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蛇精站在平台之上,志得意满。它得意的四下看了看,一条一尺多长的蛇舌吐出嘴巴,在空中得意的转了个圈,这才背起双手慢悠悠向洞府门口走去。
“咦?”蛇精忽然止住脚步,眼睛盯住了胡乱扔在洞府门口的那件沾血的衣衫。胡小倩紧张的抓住丁蝉的手臂,不知道蛇精会有什么动静。丁蝉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似乎一切都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
“可恶的老家伙!”蛇精口中发出怪里怪气的声调。他捡起地上扔着的衣衫看了一眼,随手向后一甩。那件沾着鸡血的衣衫已经在风中飘下山崖,落入山崖下的水潭之中。
“居然还敢回来!”蛇精气得身体突突乱颤:“看在你年老体衰的份上没有把你赶尽杀绝,没想到你还不依不饶,以为本大仙是个好欺负的角色!今天本大仙就给你来个断根,然后把你挫骨扬灰,埋到这寒潭底下的淤泥之中,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太狠了!”胡小倩听得目瞪口呆,看蛇精一阵风般冲进洞府,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怀疑,不由钦佩的看了丁蝉一眼:“好一个洞悉人心的大师!”
丁蝉已经站起身来,顺着陡峭的山崖慢慢向下面摸去。此时他已经修炼了一段时间太祖长拳,加上平日的神奇手印,以及不断修炼丹经心法,身体早已起了脱胎换骨的变化。胡小倩跟着他的身后,看他身形飘逸、脚下沉稳,不由心中暗赞:“主人不愧是神佛转世,短短这么一点时间,身手居然比起初见时已经提高了十倍不止!”
她的心思丁蝉丝毫不知。脚不点地蹿下山崖,两人已经立在洞府平台的一个角落里。丁蝉探头向里望望,已经看不见蛇精的踪迹。两人急忙向洞中赶去,生怕耽误了工夫让蛇精突破石壁伤到琴秋。
当他们赶到琴秋的卧室洞口时,那蛇精正站在琴秋的起居室里破口大骂。他一面骂着,一面口中喷出黑色的火焰,烧灼着琴秋卧室门外的那道石门:“老东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狡猾?居然偷偷溜进我的洞府来偷窃!看来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浑身的骨头都要发痒了!”
“这是个什么东西?”连丁蝉都挑挑眉头,对这个蛇精的无耻佩服得五体投地。在蛇精的谩骂声中,起居室门口的石门哄然落下,把蛇精困在小小的起居室空间中。
蛇精一愣,终止了疯狂的攻击。转念一想,蛇精忽然嘿嘿笑了起来。他神情一变,脸上露出诚挚的笑容,回身来到桌子旁边坐下。
“秋爷,我们很久没有好好聊一聊了。”蛇精的声音变得很温柔:“你看我们本来相处得挺融洽,我也觉得我们可以慢慢再相处一阵子的。可惜呀……”
蛇精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你在这黑水潭住了几百年。居然就不知道这黑水潭下面,有一棵万年灵草!我每天在灵草周围吐纳修炼,不过吸收一点灵草散发出的灵气,身手居然比之前提高了三成!”
“居然有这样的事!”卧室里的琴秋心神一震,口中骂道:“你得了这么多好处,为何还要伤害我这个最初收留你的恩人!”
“有好东西,莫非等着你来分享?”蛇精笑了起来:“我既然已经有了筹码,莫非还会跟你讲当初议定的规矩?话说回来你是地主。万一哪天被你得了消息,我还怎么借着这股机缘得大造化?你错就错在不通世故,以为这世上都是你这样的蠢人!你这样的人放到福陵山深处的万妖之中,一天混不到就会被吃得什么都不剩!”
“不管怎么样,我问心无愧。”琴秋叹了一口气:“不如你放我离开。我们从今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各自过活怎样?”
“我是傻的吗?”蛇精哈哈大笑起来:“也不怕告诉你。那棵灵草明早黎明之时就会成熟,我现在上来不过是想休息一下,养足精神明早去收灵草。没想到你又回来送死,也算是机缘巧合,就不要怨我心狠了。”
他摸着下巴想了想:“这样吧。等下我把你砍成肉泥再烧成灰烬,然后把你的骨灰装入钵中,埋在黑水潭下灵草生长的位置。这样你可以吸收灵草留下的灵气,到时候或许能够托生个好人家。做个富家翁,比在修真界这冰冷的世界里摸爬滚打要强得多!”
说道得意处,蛇精忍不住大笑起来,顺手拿起桌上的黑曜玉石茶壶,下意识拿起壶盖用鼻子闻了一下。
一股极度恐怖的味道猛地冲进蛇精鼻腔,让他差点神经错乱。尖利的嗓音猛然嘶吼起来:“这是什么鬼~东~西!”
话音未落。甚至蛇精没有来得及把手中的茶壶扔出去,从起居室外落下的石门后面,已经传来一声尖利的高叫。这叫声不算特别响亮、但是频率极高。叫声的余音传来,起居室中忽然变成了蛇精的地狱。
无数淡黄色的药粉从屋中各个角落爆裂开来,烟雾瞬间布满了整个房间。最可恨的是蛇精手中捧着的那个茶壶,猛然在他的鼻子前爆开,一大股黄色的浓雾直接冲进他的口鼻之中!
蛇精像是被抽了脊髓一般,疯狂的抖动起来。他感到自己的法力正在飞快的流逝,药粉无孔不入钻进他的五脏六腑,像是把他的器官都在慢慢溶解一般。
已经维持不住身体的人形形态,一阵青烟过后刚才还是人形的蛇精化成了一条两丈多长、一尺多粗的巨蛇。巨蛇的身体在狭小的起居室中翻滚蠕动,把起居室里所有的家什都拍击得粉碎。一直折腾了差不多一刻多钟,巨蛇才软趴趴伏在地上,几乎变成一条死蛇。
起居室和卧室的两道石门同时升起。烟雾慢慢散去,露出了巨蛇狼狈的身躯。他的眼角流下了两滴血红色的泪水,显然已经伤了本源,再也不复刚才的嚣张。
看着琴秋走到自己面前,巨蛇艰难的口吐人言:“该死的老东西,你太不讲究了!怎么能用这种下三滥的伎俩,不怕辱没了你的清名?”
“对付下三滥,当然要用下三滥的手段。”丁蝉走过来,笑眯眯的在巨蛇脑袋上踢了一脚:“我想要跟你请教一个问题,你和琴秋老爷子俩个,到底谁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