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颜!萧颜!”听到消息,叶修,晃晃悠悠就起身下地,在暗黑无光的世界里东倒西歪,老爷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小伙子,没事的,你就把这当成自己家,没有外人”
“老先生,萧颜在哪,你把我带到她身边好吗”
“你不要再多休息一会”
“不用不用,我已经好了,我现在只剩下萧颜了”
“那好吧,看来这个颜颜对你很重要”
“颜颜?”叶修有些莫明
“是啊,你在昏迷中一直有叫喊这个名字,然后”
“嘿嘿,是萧颜,是萧颜”叶修傻笑着,打断了丁震山,老爷子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煮些面条,山里贫瘠先将就着点,等晚上我儿回来,让他到时候给你抓点野味补补”
“谢谢,谢谢老先生”带着满心期望,叶修被丁震山送到萧然身边,即便冰冷冰冻,也是最温暖的存在
接下来的日子里,叶修都寸步不离地陪在萧然身边,和丁震山一起简单生活着,他的身体已经能够熟悉黑暗的世界,通过元气感知探知,身手可以同常人无二,不过萧然的情况有些奇怪,非生非死不清不楚,无论万年雪莲也好,山中灵丹妙药也罢,喂服后都是没有任何反应,找不到任何病理病因,曾经丁远山有过疑虑,不知说了什么被老爷子呵斥下去,之后便再无波澜
时光又走了好几天,一晃来到深秋十月,对于位处高原海拔的祁连山来说,再过半个月就要入冬了,雪山派弟子们都提前下山,到远方市集采购过冬所需要的粮食衣物,整个山庄显得又忙碌又空荡,叶修偶尔会出房间呼吸些新鲜空气,更多时间还是守在萧然身边,希望她能够早日清醒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有一次,叶修打开房门,正好碰见丁震山在院中晒太阳,坐在露天石盘前,自己随自己下棋
“老先生,您还自己下棋呢”叶修从未问过老人姓名,只是因为萧然在这所以在这
“有兴趣过来坐一会吗”
“我不知道您下的什么棋,而且我也不会下棋”
“这个是围棋,一人执白一人执黑,每人一步,谁先把对方吃完就算赢”
“那您不是每次都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叶修走近石盘,轻轻坐在老人对面
“围着,权术也,运筹帷幄攻人攻心,本就应该知根知底”丁震山做了个请步手势,叶修纵览全局,随意也拿起了一枚棋子
“平凡或者伟大,都是自己选择”叶修一步退让,丁震山原本满盘攻势顿时立变
“你这一步,还真是简单”丁震山紧跟一步,继续逼迫
“哈哈哈,我不是很会下呢”
“人生本来就有无数个未知,未知复未知,才叫未来”
“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怎么样,下出感觉了吗”
“感觉,吗”叶修顿了顿,“老先生,您说人究竟是应该按感觉走还是按感觉走?”
“有意思,说来听听”两人各自落子
“明明世途险恶,只有不断强大才能保护他人,可生活中,又觉得什么都无所谓,只愿有人相依为命”
“呵呵”丁震山没有直接回应,而是再下一城,“小伙子,你这一路退让可不行”
“有失有得,唯心不变”叶修还是缓攻策略,步步为营
“小小年纪,能够明白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实属难能可贵,可问题是,你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我觉得人无贵贱,强者有强者的世界,弱者有弱者的生存”
“哈哈哈,你这话,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
“谁?”
“那还是,当年老夫去参加论剑大会的时候,曾经遇到的一个年轻人,比你大,也是这么说的”
“论剑大会?听起来好像有点印象”
“是的,十年论道百年论剑,这界论剑大会我儿远山也去了,只可惜没进第一轮就被刷下来,与那些名山大岳相比,我们雪山派还是有些差距”
“然后呢,您说的那个与我一样心境的人是?”
“他。哎,他已经走了,上一届论剑大会,那是真正的年轻人天下,三山五岳新人辈出,都是二十几岁风华正茂,而老夫当年一百多岁年纪,有的甚至比他们师父还要年老,也是自那之后,才开始废寝忘食埋头苦练,放弃了亲情友情,毕竟败给一帮小子总不好受”
“一年一天,一天一年”
“哈哈哈,扯远了扯远了,真是让你笑话”丁震山手执棋子,略有犹豫
叶修看不见但听得见,能够感受,“老先生,我看您与您儿子的关系,似乎不是太好”
“哈哈,有吗”
“有吧”
“你这孩子,看起来戴过眼罩比不戴更加透亮”
“情感,是用眼睛看不见的”
“哈哈,说的好,说的好,可老夫不会手下留情的”丁震山继续落子,却有力无势,没有谁会比他自己更清楚,老人静观棋面一阵,再抬首眼中慈祥,“远山是个好孩子,是我对不起他们母子”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叶修平平淡淡落着棋,局势在不经意间反客为主
“当年我一心求胜求强,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就连父亲走了也是在闭关练功,后来的后来,年纪实在大了,就随便找了个山下女子,生下远山,然后我就把自己未尽的事,统统强加到他的头上,让他从小练功天天练功,把他当做工具,却从来没有真正爱护过他们母子。”
“老先生,您无需自责,您儿子为了找寻万年雪莲,只身闯入北俱芦洲数月,不见不回,已经表明一切”
“是的,远山是个好孩子,无论我说什么要求什么,他都会全力去做从不抱怨,我应该早就知道的”
“修行修身,修行修心,也许您儿子是知道的”
“哈哈,哈哈,若不是你身上没有半点火元,真怀疑你是衡山派的”丁震山回想些往事,脸上满心喜悦
“衡山?”
“听说张真人收了一群好徒弟呢,他应该也是笑着走的吧”
“张真人?”
“对啊,你们两人的性格,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呢”
“衡山,张真人,张真人?衡山?”叶修眼罩遮蔽,看不见神情
“是啊,我一直都记着他的名字,衡山张玄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