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又能怎么做？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尘光城受到攻击吗？”卡尔斯怒不可遏，他听得出来，这名士兵的潜台词就是想避免与异魔正面交锋。这种畏惧的心态通过心理层面表现在士兵的语言上，足以证明他连作战的勇气都没有。

但这不是让卡尔斯大动肝火的理由。在面对像异魔这种他们从未见过的敌人时，偶尔会有一两名士兵表露出胆怯是很正常的情况。但当卡尔斯放眼望去，几乎每一个士兵的眼中都写满了对战斗的恐惧，这让卡尔斯大为恼怒。

“长官，恕我直言，我们这一百来号人根本没有办法打赢这场战争。”另一个胆子大的精英卫士接下了卡尔斯的愤怒，他瞄了一眼身旁不知所措的守夜人部队，又将视线拉回到卡尔斯的身上，最终和他保持对视。

“你知道动摇军心会受到怎样的处置吧？”卡尔斯拔出长剑，几欲动手。

对方似乎毫无惧色，“我只是说出事实，按照尘光城法律，说出事实并不应当受到处置。比起我的忠言逆耳，恐怕指挥官在此时就杀死自己的士兵会更加动摇军心吧！”

卡尔斯怔在原地，他万万没想到这个该死的士兵居然给自己将了一军，妄图陷自己于不义之地。他干笑了两声，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武器。

“很有意思。”卡尔斯嘟囔着。在布尔克斯的统治下，这些士兵都掌握了一套属于他们自己的生存之法。此时此刻，除了在心底里暗骂那个死去良久的前任大领主外，卡尔斯什么也做不到。

“指挥官，”之前的那名士兵低头说道，“希望你能够慎重立下军令，你的命令会觉得这两支军队的生死。”

“关于这一点，我很清楚。”

“既然如此，且不论战斗力的强弱。就算我们与异魔的战斗力不分上下，它们的数量也几近我们的无数倍。我很想知道，一百人如何才能打得过数以万计的异魔大军呢？”

打不过。卡尔斯在心里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就算是他也知道这场战役根本没有任何胜算，无论是自己这一支五十人左右的精英卫队，还是剩下由乌合之众组成的守夜人部队，都根本没有办法战胜异魔。

这场战争的结果，卡尔斯心知肚明，只是他仍然无法接受，无法接受这必然的结局。他想要扭转乾坤，但以自己目前的实力……卡尔斯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到。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卡尔斯低下头，语气低落。

“您是我们的指挥官，最高军事长官。但……”

卡尔斯仍然低着头，他抬起右手，示意对方住口。此后，他又缓缓放下了自己微微颤抖的手。

“我是说，在此之前……”

“报告长官，不知道。”

卡尔斯抬起头的瞬间，眼神与对面回答自己的精英卫士交集在一起。对方瞪大了双眼，从卡尔斯的眼神中，他几乎看到了他的过去。

“我是裂隙哨塔卫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