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亲王府。
燕郡王妃上荣安侯府的事并未掩人耳目,忠亲王妃不意外地知道了,忠亲王妃暗自思忖着燕郡王妃又是为了哪般……萧元刚从府外回来,就见着忠亲王妃皱着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当即问道:“娘,可是发生了何事?”
忠亲王妃回过神来道:“昨儿燕郡王妃上荣安侯府了,也不知道是为哪般……”
“娘,您何必费神去想这些个事情,不管她们是否耍了什么把戏,左右钰儿认得那谢二小姐,只要娶进门的是那谢二小姐便是了!”
忠亲王妃听得萧元说得头头是道,笑道:“倒是娘自寻烦恼了!元儿,前几日我出门遇着御史家的小姐,模样生得不错,举止端庄,元儿可愿意见上一面?”
萧元慌忙道:“娘,孩儿不急!刚才钰儿让我去看他新编排出来的皮影戏,孩儿先去了!”话落,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忠亲王妃无奈,这萧元样样都好,只是老大不小了,却仍是般不愿意成家……唉,罢了,自己就先帮他看着吧,左右自己也是无事。
这厢萧钰倒真是编排了出皮影戏来,是他与谢长安乞巧节在河边放着兔子河灯。当然,萧钰不是记忆错乱了,只是他觉得他与谢长安每次的相见他都太傻了,这如何能行?趁着谢长安失忆,他来“篡改”一下谢长安的记忆又何妨?萧钰想得心里美滋滋的,浑然不知萧元在一旁看得发笑。
“啧啧啧,钰儿,你怎么能这般欺骗那谢二小姐?我分明记着乞巧节那日你可是提着你的兔子河灯望着璧人一般的谢长安与燕清岚落荒而逃啊!”
谁知萧钰面不红心不跳道:“大哥,定是你记岔了,我怎么记着那日我和长安放了河灯还送了长安回了府?”
“钰儿,你何时变得这般不厚道了?你这要是演给那谢二小姐看,大哥保证谢二小姐绝对想不起一星半点钰儿你的事情……”
“若是想不起便罢了!反正我已经恢复了神智,不妨再追求长安一回,这可是大哥给钰儿说的呢!”不待萧元说话,萧钰思索了一番又道:“可是我又想知道长安是否是自愿嫁给之前的我,感情还是不要勉强的好……”关心则乱的萧钰一时把自己饶了进去,望着谢长安的皮影人发呆。
“所以说啊钰儿,你便将这皮影戏如实的编排给那谢二小姐看,大哥相信谢二小姐自然会想起钰儿的,如若不然,这谢二小姐也太没良心了些!”
萧钰当即反驳道:“大哥,长安才不会没良心呢!我这就将皮影戏重新编排过!”手上忙活着,萧钰的忽然问道:“大哥,以前我做下那么多傻事,你为何不拦着钰儿?如今想来当真是不堪回首!”
萧元笑道:“我若是拦着你,你怕是要哭上一天的鼻子的!那股劲,十头牛都拉不住……钰儿,你仔细想想,此前你过得开心吗?”
萧钰不假思索道:“此前?我自然是开心的,傻是傻了点,但是都是由了心意来的,也无甚遗憾!若日后也能如此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那便是了,只要开心如何就不堪回首了?钰儿我倒是觉着你就是傻了,眼光也是极好的,什么时候给大哥相个嫂子?”
萧钰打趣道:“大哥让我帮你相看个嫂子?大哥不是最不愿听娘说让你去见哪家小姐,今日大哥竟自己提起,莫不是娘又让你去见着谁嫁姑娘了?”
萧元头疼道:“娘不知又上哪见着御史家的小姐了……钰儿你也知道,娘相中的小姐都是那个模样,大哥着实是不喜啊!”
“大哥,那你为何不与娘说你喜欢和何种女子?省得娘劳心劳力还入不得你的眼。”
“大哥早都跟娘说了,可是娘觉着她相中的都是极好的,适合做忠亲王妃的世子妃……忠亲王府的世子妃,而不是萧元的妻子……”萧元眼里有瞬间的落寞,得到荣耀的同时,他也失去了自由。
萧钰不免心疼,只能宽慰道:“这些年辛苦大哥了!大哥,相信娘也是为了你好……不若大哥自己找个称心的女子再让娘把把关……”
萧元无奈道:“罢了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好在娘也不逼着我……”
萧钰见状忙岔开话,拿起皮影人招呼萧元,“大哥,每回我见长安你都在,你给钰儿看看是否哪儿还须得再改改?”话落,萧钰学着谢长安的语调就演示了起来……
荣安侯府。
林氏当日被谢老太太说教了一顿就病倒了,养了几日才恢复了精神,思忖良久,今日才与谢长宁说起燕郡王妃来荣安侯府所说之事。
“娘,您说那燕郡王妃知道了宁儿的事?”
林氏木然地点头道:“燕郡王妃就是为了这事来的,她说要么退亲……要么要让安儿替你嫁与那燕世子,你祖母自然答应下了……”
谢长宁脸上神色莫名,委屈、难过……闪过各种纷杂的情绪。不多时,似是想通了,谢长宁的脸色平静了下来,温和道:“娘,如今的宁儿确是失了清白,实在不配嫁与那燕世子……如若燕世子当真珍惜宁儿,他自会想了法子,如若不然宁儿也就听天由命了……总归是宁儿的命。”话落,谢长宁的手抚上林氏颓然的脸,安慰道:“娘,无需再为宁儿的事烦恼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该如何就如何……这些日子娘是越发消瘦了,宁儿实在不忍心让娘再为难了……”
谢长宁的贴心让林氏落了泪,林氏抓着谢长宁的手道:“宁儿,是娘对不起你啊!若不是娘……如今娘亦是无能为力了……娘的宁儿为何要受这么多的苦……”
谢长宁温柔地替林氏拭了泪道:“娘,莫要再想了,是宁儿命该如此……再说了,如今事还未成定局,燕郡王府与那忠亲王府都是不可得罪的,两府争相要妹妹嫁入,妹妹又只有一个,端看祖母如何行事了。”
“你祖母自然希望安儿能嫁与燕世子!我与你祖母也说了若是哄骗了忠亲王府等于哄骗了皇上、太后,那可是欺君之罪……那日你祖母并未说话,想来也是心中纠结。”
谢长宁闻言放宽了心道:“既如此,娘也不必这般纠结了,临了再看吧!”
话落,谢长安进了屋,来到林氏跟前关心道:“母亲今日身子可是好些了?”
林氏点头道:“娘无碍的……安儿,娘问你,你可还记得你答应娘跟你姐姐的事吗?”谢长宁闻言慌忙劝道:“娘,莫要再说了!”林氏不理会谢长宁,只是定睛看着谢长安。
谢长安神色微僵道:“指天发誓,安儿如何忘?安儿不是说了,让母亲和姐姐莫要再提这事了……娘何苦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剜我的心?”
林氏挣扎起身狠抓着谢长安的手道:“安儿,娘知道是娘不好,可是娘实在是没有法子了……那燕郡王妃要你替了宁儿嫁与那燕世子,你祖母也应下了,若是如此,你姐姐要如何是好……”林氏声泪俱下,模样好不凄惨。
谢长安冷漠地将手从林氏的手里抽出道:“母亲,我都指天发誓了,你还要我如何?难道您还要我去与祖母说?母亲,你偏爱姐姐些我只当不见,但是还请母亲莫要得寸进尺!难道母亲忘了,我也是您的嫡亲女儿啊……”
谢长宁见谢长安恼了林氏,慌忙道:“妹妹,娘只是一时糊涂,你莫要放在心上……妹妹放心,婚姻大事全凭爹娘和祖母做主,到时祖母让姐姐嫁了谁就嫁了谁……”
谢长安盯着林氏无措的脸冷声道:“既然我答应了母亲与姐姐,我自然不会违背……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我是不会理会的,还请母亲日后莫要向安儿再提了,否则安儿怕是没那么宽旷的心胸一再任人作践!”
“姐姐,母亲这些日子来是越发不明白了,母亲疼着姐姐,还望姐姐规劝着些母亲,让母亲莫要忘了她还是荣安侯府的当家主母!”话落,谢长安带着一身的冷漠出了屋子。
谢长宁将颓然的林氏拥在怀里,柔声道:“娘,妹妹说话是直了些,可是说得在理。娘,您莫要再为宁儿的事与祖母和爹僵着了……宁儿心疼娘,也希望一大家子人和和乐乐的……”
林氏哑着嗓子道:“宁儿,娘实在不想你再受苦了……”
“娘,初时你还劝着我要相信妹妹,为何到头来娘反倒是不相信妹妹了?妹妹的性子娘应当比宁儿清楚……宁儿相信妹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