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长剑回鞘的脆响,青袍人口中喷出一声重重的冷哼,听得出其中含着一种恨恨的心有不甘之意。
纱巾罩面,看不见罗惊鸿此时的面部神色,但从他的一双眼睛中流露的来神光,却是异常的平静,没一点败阵之后的失落感。事实上,在刚才的上百招剧烈摶杀中,他至少有七八次机会,可以在倾刻间将对方一剑刺透或斩杀,手臂的身伤也正是他在临时变招时留下的,而面罩纱巾的上血,也是他特意咬破舌尖喷出来的。
按理说,此时真正该郁闷的是他罗惊鸿,如果青袍人知道了这个真像,不知还会不会这般愤愤然的心有不甘?总之,这一切都将会是一个永远不为人知的秘。
云烟城又扳回了一局,一时间,人人心气攀升,紧绷着面孔逐渐松驰开来,又恢复了之前的狂傲气势,纷纷开始冷嘲傲云城的虎头蛇尾之举,接下来的战斗,势必会摧枯拉朽,一杀到底。
"怎么样?伤得不重吧?"陆随风扫了罗惊鸿一眼,见其只是受了一点浅浅的皮外伤,仍关切地问道,以舒缓一下他心中憋闷,心境在好的人,遭遇这种状况,也需要时间调整一番。
"少爷,我没事!只是在变招的时候被剑风刮了一下。"罗惊鸿边说边换了一件衣衫。
"你傻呀!只是让你去输一埸而已,怎会将自己弄成这样,竟然还还吐了血!"青凤见状,赶紧掏出一枚丹药塞进罗惊鸿的口中,神色间充满了关切之情。
"凤儿给我服下的是什么丹药?满嘴生香,冰凉清甜,入喉即化……"罗惊鸿面现惊诧地问道,顿觉全身气机汹涌滚荡,似若长江大河般的奔流不息,禁不住赶紧就地盘膝而坐。
"切!不就是一粒八品"凝血丹",用得着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么?"青凤撇撇嘴,开心的展眉一笑,如果她知道罗惊鸿根本没有看上去的这般严重,不知是否还会笑得出来?当然,绝不会有人傻傻的告诉她,这事又将是一个永远的秘。
别看这只凤平时刁蛮任性,口无遮栏,令众人对她皆是又怕又爱。其实在她心里早将每个人都当作了可以托付性命的亲人,换作任何人受伤,她都会这般焦心关切。
陆随风见状,不由会心的一笑,对这只凤的表现甚感欣慰。但,以她的聪慧机敏,应该很快就会反应过来。
果然,青凤的一双凤目闪动了几下,瞥了一眼正在调息的罗惊鸿,幽幽地叹了一声;"算了!就当是凤儿助人为乐了。"这只凤果然发现了一些端倪,不过,令人意外地没有发怒,虽被人摆了一道,总之是自己心甘情愿,以人无怨。
"凤儿别心痛!你今日之所为,其价值又岂是一粒小小的"凝雪丹"可比。我会双倍积分给你记上。"陆随风赞赏地道。
"凤儿只是发乎本心,却被这小子给骗了。不过,有双倍积分作补偿,貌似也不错。"青凤嘻嘻地展颜一笑。
"无忌!下一埸你上,准输不准赢,同样要不落痕迹的败阵,你的演技一向不错,堪称一流,千万别让大家失望!"陆随风的眼中透出戏谑的笑意;"这对你也是一种磨厉,输有时真比赢难得多,特别是恰到好处的装输。"
"我咋总这般背运!该上埸的时候轮不到我,不该出战的时候一选一个准。不过,老大的话如山大,不须要弄明白,反正能捞点功勋积分也不错。凤儿说呢?哈哈!"肥子欧阳无忌话落,巳晃晃蕩蕩地摇了出去。
"你……死肥子,回来再找你算账!"青凤望着胖子背影,叉着小蛮腰,愤愤然地怒道。
"你敢!"云无影杏目一瞪,摆出一副不卖账的势态,勾了勾嘴角;"我现在也只比你稍弱那么一点点,如果和胖子联手,一定能拔光你的凤毛,不信就赌一把!"
"哼!你知道一点点的真实含意是什么?渺之千里,连这都没弄明白,还敢来挑战本凤儿,一定是被那胖子传染了,否则脑子怎会也跟着少了根弦。"青凤的辞锋可是犀利无比,直说得云无影一楞一楞,满头云山雾水,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对眸子阴冷犀利,森寒的眼风扫过数十米外双手环抱胸前的胖子。云烟城这次出埸的选手是位身形瘦削精干的中年男子,这类人的身法通常十分灵动机变,善长以速度制胜,可谓是天下武学唯快不败。
胖子是只肥羊!精干中年人心底不由泛起一声冷笑,如此笨拙的身形只怕连自己的衣袂都沾不上,唯有任人肆意宰割而巳。
欧阳无忌同时也在打谅着眼前这个的对手,应该属于以速度取胜的武者,身法像风一样快捷,云一般的飘浮多变。自己若无凌波微步,遭遇这样的对手还没打巳输了一半。毕竟自已这身肉堆在这里,任谁都会忽视他的速度和灵动性,将其当作软肋来攻击。但这何尝不是一个十分诱个的坑?
两人遥遥相对而立,彼此凌厉的视线凝练如剑,有若实质般的在空中相撞,发出"波"的一声震响,仿佛溅射出无数火花。
下一刻,但见精干中年人的身形一幌一蕩,巳似风一般的出现在胖子左侧,双手间突然多了两把寒芒刺目的短匕,一左一右,双匕齐出,一匕肋下横切,一匕由上而下扎向肩臂。
胖子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袭杀给吓了一跳,浑身一哆嗦,脚下一歪,斜斜地一个踉跄跌向一边,无巧不巧地避过了对方的双匕袭杀,堪堪躲过溅血的一劫。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
一击无功,飘身而退,比风还要迅捷地退回了原地,精干中年人像是一直就站在那里,从未挪动过一步。
呼!欧阳无忌重重地呼了一口气,伸手抹去脸上被吓出来的豆大的汗滴,一脸惊惶地望向对方。
精干中年人冷然一笑,果然看到了一堆砧上的肉,深吸了一口,似乎巳看到这胖子被一刀刀切割的凄惨模样。杀!心底一声暗喝,脚下一点地,身形再?一荡,瞬间便出现在欧阳无忌身后,双匕齐出,直插对方腰眼部位,如被不幸扎中不死也只剩半条命。
又像似无巧不巧,胖子脚下又是一踉跄,笨拙的身躯一下朝前扑跌,锐利的匕锋贴着背险险划过。又是巧合?只怕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已,两番必杀的一击尽皆落空,纵算对方有十足的准备也难如此轻易的化解,精干中年人脑中骤然闪现四个字;扮猪吃虎!忽然有点鄙视自己,竟然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这种层面战斗,能够从容出战的人又岂会是待宰的羔羊?怪只怪这胖子的模样,不用演戏都可忽悠一大片人,那一连串的踉跄,跌扑,斜倒,看似惊惶笨拙,仔细想来却是妙到毫颠,似对自己的意图,出招的方位和线路了然于心,如无超绝的实力和无比的自信,又岂敢这般以身弄险,貌视被忽悠的对象从头至尾都是自己。一念至此,不觉背心渗汗,那里还敢继续冒然攻击。摆明了,对方不是在挖坑,就是在戏谑自己。
吼!
再击无功,身形急速地飘退开去,忽闻一声惊天狮吼,顿觉脑门一震,两耳嗡嗡,全身气机一窒,双腿骤然有些不听使唤,移动间甚感吃力,所幸巳和对方拉开了一定的距离,脱离了有效的攻击范围。
做戏要做得逼真全套,不展示一点应有的实力,很难瞒得过众人的法眼。
呛!
大剑出鞘,重达五十斤,在胖子的手中却是举重若轻,凌空挽出一朵剑花,看似笨拙的身躯巳歪歪斜斜地冲到了对方面前,速度似慢实快,否则对方又怎会来不及闪退避让。手腕一振一剑三连击,气势吞天撼地。堂堂正正一往无前,没有任何花哨虚式,剑剑劈山裂石。
精干中年人似被这斗然暴发的吞天气势所慑,根本不敢正面接招抗衡。双匕隐于肘后,瘦削的身形连环闪烁移动,意欲摆脱对方剑势的笼罩。骇然发现已被一股强悍无比的气机牢牢锁定,无论移向何处都是滔滔剑芒奔湧纵横。所有的方位角度都在对方凌厉的剑气笼罩下,所谓的魅影速度此刻巳成了笑谈,毫无用武之处。此时没有真材实学唯有等着被人分尸。
匕光一闪,忽然穿透漫空剑影飞速地削向欧阳无忌的双腿,惊觉时巳迟了半分,匕光划破裤管甚而伤及了皮层肌肤,腿上传出一阵痛感,显然巳受了伤。对方竟然蹲身贴地进行反击攻杀,底部的剑势稍弱,终被其所乘。
一击得逞,对方剑势微滞,双匕幻出一片光华左右斜削横切,专攻对方腰下部位,连环逼杀快捷诡异。
凌波微步!
欧阳无忌身形如波似浪,起伏跌荡间看似险象横生,偏偏匕锋总是擦身贴体划过,每每总是有惊无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