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兵不厌诈,仙者之间的战斗也不会有所例外,说出去,也是绝对的无可厚非。
噗,噗,噗!凝灵成芒,锋锐的指力几乎无视空间规则,形成诡异的扭曲流线,一道道的激射向陆随风。
指芒如梭,宛如流星飞逝,锁定百米虚空,几乎覆盖住整座战台,让人无所遁形。
"如此攻击,有如龟爬!"陆随风在对方出招的同时,脚下也随之跟着启动,似若一缕飘移的烟云,虚实难以捕捉。同时悠悠出声;"看我飘渺一指,当心你的右臂!"
嗤!燕飞闻声辨位,但那尖锐的破空之声,已在他右臂之上响彻,有血腥气弥漫。
"当心你的左膝!"陆随风再次高风亮节的出声提示,信不信由你。
嗤!指芒几乎与声音同步,听到提示的同时,根本沒时间判断虚实,左膝又飙出一缕血箭,显然又被击中了。
"可恶!同样是指芒,为什么中招的总是我?"燕飞恼怒的暗骂道,他现在连目标都捕捉不到,非旦失去了攻击对象,还要揪心提肺的时刻防范对方的袭击。
尽管对方的指力并不锐利,甚至还很温和,但每次偏偏都躲不开。虽然只及了一点皮肉,却令其郁闷得一口逆血都涌到了喉头。
"左下第三条肋骨……右边肩胛……左腿脚踝……右胸骨……"陆随风像背书般,如行云流水,每说一句,都是声落指到,有血飙出。每一指都如天外飞星,铃羊挂角,无迹可寻。
此时的燕飞就像是一个会移动的活粑子,仿佛,他的每次移动,都在对方的预判中,简直就是喊那里,打那里,指不虚发。如果对方的攻击力稍强那么一点点,自己早已是全身百孔千疮,只怕此刻不死也是重伤。
这那里是在战斗,简直就单方面,一边倒的被痛虐。憋屈得一口血再也忍不住的喷了出来,是被气,被羞辱出来的。
就在此时,陆随风突然大叫一声;"暂停!"现出云烟般飘浮的身形,一个倒掠,退到战台边缘,抬手一指戳向脚下的金钢石地面,碎石纷溅,骇然出现一个深洞,足有两米深。
"我只用了一成指力,如果刚才用上这种指力,结果会如何?"陆随风玩味的淡笑道。
燕飞目瞪口呆,他此时的全身多处都还在渗血,不过都是些浅浅的皮外伤。原来还以为对方战力稀松,殊不知人家连一成指力都沒用上,无疑是手下留情了。想到这里,只觉全身凉飕飕的,冷汗直流。
台下的一众观者见状,这才豁然明白过来,看向陆随风的眼神少了几分轻视和不屑,有敬畏,有不服,变得尤为复杂。
大凡仙丹师的身边,都会有忠实的强者追随,守护,其原因就是修为虽高,战力却是低劣不堪,这已是众所周知的事。然而,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彻底颠覆了三观的认知。
唯有二位法老仍旧沉浸在刚才的一战中,像是完全神游了,都在大脑中反复推演之前的战况。可是,无论如何推演,以他们仙皇级的境界,始终无法推演出其中的关键细节来。
最关键的的不是在于输赢,而是陆随风那"飘渺一指"的玄奥意境,宛如铃羊挂角,毫无任何轨迹可寻。尤其是其中蕴含着空间之力,可以让攻击无视空间的阻碍和距离,随心所欲的准确命中指定的目标。这可是他们一直想苦苦触碰,乞今仍一无所获的存在。
到了仙皇境这个层面,已超越了仙道这个层次,需要感悟掌控的是规则之力。在所有的规则之中,唯时间之力,空间之力,最为虚无,飘渺,玄奥,无所不在,又迹可寻。
沒想到这小子仅在朱雀塔中修炼了一年,便触碰到了空间规则之力,最令人震撼的是,居然就能够运用在战技之中,简直就是一个万年难出的妖孽。
这燕飞输在融入了时间之力的战技下,一点都不冤。闷心自问,就算他们这些老家伙在猝不及防之下,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只不过,以燕飞的强大,在族内的嫡系精英弟子,足可排进前十之列。再加上他生性孤傲,骨子里更是属于那越挫越强的类型,无论对手是谁,从不言败。
明知道对方手下留情,不仅不心生感激,反而对这种愚蠢的妇人之仁嗤之以鼻,不屑一笑。在他的认知中,对手沒有倒下,自己只要一口气尚存,战斗就沒有结束。
所以,当陆随风认为胜负已分,正欲跃下战台时,燕飞突然冷哼道:"站住!"
"嗯,挑战已经结束,你不会言而无信吧?"陆随风闻言转过身来,见到对方全身仍是战意凛然,便知道事情并沒有因自己的手下留情而善了,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冷厉起来。
"在我的字典中沒有"认输"一说,只要我还站着,战斗就沒有结束。"燕飞冷漠的道;"之前你不只是小胜一招而已,接下来,我会将你狠狠踩在脚下,以雪前耻。"
"是么?"陆随风目光冰冷的盯着燕飞,伸出三根手指,撇了撇嘴道:"三招,如果你沒躺下,就算我输,跪地向你叩头陪罪!"
"果然够狂!只不知是否有这份狂的资……"燕飞的话聚然间戛然而止,因为对面的陆随风,突然生出一股锐利无比的气势,如同一支蓄势待发的箭,遥遥的锁定了他。
"第一招,看清了!"陆随风向前跨出一步,手臂同时毫无花哨的微微抬起。只是这手臂简单的一抬之间,一股令人心悸的气势徒然而生。
"惊雷!"指尖电孤缠绕,一道蛇形流光喷薄而出,以不可思议的扭曲轨迹,如晴天霹雳般奔射向燕飞。
攻击未至,耳边已有惊雷炸响,燕飞只觉两耳轰鸣,心神却是絲毫不乱,口中冷哼出声:"故技重施,只有猪才会中招!"
说话间,身形闪动如随风柳枝摆动,那律动的节奏宛若风起微澜,说不出的优雅,洒然,虚实之间又无迹可寻,难以锁定。
这是燕飞自创的"柳絮步",还是第一次当众施展出来,直令人看得眼花瞭乱,道道蛇形电弧,都是险险的擦身而过,就像在玩一场心跳的游戏。
陆随风的嘴角掀起一个戏虐的弧度,又朝前跨出一步,只是手臂摆动的幅度略微加速一些;"第二指,惊鸿!"
陆随风的出招,简直,明快,看上去沒有什么玄妙的技巧可言。就是这种直接的攻击,暗含着大巧若拙的真意,也唯有二位仙皇级的法老看得眼睛一亮。
陆随风的第一指,意在先声夺人,让对手闻风而动。第二指的惊鸿一瞥,藏着无数变化,顺势而动,随时都可能发出惊艳一击。
无数鸿影闪烁,却是隐而待发。让人生出一种风声鹤立,草木皆兵的感觉。燕飞的心有些乱了,未知的危机才最可怕。
"想要乱我心神,简直就是意想天开,痴人说梦!"燕飞色厉內荏的出声道,想掩饰内心泛起的一絲慌乱,只是微滞的柳絮步出卖了他。
"是么?"陆随风淡然一笑,指尖轻轻一晃;"第三指,惊魂!"
嗤!这一指击出,让眼前的空间发生一阵轻微的扭曲,给人生出一种花非花,雾非雾,说不清,道不明的朦胧意境。
一道雾里看花的流线,忽之在左,倏之在右,时隐时现,杀机却是无处不在。惊魂俱颤中,燕飞只觉肋下传出一阵撕心剧痛;中招了!
轰!陆随风的这一指不再留情,一股血线从燕飞的背部激射而出,整个身体也随之轰然倒飞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抛弧线,直接摔出了战台,重重的砸落地面,碎石崩溅中晕死了过去。
事实上,这点伤还不致令其晕死过去。他这已是第三次被击败,第一次可以说是意外,第二次可以称轻敌。但这第三次可是约定好的三招,战斗心态从轻敌到全力以赴,倒下仍旧是自己。这份耻辱让其沒法面对众生,唯有装作人事不醒了。
燕飞的屡屡挑衅,已超过了陆随风忍耐的底线,那怕再次引发众怒,也不会给他再留什么颜面。
果然,见到燕飞这副惨状,无数道喷火的目光汇聚在陆随风身上,如果怨毒的视线可以杀人,他已经被彻底的分尸了。
"一场切磋而已,出手竟如此歹毒,如不给你一个终身难忘教训,还当我朱雀一族后继无人了。"台下的人群中,响起一道冰冷彻骨的声音,随即走出
远远地,便见一道人影排众踏空而来。一袭黑白相间的长衫,一头火红长发用一根金絲带系着,面部轮廓如刀削般的分明,一脸虬髯,眸光慑人。身形伟岸如山,举手投足间充满了火山喷发的气势,望之令人生畏。
这名红发虬髯男子,叫厉无恨,在嫡系精英弟子中的排名尤在燕飞之上,不足千岁便已拥仙王境后期的修为,年轻一辈中,几乎同阶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