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门后是一个院落,有一道侧门,通往一条背街,雨仍在淅淅沥沥的下着,一把伞,伞下有一男一女,状似一双情侣在雨中漫步,男的气质高贵而优雅,女的更是温婉如玉,有若一朵雨中绽放的紫莲,从身边匆匆而过的路人都是忍不住回头,眼中都是带着浓浓的羡慕嫉妒目光。
男人一手撑伞,一手牵着女人的手,看似悠悠慢行,实则快若飘风,到最后,路人都是觉得眼前一花,疑似出现了刹那的幻觉。
雨暂歇,夜降临,浓浓的云层在天边缓缓移动,一勾凄清的残月时隐时现,迷离而朦胧。男人仍牵着女人的手,从一条条华灯初放的街道上飘浮的行过。
天外楼位于东城区,这一男一女的身影出现在西城区,直接穿越了整个城市,逐渐远离了繁华,人烟渐稀,前路横着一条数十米宽的河流,河水汹涌湍急,河面有着一条三米左右宽的索桥,对岸则是一片红墙绿瓦,墙后一座数百米高孤峰耸立,点点稀疏的灯火掩隐在郁郁葱葱林木间,有如幽光灵火闪烁,给人一种神秘而诡异的感觉。
血灵山庄!
一座类似城堡建设的大门上方,四个殷红如血大字,在残月的幽光下显得尤为的诡异,令人禁不住会联想到一些血流如河的画面。
远远地,夜空之上有一大团物体在移动,似缓实快的朝着血灵山庄的方向飞掠而来,离得近了才发现这团物体的真身;五个身着白色长袍,幽魂一般的人影竟是托着一座巨大的棺材,至少比正规的棺材尺寸大上五倍有余,通体血红色,看上去不像是木质打造,而是一整块血玉挖空凿刻出来,沉重,血腥,森然邪异。
五道白影托着巨棺,却是举重若轻,似若无物的模样,见到这一幕,就算不信鬼神之说的人,都难以保持神色淡定不变,这世上有没有拘魂使者,没人知道,但这让人毛骨耸然的阵势,却一定会让人联想到四个字;夺命收尸!
这五道白影的确不是什么幽灵鬼魂,应该是修练了一种邪异的武道,移动起来飘飘浮浮,仿佛没有实体一般。而这血色棺材中装的也不是什么尸体,相反是五个活生生的人,充满着脂粉气的女人。
看得出这五道白影都有着相当不俗的修为,至少都是半步生死境的实力,自然不会去做为人收尸的活,但如此阴森诡异的行径,不用想都知道是见不得一絲天光的事。
漫天乌云席卷而来,五道托棺的白影始终飘掠在乌云之前,森罗万象,白色的衣摆在气流的鼓荡下发出猎猎的声响,在沉寂的夜空中拖曳出一道长长的痕线,而后直接飘进红墙绿瓦围绕着的血灵山庄内,消失无踪,身后的滚滚乌云瞬间笼罩住这方天地。
"幽灵屠夫,原来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或一个邪恶的组织……"滚荡的云层中,传出一道错愕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带着愤愤的怒意。
"一个人作案数百桩,而且从不失手,甚至连无数前来猎杀的赏金高手都是一去无回,那这凶徒未免也太过极品了,这种事有谁会信,我之前就怎么没想到这一层?"云层间又有一道郁闷的声音响起。
"曾经的一代军神,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绝对的慧眼如炬,算无遗漏,一张网直接从城东撒到城西,连老巢都一并罩住,却不知是否还有漏网之鱼在外?"
"汗颜,如非少爷的精妙布局,给对方制造作案的时间和机会,引蛇主动入瓮,而后再以似有若无的威压,令其在疑神疑鬼之下,唯有挟持目标对象惊惶脱离作案现场,做梦都想这会是螳螂捕蝉的一个局。这一切说起来简单,实则,其中每一环的分寸都必须把握得恰到好处,自然得天衣无缝,只要稍稍引起对方的疑惑,都会功败垂成。"
乌云弥漫的云层间,有十一道人影隐于其中,不用猜都知道,正是陆随风第一行人了。五日前,当那位中年男人第一次出现天外楼的街对面时,他身上隐隐散逸出的阴邪气息,别人或许根本感觉不到絲毫,却又怎能瞒过陆随风等人的敏锐感知。
更何况,开这天外楼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诱使这个幽灵屠夫出来,有紫燕这样的极品美女为饵,色魔不咬钓才是咄咄怪事。再加上云天星对幽灵屠夫的资料,经过了抽絲剥蚕的疏理和分析,得出了一个大胆的判断,这个幽灵屠夫,未必就真只是一个人,很可能是一个邪恶致极的组织。
这个全新的推理和认知,顿时打开了众人一根筋的思路,从一个贯性思维的误区中走了出来,才会有陆随风之后的一系列布局。
至于让紫燕这个大美女做诱饵,是否会充满着巨大的危险?这个问题,众人像是压根就没想过,直接被忽视。开玩笑,一个神灵境大能者,怎可能会被一群邪魔給吞噬掉,挥挥衣袖天都会塌下一片,地都会陷出一个深渊来。
然而,此时的紫燕看上去真的有些不妙,目光虽还算清明,神色间却显得有些许迷茫,状似梦游般的被那位中年男人一直牵着手,至始至终都没有做出絲毫的反抗和摆脱举动,十分乖巧柔顺的与一位陌男人并肩而行,在不知情的人眼中看来,绝对像是一对情浓的夫妻,或是意迷情侣。
一路之上,那位中年男人还时不时的伸出一只碌山之爪,色色的搂搂紫燕那盈盈那一握的园润纤腰,直看暗中的某人险些将满口牙都咬碎,差一点没有鲜血狂喷而出;"我忍……"
这血灵山庄位于城西的近郊,在碧雪城中寂寂无名,类似的山庄不在少数,都是低调得让人直接忽视,关注度几乎为零,甚至连一个小家族都算不上,最多也就是一个独门独户,尚还算富足家庭而已。任谁都想不到这个毫不起眼的血灵山庄,居然会是一个令全城女子谈之色变的邪恶存在,数百女子都是被羞辱到阴尽而亡,沦为一具具红颜枯骨,谁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
受害的目标对象,不分富贵贫贱,无论守护如何森严,深闺内院中的女子都会在一夜之间无声无息的人间蒸发。
夜渐深,残月被浓厚的云层呑噬,天地顿时一片沉黑如墨,不时有一道银蛇般的电流从滚荡的乌云中闪划而过,豆大的雨滴开始洒落,哗啦啦的声音掩盖一切,包括邪恶的勾当,包括无数深闺内院中,发现有人失踪而传出的呼天抢地的愤怒悲嚎……
血灵山庄,半山腰的一栋三层的楼阁,偌大客厅内却是一灯如豆,在暴风雨夜中似若幽冥鬼火般的闪烁跳耀,摇曳的昏光中,顺着投射在地上的一团影子往上看去,一道身影像标杆似的插在大厅中央,一身腥红长袍,如血的长发披肩,一张无比狰狞的面具上,有着一双散发出淡淡蓝光的眼睛,有如坆堆上闪烁的磷火,阴森得让人汗毛倒竖。
数米之外,一副巨大的血色棺材横放在那里,棺盖已被掀开了一半,空气中荡漾着絲絲淡淡的脂粉气,这种气味只能从女子身上才能感觉到,会让男人身上的血液莫名的加速。
果然,血色棺材内静静的并排躺着五个女子,年龄不等,都是四十岁以下,二十岁之上的女子,从身上的衣衫服饰上看来,应该都是来自大户人家,无论身形容貌,气质风韵都属上乘之选,就像是一粒粒熟透了的诱人果实,让禁不住垂涎欲滴。
"这是王家二少才过门三天的媳妇,年方二十五岁,拥有玄丹境高阶的修为。"一位全身罩在白袍中的男人小心異異的出声道。
"这是方家家主新近才纳的第五房小妾,二十八岁,玄婴境初阶!"另一位白袍人言道。
"方家主……九十三岁了还纳妾,暴敛天物呀!"狰狞面具下透出一道尖细阴柔的声音;"嗯,这老不死的居然还没得及亨用。不错,这般年龄还能保持完壁之身,那一点原始**尚存,实是难得大补之货。"语调中带着一絲迫不及待的兴奋。
"主上,这一位凤天阁的风二娘……"
"本座知道,名震碧雪城的风二娘,无数男人抛妻弃子都想一亲芳泽尤物,风情万种,举手投足间都能煽动男人心底的情欲,一频一笑中足以让坐怀不乱的君子骨酥肉颤……只可惜,无论多优秀的男人,在她的眼里心中,都是种猪种狗,宁可与一级妖兽亲吻,也不愿让猪狗沾身。"淡蓝的目光第一次投向棺材内,面具下有一声微不可觉的轻叹。
一头如瀑的青絲,柔顺散落在羊脂般滑润的脸庞两端,衬托出一张精雕细琢般柔美的五官,玲玲剔透,垂闭的眼廉,长长的睫毛微微向上弯曲,轮廓分明的嘴角,溢出一絲恬静而安宁的笑意,宛如一个沉浸在梦幻中的睡美人,身体的每一寸仿佛都妩媚到了骨髄里,让每一束投射在这具身体上的视线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