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恐惧症并不仅仅是人类特有,它其实铭刻在每一个陆地生物的基因中——面对真正的海中巨怪,连巨人都会为之颤抖,更不用说普通的月光鼠了。
呆在甲板上的月光鼠已经惊呆了,坐在船舷上摇晃双脚和尾巴的则在一开始就掉进了海里——瓦尔西可以看到他们中的一部分被巨兽出水卷起的漩涡吞噬,而另外一部分则被鹦鹉螺的触须捕获,丢进了口中。
当然,只有猫咪大小的月光鼠和鹦鹉螺相比,不过人类眼中的芝麻一般,真真是用来填牙缝的——但如果加上复仇的甜美,则又另当别论。
“……”
张开如同鹦鹉般的大口,露出数条带着利齿的巨大舌头,瓦尔西可以从它巨大的眼睛中感受到贪婪与喜悦——它正在享受,享受一点点将敌人撕碎的快感。
“塔里,是上次的鹦鹉螺!”
“这次战斗你们负责,我先帮你们拖住它!”
抓住船舷稳定住自身,瓦尔西通过领口的通讯器给鹦鹉螺号的舰长和首领们下达了命令,不待塔里等人回复,瓦尔西就关掉了通讯器,大声念诵起祷言来。
他需要安定心神,因为此刻他口中念诵的不再是神祗的教诲,而是神祗的怒火——是真正能够引导神祗的力量打击敌人的神术!
“罗恩吾主,吾在此祈祷,请求您赐予我力量,祛除面前的邪恶……”
特定的祷言如同一架密码机,将瓦尔西的意识通过信仰银光链接到神格上,于是位于神圣光柱上,永不停歇的管理者系统立刻接收到了他的意识,将这意识中包含的内容与影像分析完毕,计算出这份神术需要的力量,随后从储存圣力的部分导引出等额的圣力,沿着信仰银光再传递回去。
如此一来以往看似繁琐,但一切都在千分之一毫秒间结束,也就等于瓦尔西大主教口中的祷言刚结束,他所颂唱的神术便降落在对面的巨兽身上。
“耀光之刃!”
巨大的光剑从天而降,直接贯穿了鹦鹉螺的头颅——只可惜,对于一只有着二十几米巨大头颅的海怪,一柄数米长的光剑并不能造成致命的伤口,反而在巨大疼痛的刺激下,鹦鹉螺疯狂起来!
数十只触手全力卷曲在最后一只木船上,瓦尔西能够听见身下木船嘎吱嘎吱的哀鸣——而在坚持了几秒钟之后,木材爆裂的声响便连绵不断地在船体上响起。
无数的缺口在木船上出现,然后如同雨滴般的月光鼠被从高举而起的木船中掉落——这样的举动甚至影响了其他的木船——毕竟木船与木船间使用粗大牢固的缆绳链接,足以承受一条木船的重量。
“必须砍断缆绳!”
“否则整个先遣队都将损耗在这里!”
这一刻,瓦尔西大主教的心中冒起勇气,念诵着祷言,为自己加上辅助神术,他跳跃而起,在触须与扭曲的船体飞速跳跃奔驰,向着缆绳进发。
而鹦鹉螺显然也用巨大若房屋的眼睛看到了这只在船体上不断跳跃,让自己承受巨大痛苦的小玩意——它立刻挥舞触须,试图用触须将瓦尔西大主教打成肉酱。
但可以,在敏捷方面,加上了辅助神术的月光鼠足以媲美大型猫科动物——瓦尔西总是能够擦身躲闪过转瞬即至的触须,坚定不移地向自己的目标前进。
“前面就是了!”
“耀光之刃!”
前面已经出现灰白的粗大缆绳,瓦尔西口中念诵出咒语,一柄巨大的光剑再次落下——只不过这一次目标并不是鹦鹉螺,而是前方的缆绳——至于瓦尔西自身,还在背扭曲崩溃,有无数月光鼠悲鸣的第十条木船上。
并非他不想逃跑,实在是时间不够充裕了——如果跑过缆绳之后再释放神术,瓦尔西百分百可以确定,第九艘木船也会被鹦鹉螺的触须抓住。
这是相当可怕的后果——以鹦鹉螺的力量,这意味这又是上万只月光鼠的损失,以先遣队的规模,五分之一的损失绝对算得上伤筋动骨。
而就在缆绳这头释放神术,瓦尔西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让鹦鹉螺的触须无法抓住第九艘木船——毕竟钢铁战舰鹦鹉螺号一直在加大动力,而触须中已经抓住一条木船的鹦鹉螺,绝对无法追上少了十分之一负重的鹦鹉螺号。
不过,这个主意唯一的缺点就是要赔上瓦尔西自己的生命。
“别了,吾主!”
“别了,我在外域的家人!”
“真不甘心,我都还没有真正开始执行任务。”
看着钢铁战舰鹦鹉螺号带着身后的木船远远离去,以及因为无法抓住第九条木船而愤怒拍击海面的鹦鹉螺,瓦尔西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他闭上眼睛,向着海面跳去——哪怕是被其他鱼类吞食或者淹死,瓦尔西也不想落进鹦鹉螺的口中。
“嗖!”
“噗通!”
扭曲的木船下犹如一场盛宴,血腥引来了海中的狼群——鲨鱼们,他们摇曳着长长的尾鳍和背鳍,在海中肆意捕猎——月光鼠的身体很小,数量很多,这让每一条鲨鱼都不会空腹而回。
而吃饱的鲨鱼又成为鹦鹉螺的食物——这个巨大的海怪将自己的触须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无数鲨鱼和月光鼠都围困在网中央,只等时机到来,便将所有食物一口倒进自己的嘴里。
当然,这些并不是瓦尔西能够知道的,他一落入水中,被被一条双基鲨吞入腹中,随后这个家伙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这片海域——它很幸运,因为胃口小没有落进鹦鹉螺的触须渔网中,同时它也是不幸的。
感觉到被吞噬,还有一口气的瓦尔西发出最后一个神术,为自己撑起一片坚硬的圣光盾牌,随后才昏迷过去。
这一切都看在罗恩眼中——在瓦尔西祈祷要光之刃神术时,罗恩就注意到了瓦尔西意识中夹带的图像,于是他吩咐管理者系统加大了圣力供给,这才有了瓦尔西的战果。
也是最后多加了圣力的圣光盾牌,让瓦尔西即便昏迷过去,依然能够在鲨鱼肚子里保存生命——直到鲨鱼被捕获的那一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