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感觉,跟我说说呗。”朱刚一副好奇宝宝的表情。
“什么感觉你不知道?”丁蝉一阵诧异:“别跟我说你没有体验过。”
“这个真没有。”朱刚有些赫然:“这个法决不是想学就学的,再说我也不敢。一旦我学了这个东西,马上就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你想我也是有一定地位的人,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被人关注。”
“你拿我当试验品!”丁蝉大怒:“那你一定不知道我差点被化为灰烬吧?”
“这怎么可能。”朱刚凑过来坐下:“快,说说。”
“就是这样子的咯。”丁蝉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我被搞到一个空荡荡四面不靠的地方,忽然不知道谁搞了一段一千多个音节的小曲儿。我就像被热油浇灌一样,差点化的连渣都不剩。”
虽然丁蝉说得莫名其妙、不知所谓,朱刚还是马上就理解了他的遭遇。他嘬嘬嘴唇:“大道梵音、洗涤灵智,原来如此。”
“你说我会不会被化没了?”丁蝉紧紧盯着朱刚的面孔。
“不会。”朱刚大气的挥挥手:“我知道你的愚蠢程度。”
看着丁蝉喷射着怒火的双眼,朱刚尴尬的笑了笑:“我不是那个意思。这种洗涤灵智的无上法门,就是把你神志里那些蠢东西都化掉,留下纯粹而灵动的精魄。我估计,你至少能留下核桃仁大小那么一块。”
“去~死~吧!”丁蝉咬牙切齿的使劲在脑门上胡撸了一下:“那个破珠子呢?拿过来,我要把它碎尸万段!”
“可惜呀。那个珠子已经废了,彻底的消泯于天地之间。”朱刚遗憾的摇摇头:“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死无对证了是吧?”丁蝉无语的软了下去:“这样的折磨,以后不会再有了吧?”
“你说呢?”朱刚笑笑的看着丁蝉:“这个…曲子,应该会和你长期共存下去,直到你重新变成一个珠子。”
“你是说,我不是一个人?”丁蝉果然被开启了灵智,思维敏捷了不是一星半点:“那个珠子,是上一个梵音的拥有者所化?”
“啪啪啪……”朱刚赞赏的鼓掌:“天地间,有一种东西是永远不会变的,那就是规则。它必定会比你存在的更久,除非……”
他深深看了丁蝉一眼:“你能够超越规则。”
他没有兴趣再和丁蝉玩闹:“这段梵音每天会在你识海中响起两次,你就只当它不存在好了。大道无形,没有必要过于计较。每天该怎样还怎样,你慢慢就会体味到灵智开启的好处。”
“真的不需要学点具体的招式?”丁蝉退而求其次,希望能在朱刚这里搞到一点防身的武艺。
“有大道法则护身,一切自然信手拈来。”朱刚拍拍他的肩膀:“今天晚上的事,作为一个秘密来保留,永远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要不,你把我这段记忆消掉吧?”丁蝉犹豫了一下。他现在灵智开启,脑子灵光百倍,自然远超半个时辰前的自己。既然它在朱刚眼中是这么要紧的事情,不如消去一了百了。
“有些东西,不是说忘记就能够忘记的。”朱刚一笑:“你是天性纯良的好孩子,这个秘密就像一把小鞭子,会永远悬在你的头顶,成为鞭策你前行的助力。你已经不可能浑浑噩噩度过此生了。相信我,你能行的。”
一切又回到了正轨。丁蝉虽然还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样,但是他的脑子已经像浸了油的西瓜,灵光得一塌糊涂。就像忽然捅破了一张窗户纸,屋外灿烂的阳光已经照进了他的心田。
该吃饭吃饭,该砍柴砍柴。一切随缘,率性由之。似乎突然之间丁蝉就明白了生活的真谛,看似枯燥无味的生活忽然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高老庄是个中型集镇,由七八个村子聚合在一起而成。因为出了个前朝赦封的礼部员外郎高大人,县里为了拍马,就把原先的镇子改名做了高老庄。虽然高员外已经告老还乡,他依然是这个集镇上的精神领袖,村民中神一般的存在。
高员外家资殷富、田产无数。他待人宽厚、热心公益,在镇上兴办学堂、造富乡里。因为他家里有个独生女儿高秀兰,高老庄甚至兴办起县里第一所女学堂,让高家庄的小女子们也背着个绣花包包,每天凑在一起学习手工女织、听些做人的道理。一来二去,高老庄成了县城里一等一的文茂之地。每任县令到了城里,见完同僚、理清衙事,三天之内必定前来拜见高员外,否则就算失了礼数。
就是这样一个民风淳朴、人文鼎盛的教化之地,却发生了一件出人意料的怪事,让一贯平淡的高老庄瞬间变成了全县民众关注的焦点。
高老庄北面大约十里是清川县城,西面和南面是巍巍的青山。向东七八里以外的田野间的有一座香火鼎盛的佛寺,叫做兰若寺。寺中供奉的佛祖极为灵验,只要虔诚参拜,必能达成所愿。
这天时间还早。空气中有一丝丝的雾气缭绕,把本就清雅的庄子照得如同仙境。
镇上北头的刘府宅院中,两名轿夫已经收拾妥当,抬着一乘青轿等在后院。过了一会儿,少夫人澜青穿着一身素服,带着丫鬟秋香匆匆从房里出来。澜青上了小轿,秋香抱着个小包袱跟在轿子旁边。一行四人出了后门,穿过庄上宽阔的街道,奔着兰若寺方向而去。
骄阳很快就升上了半天空。不一会儿,两个轿夫就汗如雨下,前襟后背被汗水溚湿。秋香的脑门上也冒起了汗珠,不时掏出手帕在额上轻抹。
路口一转,前面出现一片桃林。桃林尽头露出一角飞檐。飞檐下一个酒幌子轻轻晃动,原来是一个小小的酒肆。
“到了前面,我们打尖休息一下吧。顺便喝水吃饭,让两位大叔也歇歇脚。”澜青撩开轿上的窗帘,向秋香说道。
“是,夫人。”秋香擦擦汗,笑着答应一声。
轿夫健步如飞,须臾间就来到酒肆前。秋香请夫人下了轿,扶着澜青,加上轿夫四人一起进到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