公桌前，看到这些，他不由得看了一眼曲正轩，虽然知道案子发生不能怪罪报案人，但这么多案件积压在手都是这一个人的功劳这就让人很难不有点儿情绪了，更不要说这些案子，每一份都代表一条人命，这么多堆积起来，不能让他们沉冤得雪，也会让人心情沉重。

“都在这里了，你看看，哪个你最有感觉。”

很不想相信玄学的说法，但这些何尝不是证据，一次两次是偶然，三次四次，乃至二十次三十次，恐怕就不能说是运气了吧。

这得是什么运气，才能发现这么多案子。

“我能看一下所有的吗？重新分个类。”

曲正轩看了一下桌上的这些案卷，有的还没来得及做更具体的调查，都是薄薄的一张法医鉴定报告并一些现场的情况资料，它们已经被做了上述的分类，显然张队不是没经验的，也会考虑一些案子特点并案调查之类的。

“口气不小啊！”张队乜了对方一眼，把电脑屏幕调转，“都在上面，你分类我看看。”

资料是不能随便看的，但基本信息，对方就是报案人，总还是知道的。

曲正轩毫不客气，直接坐在那个办公桌上，把屏幕转过来，看了一会儿，列出了一个表格来，划分了一下。

这些案子都是他发现的，自然也对很多特点记忆犹新，并不需要再看资料，直接就能重新分类，这会儿有了借口，速度也是极快，其中两个，他已经能够肯定是何洋做的了。

怎么说呢？何洋做的看似是无差别杀人，其实还是有着自身的特点的，每隔一段时间，时间不是很规律，但他总会去酒吧之类的夜生活地点转一转，单身男人的休闲娱乐，说不定是想要约炮什么的，在那里撩骚也极为正常，回来得晚就更正常了，但每次附近都会出现死人，就不那么正常了。

然而一般人也不会都联想在他的身上，这些地方出现案子本来就有着一定几率，几杯酒下来，闹事儿打架的更是时常有之，因此死个人，多正常，尤其很多人都是不同的死法。

被石头击中头部死掉的，被棍子之类的打击颈部致死的，醉酒在呕吐物中窒息死的，更有被刀子刺中不同的要害死掉的… …凡此种种，放在哪里看都不具备连环杀人案的特征，没有共同的特点，甚至没有留下彰显自身存在的人为标识，充满着率性而冲动的感觉。

即便当天那里没有发生任何冲突，突然就死了这样一个人，似乎也都是不奇怪的，谁知道发生了什么呢？

很多都成了无头案。

曲正轩这次大排查，也不过是发现了另两个何洋做的案子，加上之前那个，才三起。

何洋只杀人不藏尸，通常来说尸体很快就会被人发现，但这两起估计是有什么人多此一举给藏了个尸，这才让曲正轩给发掘出来不同。其中一起就是那个特殊的吸血案的样子，所以，是被别人废物利用了一下？

应该不是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