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湛北一愣,低头看着时清欢。
他的手心原本是干燥的,可是……却突然起了一层薄汗。这,是紧张的。
时清欢第一次,主动牵他的手……
不只是手心,霍湛北脸颊都有点热了。
身后,楮墨追了上来,看到的便是他们手牵手、相视而笑的样子……
蓦地,楮墨攥紧了手心,骨节嘎吱作响!他可以肯定,清欢是故意的!她一定就是故意的!嘁……这种把戏,在他这里还太嫩了点。
刚才,她受惊时,分明还不管不顾的往他怀里钻!
清欢,是喜欢他的!
倏地,霍湛北回头,看到了楮墨。楮墨站在那里,脸色阴沉,毫不掩饰的盯着他……那眼神,分明是嫉妒和愤恨。
霍湛北收回视线,低头看看身边的女人,顿时明白了。
“清欢。”
霍湛北握了握手,问到,“你牵我的手,是因为……楮墨?”
时清欢脊背一僵,顿时慌了,“师父,我……”
霍湛北却扬唇,笑笑,“别紧张,我不是质问你……我不在意,反而求之不得。”
“……”时清欢语滞,感到很不好意思,想要把手抽出来。
可是,却被霍湛北握紧了。
“别动……”
霍湛北用了点力,没有让她挣脱。
时清欢愣了下,不解,“师父?”
他都已经知道,她拿他当挡箭牌了,他还不松开?
时清欢抬头,看着霍湛北没什么表情的脸,拧眉道,“师父,你……生气了?对不起,我……”
“是,我生气了。”
霍湛北点点头,截断她的话。
“……”时清欢粉唇微张,觉得自己正是愚蠢之极!为什么要拖无辜的霍湛北下水?就算是害怕楮墨做什么,也和霍湛北没关系啊。
哪里知道,霍湛北却是说到,“你记着啊,是你先牵我的手……那么,我们的关系,已经往前一步了。”
“……”时清欢错愕,“师父……”
霍湛北扬唇,“没人告诉你,不能随便牵男人的手吗?女人对男人,一样要负责的。”
“可是……”
时清欢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霍湛北明明知道,她是拿他当挡箭牌,他……不介意吗?
霍湛北笑笑,“没什么可是……不管你为什么走出这一步,至少,我们是真的往前走了一大步。我不介意,你是为了避开他!如果是,那么我感谢他,把你往我这边又推进了。”
“师父……”
时清欢心乱如麻,面对霍湛北如此坦诚的感情,她真的觉得无地自容。
“以后再说,今天你牵我的手了,我已经很满足了。”
霍湛北拉着她在长椅上坐下,将袋子打开。
精美的食盒,是‘登瀛楼’的外卖。
霍湛北拿出筷子,递给她,“先吃东西。”
“……嗯。”时清欢怔怔的点头,接过。
平心而论,霍湛北对她,是真的很好。
和楮墨的热烈不同,霍湛北简单、直白,却也温和、亲切,他明确自己的心意,但也不过度的给她压力。就好像,他喜欢她,真的只是他一个人的事。
时清欢嚼着寿司,嘴里却一点味道也尝不出来。
她心里清楚,霍湛北是很好,非常好。
可是,她对他始终少了感觉……
……
病房门口,警察赶来,给霍湛北和时清欢做笔录。
荀文慧刚从手术室出来,人还没清醒,暂时还不能做笔录。
警察看向楮墨,“楮总,荀女士醒来后,麻烦请通知我们……给她做笔录。”
“嗯。”楮墨微一颔首,答应了。
事情告一段落,霍湛北和时清欢要走。
“十四,我和清欢先走了。”霍湛北看看楮墨。
楮墨拧眉,视线只落在时清欢身上。“嗯。”
时清欢感觉到了,只能装作没察觉,“师父,我们走吧。”
“好。”
霍湛北带着时清欢,告辞。
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楮墨脸色阴沉,好半天都没有动一动。
容曜在一旁看着,也不敢说话。
“容曜。”楮墨却突然出声了。
“是,墨少。”
楮墨喉结滚了滚,“你去查查看,楮燎……是不是回荔都了。”
“……”容曜一惊,这……墨少的父亲,回来了?
这,墨少的父亲,对外都说已经过世了。可是,作为楮墨的心腹,容曜清楚,墨少的父亲楮燎,并没有过世。而是,被老爷子赶出了家门!
并且,当年闹的很凶,楮老爷子很生气,一并连楮燎这个名字,都不给他用了!
楮墨下颌紧绷,“好好查查,尤其,查查他身边的……”
他顿了顿,吐出两个字,“女人。”
墨少的父亲,当年是因为一个女人,和家里闹翻的。因为那个女人,墨少的父亲,连两个年幼的孩子,都抛下了!所以,墨少要查的这个女人,就是当年那个破坏墨少家庭幸福的女人吗?
“……是。”容曜一凛,躬身答应。
……
晚上,公寓。
“哎……”
时清欢趴在沙发上叹气,一声接一声。
咔嚓、咔嚓……
一旁,苏染咬着薯片,一声接一声。
时清欢乜了她一眼,“你今天,不去和你的沈让约会啊?”
“嗯?”苏染把视线从电视上移开,摇摇头,“他今晚有事。”
“哦,哎……”时清欢又是一声叹息。
苏染蹙眉,“干嘛呀?便秘吗?老叹气!”
“染染。”
时清欢抬起头,往苏染这边爬了爬,靠在她大腿上,“我跟你说,我觉得……我师父,好像真的很喜欢我。”
“噗——”
苏染一口薯片喷了出来,“咳咳……你这不废话吗?你这是,来我跟前炫耀的?呵呵……不必了,我有沈让呢!哼!”
时清欢苦着脸,“染染,楮墨……让我等他。”
“卧槽!”
苏染爆喝一声,着实受惊了,“不是吧,这个渣……这种话都说的出来?他凭什么啊?他有老婆的人……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清欢啊。”
苏染一把握住时清欢的手,“听‘妈妈’的话,和你师父好吧!啊?”
时清欢坐起来,眨了眨眼,叹着气,“可是,染染,我……提不起劲来了。”
像以前喜欢楮墨那样,喜欢一个人,她提不起劲来了。
爱一个人的热情,似乎都在那一场和楮墨的爱恋里,耗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