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最近还好吗?”比尔坐在树下的石头上回头笑道。
魔术师默默地坐在他身边,过了许久,才小声地说道:“谢谢你,还有你的朋友。”
“这没什么,能和我说说那之后发生了什么吗?毕竟我后来一直在黑森林里。”
“对此,我实在抱歉。”魔术师低声道。
“没关系的。”
“嗯,那我就行正事介绍一下自己,我叫瑞克,原大篷车马戏团的魔术师。当然,现在只是一个流浪者而已。”名叫瑞克的魔术师站起身语气正事地说道。
“我叫比尔,忘忧酒馆的打杂,当然,现在应该算是旅行者,我要到王都去。”比尔笑着示意他坐下。
“瑞克,能告诉我你那天受伤后的事情吗?”
“那天……”瑞克沉思了一会。
“那天我被你的朋友救走后就失去了意识,醒来时是在一个神秘的地下实验室中,受伤溃烂的身体也变成了这样。”
说着,瑞克解开了扣子,他的肚子竟然是由金属拼接而成,又取下了兔子面具,他的脸竟然也是金属的,巨大犹如苍蝇般的眼睛上有许多复眼。眼睛中和肚子的孔洞中都发出着淡淡的蓝光。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还算不算是人类。”瑞克无奈道。
“哦,我的天!”比尔惊叹道。
充满蒸汽朋克风格的机械结构让他看起来充满违和感。
“这是谁做的?”比尔想了一下村子里好像也没有这种能人啊。
“是酒馆老板。”瑞克平静道,机械的面孔也看不出表情。
比尔张了张嘴,有些发不出声音。
“你说谁?”
“忘忧酒馆的老板。”瑞克又重复道。
“不敢相信,老约翰竟然还是一个机械大师?”比尔想起那豪爽的老头不免有些想念。
“虽然有些不习惯,但起码我活下来了,身体重要部分还是肉身,但因被毒物侵蚀溃烂的部分都已换成机械。”瑞克张了张嘴巴,里面依旧是正常的舌头。
看着重修扣好扣子戴上面具的魔术师瑞克,比尔感慨万千,想不到在这世界竟然还能见到这种东西。
“你之后打算干什么?”比尔问道。
“我不知道。”瑞克低声道。
“我曾经想成为最伟大的魔术师,但后来经过那件事,我想了很多。”
他矮小的身材在比尔身边显得越发瘦弱,但他挺胸抬头的样子却依然显得很高大。
“人活着已经很不容易,我现在也只是四处流浪,没有再不切实际的想那么大。”
虽然看不出他的表情,但比尔却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悲伤和迷茫。
“瑞克,不管生活怎么样,请你牢记你最初的梦想,否则与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行尸走肉?”瑞克重复着这个词语。
“很形象,我觉得我现在就是这样。”
“好了,不管怎么说,现在我们平安无事。”
比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我带你见见我的朋友们。”
……
圆形的陈旧镜子中,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眨了两下,棕色的瞳孔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你在看什么,这个动作你已经保持半个小时了。”艾格放下手中的笔抬头说道。
“与你无关。”雪莉娅头也不回冷冷的说道。
洗干净后的女孩一头淡金色的长发盘在头后,白皙细腻的脖颈上有些妩媚的面容中,那双眼中却是坚毅。
她拔出长剑,轻抚着剑身上的锈迹,起身拾起一面旧圆盾,用比尔教她的动作比划着。
合盾,藏剑,刺……
合盾,上劈,盾击……
看似瘦弱的少女手上却满是做活的老茧,挥起武器来也毫不费力。
“唉……”
艾格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其实是个母老虎,一言不合就对自己一顿暴捶。
这时,营帐的帘幕被拉开,比尔弯着腰钻了进来。
“嘿,给你们介绍一个我的朋友,瑞克。”
比尔让开身子,露出背后矮小的瑞克。
“你们好。”
“你好。”艾格笑着摆了摆手。
雪莉娅则停下动作,小喘着气对他点了点头。
“这是艾格,建筑大师。”比尔笑着指着艾格道。
“哈哈,什么建筑大师。”艾格不好意思地笑着。
“这是雪莉娅,剑术大师。”比尔又指了指手持剑盾的少女。
雪莉娅对着比尔翻了个白眼,又对瑞克淡淡说道:“未来的剑术大师。”
“哈哈哈,有志气。”
比尔大笑着指着瑞克说道:“这位,是王国最伟大的魔术师。”
瑞克戴着面具也让人看不出表情,他低声道:“那你呢?”
“我?”比尔想了想。
“王国不是会册封领主吗?我以后就是黑森林的领主,哈哈哈……”
几人相互吹捧打屁,气氛立马活跃了起来,不过主要还是比尔和艾格两人说话较多。
瑞克性格内向,沉默寡言,基本不会插话。而雪莉娅也是个冷性子,对于瑞克不熟悉,所以只是偶尔会反驳艾格两句。对于比尔,她自从从峡谷之战后,便对他有种深深的敬畏感。
吃过晚饭后,几人围坐在营帐前的篝火旁,聊天侃地,无所不谈,几人的关系也在火焰旁渐渐升温。
最后谈及瑞克的看家本领魔术,三人都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瑞克没有办法,只能站起身展示一番。
“之前的那些都是一些皮毛技艺,我们即是朋友,我便会真诚对待。”
说罢,瑞克慢慢向火焰篝火走去,在跳动的火焰中渐渐隐去身影,正当三人四处寻找他时,雪莉娅突然感觉脖子上一股寒意,她猛然回头,竟然发现瑞克正站在自己身后,手中拿着一把长剑用剑柄对着自己,而这正是自己腰上的剑。
“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能够让大家认可我,允许我加入你们。”瑞克取下帽子深深鞠躬道。
比尔连忙起身将他扶起。
“说的什么话,你已经是我们的伙伴了。”
比尔又看向艾格和雪莉娅,庄重的说道:“我们虽然相识不久,但意气相投,没有什么比朋友更重要了。”
他站在三人身前,笑着说道:“所以今后,无论贫穷富贵,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的伙伴。”
瑞克有些动容,他想起了曾经最好的朋友,想起了他落难时自己的无能为力,想起了他性情大变差点杀死自己,不免有些伤感。
而艾格则重重点了点头,与比尔相视一笑。
雪莉娅则呆呆看着火焰,傻傻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