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辰从床上起身，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我……我还没想好，毕竟小军跟了我这么多年，还是有感情的。”祁东斯脸上难以掩饰地露出了一个遗憾和纠结的表情。

“你把他当兄弟，他却是别人派来的卧底。”

“我知道，我考虑的不是他离不离开的问题，而是生死的问题。”

刘辰惊了一下，没想到祁东斯的想法比自己更加冷酷，已经上升到了生死问题，不过刘辰能够体会这种感受，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这种滋味真的非常恼火，而且这件事情还涉及到了纪霖渊，这是祁东斯最不能容忍的。

不过真的要以生死来对待小军这样的卧底时，需要考虑的事情还有很多，刘辰提醒道：“真的到了这个地步吗？他背后可是有好几条大鱼，贸然动手可能会……”

“这个我知道，所以我在犹豫，到底该怎么处理他。”

刘辰走到了祁东斯的身后，心生一计道：“我有一个建议，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什么建议？”祁东斯转过身，渴望听一听刘辰的想法。

“当面和小军谈一下，如果他愿意念及这么多年的感情对你进行忏悔，也许有将功赎罪的机会，但如果他回去后暴露了这边的情况，将会对省城那边打草惊蛇，所以我的这个策反建议，需要冒着一定的风险。”刘辰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等待着祁东斯的反应。

祁东斯认真地考虑了刘辰的这个策反建议，随后点头道：“你这个建议似乎……比较可行，小军如果能够被我策反，那对我们应对省城那边的情况大有益处，我愿意试一试。”

和刘辰的这次无意间的交流，让祁东斯豁然开朗，他一直压抑在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可以放下了。

刘辰想起了昨晚王朝飞的话，在他的家里有一份从孙全那里得到的密件，这也是阿郎一直在寻找的东西，也许和他们的计划有关。

刘辰看了下时间，已经快要到宏宇集团上班的时间了，刘辰打算前往一趟王朝飞的家里，将那份密件拿到手。

刘辰一边穿衣一边要往门口走去，祁东斯见状问道：“你要干嘛？”

刘辰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得去一趟王朝飞家里。”

“你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么着急吗？”

“非常着急，呵呵，放心，我身体没事。”

祁东斯自知阻止不了刘辰，摇着头叮嘱道：“好吧，那你小心一点。”

和祁东斯道别后，刘辰急忙往王朝飞的家里走去。

此时已经是早晨6点多，刘辰来不及赶回去送李蓉霏和小美上学，便打电话告知一声。

在电话中李蓉霏特别问到了刘辰昨晚干嘛去了，刘辰昨晚和李蓉霏说自己很快就会回来，没想到又是一整夜未归。

刘辰惭愧地笑了笑，正想着要如何向李蓉霏解释，找个什么理由合适，那头的李蓉霏突然主动说道：“我跟小美自己打车去，你在外面办事自己要注意安全，挂了啊。”

“哦，啊，哦……”刘辰还想着说些什么，李蓉霏已经挂断了电话，他轻叹了一口气，收起手机继续往王朝飞家里赶去。

刘辰希望尽快拿到王朝飞手中的那份密件，路上专注地加着速度，行驶在车流早高峰的市区街道上。

在市中心的路上，车流越来越堵，只能降低速度跟着车流慢慢行进，这时后面传来了警车的警笛声，刘辰朝着后视镜望去，只见两辆警车闪烁着灯光，急促地行驶着。

路上行进着的车子听到警笛声，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道，在让不开道的路段，警车直接借用非机动车道通过。

坐在车里的刘辰忍不住感叹，还是警车好使啊，到哪里都有优先路权。

终于在憋了一路的急切心情后，驶出了最拥堵的路段，刘辰通过导航找到了一条虽然有点绕路但没有拥堵的路段，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王朝飞家里。

因为之前纪小峰的人一直监视着王朝飞，所以当刘辰靠近王朝飞家小区的时候，他没有立即进入，而是打算在外面绕一圈，看看是否有监视着的人。

绕了一圈没有发现可疑的暗点，刘辰才放心地进入小区，来到了王朝飞所在的楼下，但是眼前的一幕让他感到惊讶和不安。

楼下停着两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周围有一群小区的围观群众，将现场围得水泄不通。

发生什么事了？刘辰带着疑惑，将车子停在一旁，下车朝着围观群众走去。

听到这些围观群众议论纷纷，刘辰也听不太懂什么，他挤过人群朝着里面走去，到了最前排，看到地上躺着一个被白布盖上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楼上掉下来的？”刘辰问着左侧的一个围观群众。

“刚警察在他身上发现了遗书，估计是跳楼自杀的，可惜了，还这么年轻……”一旁的老人家一边回答一边遗憾地摇着头。

刘辰接着问道：“大伯，你认识他？”

“就住我家对面的，见过几次，听说是在宏宇工作的，才三十多岁吧，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呢，唉。”

刘辰猛然一惊，“宏宇工作？”他脑海中瞬间想起了一个名字，王朝飞！

王朝飞曾和刘辰说起过，这个小区只有他是宏宇的，当初为了给自己一个清净，拒绝了公司安排的福利房，自己找了这里住。

刘辰立刻冲上前去，趁着那些警察的不备，掀开了那块白布，看清了这张脸，确实是王朝飞。

王朝飞为什么要自杀？？？

刘辰想要进一步查看细节，被那些警察喝止：“你谁，干嘛？？？”

刘辰解释道：“我是死者朋友，警察同志，我朋友他……是自杀还是他杀？”

刘辰刻意问起是不是他杀，在他的潜意识里，王朝飞是不可能自杀的，有家庭有事业，还有一个可以诉说衷肠的知心人，绝对放不下这一切，所以他相信王朝飞是被人杀死的。

一个热心的警察同志对刘辰说道：“我们在死者身上发现了遗书，根据法医的现场查验，死者确实是死于自杀。”

“可是他昨晚还好好的，没看出他有自杀倾向啊？”

“初步判断是自杀，但我们还会进一步调查，先生，我们理解你的情绪，但希望你不要影响我们的工作，好吗？”

刘辰默默地点了点头，不再打扰警察们的工作，他突然朝着周围的人群扫去，如果王朝飞是被人杀死，那真凶此时可能正在现场围观。

但是扫视了一圈，围观人群中除了那些普通的老百姓，没有其他可疑人物。

刘辰抬头望向了楼上，如果王朝飞真的是被人从楼上推下来，那么凶手肯定进入过王朝飞的家里，如果王朝飞是被人从天台推下，那凶手肯定也到过天台，但不管哪里，一定会留下凶手的某些痕迹。

目前警察的初步判断是自杀，想必也不会朝着他杀方面进行彻查，刘辰还是更相信自己的判断和能力。

刘辰转身挤开人群，准备前往王朝飞的家里进行查看，跑上楼后，发现王朝飞的家里也有警察正在勘查现场，自己无法进入，他朝着屋子里看了看，但愿那份密件不会落入到警察手里。

王朝飞家里无法调查，刘辰转而选择天台，他来不及乘坐电梯，沿着楼梯直奔而上。

天台的门是被锁着的，说明警察还没有对这里进行调查过，刘辰用自己的钥匙打开了天台门，进入之后又反锁上了门。

刘辰开始对天台进行调查，他先是开到了天台边缘，低头往下看去，正好对准着楼底下的围观现场。

刘辰缩回了身子，蹲下后仔细地查看起来，天台的边缘虽然没有任何比较明显的遗落物，但是仍有些细微的发现。

在天台的边缘，残留着一些被压扁的泥土。

因为天台上面长时间的风吹雨打，边缘处积累了一些风化的尘土，它本来的形状应该是自然堆积的，但是现在有一些被压扁，说明这上面有人踩踏过。

顺着这个发现继续向周围扩散开去，没有明显的脚印，但是在距离十米左右处，有着一双十分明显的脚印，而且脚印的大小和深浅可以基本上确定，这里曾经站过一个成年人，至少一米八的大个子。

从脚印的新鲜度来看，和天台边缘处的痕迹差不多同时出现。

在脚印的旁边，刘辰又有一个惊人的发现，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类似于灰药的粉末，他用手指沾了点嗅了嗅，顿时他的表情变得震惊和警觉起来。

这些灰色粉末曾在哪里见到过，刘辰仔细地回忆着，似乎在十几年前的东南亚看到过，好像是来自于一种叫英博弹的东西。

英博弹是一种枪械弹药，和一般的弹药不同，英博弹并不会对人体造成实际上的伤害，但在接触到人体或者其他障碍物的时候，会形成一股巨大的冲击波，主要是用来活捉敌人的时候所采用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