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找到我了。”
比尔拔出长剑，取下背上的圆盾，做出一副进攻的样子。
“这回你还会不会逃跑了？胆小鬼。”
小丑嘲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有趣的人。”
比尔也不搭腔，手持剑盾慢慢向他靠近。
“怎么，以为有了武器就能打败我？”
小丑话音刚落，比尔就顶着盾牌冲了上来。
“枯竭。”
这回比尔做好了准备，忍住瞬间的脱力感，一剑刺向面前的小丑。
“噗……”
长剑齐根而入，却仿佛扎进了稻草人一般，伤口也没有丝毫血迹，被刺穿的小丑眯眼笑了笑，竟然开始如气球般萎缩，最后变成了一个巴掌大的人偶。
“傀儡吗……”
转过头，比尔发现周围竟然还有三个一模一样的小丑。
“我在考虑，应该怎样制作一个和你相称的人偶呢？”
看着异口同声地说话的小丑，比尔有些恼火，对付这个小丑有种打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关键是这棉花上还有毒。
“怎么办……”
比尔环视着几个小丑，脑子却在高速运转，想着解决办法。
“遇事不决莽一波。”
发现自己脑子不够的比尔提剑就朝右边的小丑砍去，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噗……”
这个依然是傀儡。
“你只是一个普通人，我的力量是你所不能理解的。”
小丑笑着抬起手掌。
“死灵……”
几只腐烂的手掌从泥土中破出，接着就是手臂和身体。
“这是……”
比尔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些从土地下爬出来的人，确切来说这些已经不能算是人类，腐烂的身体和红色的眼睛，完全就是行走的尸体。
比尔甚至还看见了两个穿着冒险者协会护卫皮甲的行尸，竟然是之前和他并肩作战过的同伴。
他大概扫了一眼，起码有七八个行尸从附近走来，有些行尸已经腐烂到只剩下骨架的程度，却依然能嘎嘎吱吱地慢慢走来。
“大个子，我已经玩够了，我会用你的皮做一个好玩的人偶的。”
一个小丑瞬间变成小小的人偶，向比尔跳去。比尔挥剑向人偶砍去，却被它牢牢抱住剑刃，然后像猴子一样像他的手臂趴来。
“看剑！”
比尔朝最后一个小丑投出长剑，趁其躲闪时向前翻滚。
“嘶……砰！”
一团火光瞬间从比尔怀中射出，直接命中了面前的小丑的腹部。
“啊……！”
小丑惨叫着被强大的冲击力击飞出去躺在地上，腹部红色刺眼的信号弹快速烧穿了他的肚皮，在其腹腔内散发着光和热。
“犹豫，就会败北！”
比尔掏出匕首一个箭步冲去向小丑颈部狠狠刺下，锋利的尖刃刺入他干枯的皮肉，就像扎入了干尸一样。
“不……！”
小丑愤怒而痛苦地长着大嘴，一口绿色气体喷在了比尔脸上。
“呀……！”
比尔手中的匕首顺势旋转，然后横着猛然一划，瞬间小丑的脖子被隔开了碗口大的创口，发黑的血液喷洒而出。
看着已无动静的小丑，周围的行尸也都瘫软在地，比尔虚弱地向后倒下，头晕目眩，胃里翻腾倒海，他感觉自己的内脏在快速衰竭。
“要……死了吗？”
比尔咳出绿油油的气体，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
“比尔……！”
突然，比尔听见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他轻轻地睁开眼睛，面前好像是小木匠。
“比尔……比尔，还好，你还没死。”
小木匠泣不成声，眼泪啪嗒啪嗒滴在比尔脸上。
“都怪我，我来晚了……”
比尔努力地睁大眼睛，看见小木匠满脸泪水和鼻涕。
“哈哈，你哭什么，我这不是还没死嘛，那个可恶的小丑倒是被我干掉了。”比尔虚弱地笑道。
“那个魔术师怎么样了？”
“魔术师当时快死了，不过被好心的酒馆老板救了。”
小木匠正想继续讲述，突然想起面前的比尔也快不行了。
“别问那么多了，我把你屋子里的东西都带来了，你的武器，我还找到了这个，这个药剂管用吗？”
小木匠掏出装着红色液体的玻璃瓶问道。
比尔看着这个古怪的药剂，想起了那个药剂师对自己说过话。
“也罢，反正也快死了，不妨试一试。”
比尔接过药剂，犹豫了一下，道：“你背上的那柄战斧送给你了，那些金币也自己留一点，剩余的送到孤儿院朱莉阿姨那里，告诉她我去了远方冒险了……”
“别说了，你是在留遗言吗？”
小木匠又是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如果我死了，把我埋在营地旁就行，算了，这里一地的尸体太恶心了，把我埋在北边的湖边吧。”
说罢，比尔拔出药剂瓶的木塞，不再犹豫，仰头一口灌下血红的药剂。
有些黏稠，有些甜甜的，到胃里后开始发热。
小木匠扶着他回到营地，将他放在帐篷里，然后就忧心忡忡地守在他身边。
“对不起，比尔，都是我的错……”小木匠自责地说道。
……
痛苦，无法形容的痛苦，这种痛深入骨髓。
比尔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骨头在拉长，在膨胀，肌肉在撕裂中又再次愈合，这种疼痛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他想叫，却叫不出声，意识清醒却睁不开眼。
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是疼痛的，仿佛身体像一个气球一样被一点点吹大，破裂之后却又能愈合。
这种疼痛折磨不知持续了多久，比尔已经开始渐渐麻木，最后又失去意识，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前的一切都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眼前的树怎么变矮了，身后的岩石怎么也变小，还有小木匠怎么变得和老鼠一样小？
不对，不对劲，比尔坐起身子，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地坐在地上，屁股下面的营地早已面目全非。
“是我……自己，变大了吗？”
比尔站起身子，曾经高大无比的乔木竟然也和自己不相上下，有的矮乔甚至还没有自己高，比尔目测，自己现在站起来起码有近二十米高，要有五六层楼那么高。
“原来，这个药剂是这种作用啊。”
比尔有些庆幸，还好这个药剂没有把他变成恶心的怪物，只是变成巨人的话还是可以接受的，而且身体的不适已经完全消失，甚至还感觉有用不完的力量。
“比尔……！”渺小的小木匠蹦着呼喊着。
虽然变高了许多，但同样也变大的耳朵，让比尔的听觉比之前增强了好几倍。
“嘿，杰克，你好小啊！”
心中莫名兴奋的比尔晃着第三条腿在小木匠头顶说道，浑厚的声音在小木匠听来仿佛是巨龙在咆哮。
“你，感觉还好吗？”小木匠喊道。
“很棒，我现在视野真的很好，我能看见落山的太阳。”
比尔抬起头，面前不再是视野狭小的丛林，而是无边的森林树梢和广阔的天空。
“你呢，感觉怎么样？”比尔又蹲下身子向小木匠问道。
“我很高兴，虽然你变得比古树还高，但是不也是活下来了吗？不过，如果你有一件衣服就更好了，你的那个东西总是在我头上晃来晃去。”小木匠开心地说道。
“哈哈哈，杰克，你说得对，等我马上做一件衣服，我就带你在黑森林横着走。”
比尔兴奋地挥了挥拳头，转身轻松地抓起了一块巨大的岩石，像是扔石块一样用力向远方投了出去。
“现在，我也变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