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江边空空如也,老猫带领着手下人马早已撤离,正在返回彝陵向王宝玉复命。
望着滔滔奔流的江水,陆逊发出了一声长叹,心中十分不甘,追了这么远的路程,眼看着就要抓住刘备,却终究功亏一篑。
一个巨石阵就能将七万大军困住,陆逊隐约觉得如日中升的诸葛亮似乎比年迈的刘备更可怕。
“大都督,可否调来战船,渡江再打白帝城?”潘璋问道。
“唉,胜算不大,对岸篝火点点,定有大军布防。”陆逊叹道。
“刘备在此处驻军应该不多,若我方全力进攻,或可再擒刘备。”凌统也同样不甘,上前一步道。
“甚为不易啊!”陆逊还是摇头。
“大都督!”
“大都督!”
潘璋、凌统二将见陆逊犹豫不决,齐齐请命愿带军攻打白帝城,活捉刘备!
然而,进军白帝城是犯险之举,搞不好会被蜀军围困,但若是就此放弃,只怕再无抓住刘备的机会。
陆逊展开了激烈的心理斗争,半晌之后,还是做出了继续进军白帝城的决定,调朱然水军前来相助,然而,就在信使刚刚上马,还没来及出发,一匹快马飞奔而来。
正是孙桓派来的信使,到了近前,信使翻身下马,焦急的说道:“禀报大都督,夷道已经失守,朱然将军退走,孙桓、步骘两位将军久攻不下。”
陆逊的眼珠子瞪得溜圆,无比吃惊的问道:“何人夺了夷道?”
“蜀军!”
陆逊恼羞的指着对岸,“刘备已被我等逼至白帝城,何来蜀军?”
“蜀将关兴从夷南小路,偷袭了夷道城。”信使连忙解释道。
陆逊一拍脑门,懊悔不已,不禁道:“此乃我之过也,实不该让孙桓将军出城。”
夷道易守难攻是出了名的,当初刘备集结三十万大军,都无法夺下此地,仅凭孙桓和步骘剩余的少量兵马,完全没有重新夺回的可能。
朱然的水军根本指望不上,继续进攻白帝城的计划彻底泡汤,陆逊连忙率领大军沿着原路返回,准备去帮助孙桓,重夺夷道。
刚走了一天光景,陆逊大军途中又遇到了信使,还是不利的消息,夷道南侧的公安郡,被张苞率领五千兵马给夺了,守将傅士仁败走江夏。
陆逊顿时有了一种抓狂之感,他怎么也没想到,在疯狂追杀刘备的过程中,竟然后院起火,接连失去了两处战略要地。
“大都督,先取夷道还是公安?”潘璋问道。
“公安北可攻南郡,南可取荆南四郡,相比夷道更为重要,先夺回公安再说。”陆逊思忖道。
随后,陆逊将大军分开,两万人给了步骘,让他先行返回长沙,确保荆南四郡不失,又给了孙桓一万人,令其移兵守住夷道南侧,绝不能让关兴队伍南下,对武陵造成威胁。
陆逊率领着四万大军,一刻不停的向着公安方向而去,这一路上,陆逊落寞寡欢,心生茫然之情,原本以为火烧刘备十几万兵马,刘备带着百人落荒而逃,荆州的战事能够消停下来,但是从目前看来,这场大战远远没有结束。
张苞只是顺道夺了公安,刚乐呵没大会儿,便闻听陆逊率四万大军赶来,张苞虽然懊恼,但也十分理智,并没有盲目坚守,主动放弃了公安,在廖化水军的帮助下,顺利回到了秭归。
但是,张苞还是将公安城内的战略物资都带走了,给江东造成了一定的损失。所以等陆逊赶来之时,公安城门大开,陆逊连忙派人打探,这才知道张苞知难而退,主动退去。
没费一兵一卒,重新拿回了公安,这让陆逊稍稍松了一口气,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把夷道再给争取回来。
潘璋、凌统二将却感到十分遗憾,早知道如此轻易重回公安,江边之时便该分兵攻打夷道,永绝后患。
火烧连营让众将看到了陆逊的闪耀光芒,但是轻易失了夷道和公安,如今又轻易夺回公安,如此反复折腾,让众人不由对陆逊再次产生了质疑,到底行不行啊?
陆逊顾不得其他,吩咐连日劳顿的大军,暂时在公安休息几日,再做图谋。就在陆逊刚刚在公安住了一晚,又有信使赶来,这回的来头很大,正是吴王孙权派来的。
张辽起兵五万,进攻庐江,形式十万火急,急需救援。陆逊的脑袋顿时就大了,总结刚刚得到的教训,无论如何,老窝也不能丢。
陆逊连忙派身边的潘璋、凌统率领手下的四万兵马,急忙赶回江东,他带着几百名随从,返回了南郡,又让丁奉、徐盛再带三万兵马前去支援。
如此一来,南郡只剩下了八万兵马,甚至还不及刘备的兵马多,进一步争夺当阳等地的计划又成了泡影。
陆逊大起大落,大喜大悲,重压之下到底蔫了,一天到晚没有个笑模样。目前也只能还像以前一样,甘当缩头乌龟,死死守住南郡,绝不主动挑衅。
却说张辽率领五万大军,气势汹汹,直扑庐江,太守吴范手下只有一万兵马,当然不肯出城迎战,只是拼力守城,等待援军赶来。
如今张辽身体虚弱的程度,已经骑不上战马,只能坐在一辆小车之上,身后还垫了厚厚的垫子,可以随时倚靠休息。
尽管如此,赶路劳顿还是让张辽的脸变成了铁青色,饮食骤降,徐徐的秋风已吹透了他的筋骨,犹如一片摇摇欲坠的枯叶,冷得微微发抖。
但张辽时刻不忘本职,手中依然握着那柄跟随他多年的大刀,心头那熊熊燃烧的忠诚热情,让他忘却了一切辛劳,只想着再度立功。
张辽的大军一到庐江,就把整个城池围得结结实实,吕范来到了城墙之上,冲着端坐的张辽先是客气的拱拱手,随即不满高声质问道:“文远将军好生无礼,我主已归附魏帝曹丕,因何又来攻打城池?”
“孙仲谋归附圣上,不过权宜之计,既无归顺之心,又无归顺之举。狼子野心,久必反也!”张辽冷哼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