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丹凤从来都是一个玲珑心思的人,也只是哭了一会儿便忍住了心中的悲切,从光团里面拿出了几个大菜,又拿了双筷子。放在托盘上,走出了厨房。
但是她实在是太过于坚强,就不愿意在外人流泪,就越显得她那微红的眼眶惹人怜。
她表情平淡地把菜都放好,吸了吸鼻子,很勉强地笑道:“大家快吃吧。”
那边,曲无思跪在是观音的面前,说道:“弟子无能。”
石观音躺在床上,看向曲无思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师父看着徒弟的眼神。
就好像是一只猫,在玩弄着一只逃不出自己掌心的耗子。
但是曲无思却的的确确是她的徒弟,而不是那只耗子。
她轻轻地抚着自己的脸,柔滑又细腻,于是她看向曲无思。
曲无思在外面是戴着面纱的,连眼睛都不愿意露出来,整张脸都蒙在了那面纱下。
但是在石观音面前,她却把面纱摘下了。
因为她太聪明了,她知道石观音看到她这张脸就会高兴。
人一高兴,心情总会很好。
的确,石观音在看到曲无思这张被刀疤纵横的脸,的确开心得笑了起来。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是那样的柔软细腻,简直比豆蔻少女的大腿还要腻手。
曲无思微微低着头,对石观音的笑声一点都没有表现出什么波动。
她太聪明,却也太过骄傲,不愿意去低下腰去哄石观音,所以她与无忆明明都是石观音的徒弟,明明她们的容貌都那样风华绝代,但是无忆却知道主动刮去自己的眉毛,惹石观音开心。
之后又在石观音的默许下离开大漠,作为石观音的眼线,脱离了石观音的视线。
她知道只要不在石观音的眼底下晃,她便不会引起石观音的妒恨。
而她,则是在脸上添了第一道疤以后,之后的日子便是如地狱般受着折磨。
直到现在,她的脸上一道又一道的刀疤覆满了她的脸,可石观音却依旧不解恨。
她扔下了一把匕首。
匕首很好看,弯弯的刀刃,刀柄上还有一颗红色的石榴石,看着便知其华贵。
“无思。”
石观音玩着自己的指甲,眼睛却看也不看她一眼。
曲无思看着面前的这把匕首,手微微握紧。
“你知道我的意思的。”
石观音总是轻描淡写地这样说着,因为她知道曲无思不敢违抗。
“是,师父。”
曲无思慢慢地握紧了匕首,她无数次想把这把匕首刺向石观音,但是她却不敢。
不仅是不敢,更因为石观音是养了她十八年的人,还是传授了她武功的师父。
在十几年的教育下,她根本没有胆量,将这把匕首刺向石观音。
她看着这把她无比痛恨的匕首,慢慢地举起来,在自己的脸上,再次狠狠地划了一刀。
她从来没有下手轻过,只因为她知道,如果她划得太轻,石观音会亲自动手。
曲无思脸上的血不停地滑落,终于让在白洛那受气的石观音开怀大笑了起来。
她轻轻地抬起来曲无思的下巴,看着曲无思那张狰狞宛若罗刹一样的脸,又轻又慢地说道:“好姑娘,你怎么总是那么狠心?看着真让师父我心痛啊。”
曲无思没有说话。
只听石观音继续道:“不如改名吧,从今日起,你便是无容了。”
无容无容,可不就是无容了吗?
曲无容深深地低下头,头磕在厚厚的地毯上,说道:“是,无容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