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么知道?”林朝颜白了她一眼,“我们林家的女人轮得到他们乱嚼舌根!”
林清浅没有辩解。
生活在这里的人大多都保持着传统的老思想,与他们计较就是跟自己过不去,她没那么傻。
下午三四点开始村里就陆陆续续有人放鞭炮了,这就意味着要吃年夜饭了。
林家虽然就她们两个人,可林朝颜也张罗了一大桌子的菜,等到天快黑的时候,把从集市背回来的鞭炮挂在院子里的老树上,点燃噼里啪啦的炸开了。
等到鞭炮放完,两个人进屋吃年夜饭。
林清浅把酒坛子里的酒倒进酒杯里,跟她碰杯,“姑姑,新年快乐,还有……谢谢你。”
林朝颜被她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哎呦说这些做什么哦!真是不害臊!”
说完就抿了一大口酒,辣的又哎呦哎呦的叫了几声。
一桌子的菜,一坛酒,两个人边吃边喝,酒过三巡,林朝颜就有些微醺了,语重心长道:“那些人眼皮子浅,一辈子没出去过,什么都不懂!离婚算什么?”
“现在就流行离婚,离婚离开男人,女人照样能活的很好。”
林清浅也喝的满脸通红,点头:“姑姑说的都对。”
林朝颜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后,又看着她叹气,“老林家就只剩下你一个独苗了,你以后可要睁大眼睛找男人,可不能让林家绝了后,否则我就算是死了,到地下也没脸见老爷子了。”
林清浅听她这样说,放下筷子,轻声道:“姑姑,你胡说什么呢?林家还有你呢。”
林朝颜眯着眼睛,摆了摆手道:“这虞山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我林朝颜是老爷子捡来的?当年我不听老爷子的话,非要跟那个王八羔子私奔,结果……”
提到以前的事,林朝颜眼眶顿时红了,雾气朦胧。
林朝颜是林远山捡回来的丫头,林远山视如己出,奈何小丫头年轻不懂事,爱上了隔壁村一个从外地打工的男人,要死要活的跟着人家出去说要过好日子,不想一辈子都呆在这个小山旮旯里。
结果出去不到一个月就被人家骗了身子怀上孩子,又骗她去打胎,结果把她扔在医院就不管了。
她交不起医药费,被赶出去来,无处可去,在外面吃不饱,没地方睡,连狗都不如。
最后还是老爷子亲自去把人接回来,但所有人都知道她跟人跑了,戳她的脊梁骨都来不及,怎么还会有人家愿意娶她。
那阵子林家的人在虞山都抬不起头做人,林朝颜甚至连活的念头都没有有了。
老爷子和林清浅的父母硬生生扛着所有指指点点,无微不至的照顾她,直到林清浅出生。
林清浅的母亲生下她后身体就不太好,老爷子就把林清浅交给林朝颜来带,直到林清浅一岁,她母亲身体好转后才给母亲带。
而那时候林朝颜也没有了寻死的念头,只是打胎伤了身子,这辈子要不了娃娃,也就绝了嫁人的念头。
林清浅父母死后,她就守着林清浅和老爷子过,老爷子去世,林清浅去了兰市,她就一个人守着林家过。
林清浅握住她的手,郑重其事道:“你就是我的亲姑姑,以后我会给你养老,给你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