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望着被冰封的众仙,感慨万千,“曾经朕觉得若若不相信朕对她是真心的,朕那么希望她能相信,除了朕,不会有人真心待她。在那样大的诱惑面前,很多东西总是会变质的。所以,朕一直以为朕才是赢家,终究,朕是猜错了。但是苍寒羽,你永远都不会是赢家,从你爱上她开始,就注定了。”
苍寒羽望着自己的掌心,命运之线在那个点迷了路,把一切都脱离了轨迹,“在爱里,没有人会是赢家。”
天帝深思,眼神忽然变得凌冽,“好,朕带着人退出神山,并且不会再让人前来干扰你们。但愿,你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只有你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那么,她做的一切,才是值得的。”
天帝言出必行,行事果断,立时与天后带着众仙撤退出去。像是所有人从来都没来过,满山幽深碧翠。
巍峨寥廓的神山,就只剩下他和她,两个人。寂静,辽阔,安静的只剩下风呼呼的呼啸着。
高高的祭台上是她的衣袖翻飞,吹开的宽广的衣袖像一只绝美的蝴蝶的翅膀,也吹得她腰际的环佩叮当作响。广袖羽衣,绝色神祇,美好的像是要随风飘逸。
祭台下,他长身挺立,衣袂飘飘,风华绝代,却是孤单茕茕影,萦绕着孤月晓风的清冷。是他千年的落寂,百年的沧桑,刻入骨髓,埋入肺腑。
他,一步一步跨上石阶,一步一步走向她。冰清玉洁的梨花绽放了一路,摇曳着悠悠的歌谣,看着他走向她。
当他站在她的面前,像是沧海大浪奔跑了两个来回,恍若隔世。
只是,她的眼神咄咄逼人,声音清冷如雪,“你到底把纵瑾怎么了?”
苍寒羽也答的干脆,“我没把他怎么样,不过是他觉得做神有些无趣,想要体验一回凡尘七情六欲,自己跳了轮回。如今,早就入了红尘。”
清梨若审视的看着苍寒羽,像是在估摸他话里的意思。
苍寒羽跺一步,靠近清梨若一些,“他不想再摧毁,我不想再守护,所以,我们换了神格,从今后,他是守护之神,而我,是魔神。如此,不是各取所需吗?”
清梨若闻此,脸色大变,天地规则,各有定数,“胡闹!这是可以随便替换的吗?你二人清楚自己的职责,竟然还如此枉为!岂不是拿苍生当儿戏?”
义正词严,满目悲天悯人,开口苍生闭口苍生,这样的清梨若,是苍寒羽从来都不曾见识过的。
“苍生吗?”苍寒羽凉凉的反问,说着,苍寒羽又走了一步。
清梨若看着漫不经心的站在她面前的苍寒羽,眉头微微蹙着,“白羽上仙,你这么做,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呢?作为守护之神,摧毁是忤逆你自己的本性的,并非你所愿。”
“我不想得到什么!”苍寒羽立马干练的接口,“你既然放下了,就放的彻底,一切都与你无干。我既然没放下,只好选择一种方式来接受这样的结局。”
清梨若挑着眉头,“所以呢?”
“神不灭,魔不亡,”苍寒羽再走一步,“你做你云淡风轻的神,我做我沉沦逆世的魔,我们不妨以这样的方式来成全永恒。”
神不灭,魔不亡,在这样的位置上,她是神之力的拥有者,他是魔之力的归宿,他们代表着神和魔,他们是真正的同生同死,共存亡,这是天地定下的最牢不可破的规则。
所以,这样的对峙,是另一种永恒。
清梨若看着跟自己几乎要贴在一起的苍寒羽,感觉到他的心跳就在她的眼前,眼里慢慢的开始结霜,“白羽上仙若是觉得这样好,那就如此吧。”
“哦?”苍寒羽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我的神,你是无喜无悲,无情无爱的,可切莫要乱了心思,否则,可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了。”
清梨若嘴角微微一扬,平静安和的道:“本尊勘破情劫,回归神山,大彻大悟,白羽上仙为何反而沉沦不醒?一切情爱不过是过眼云烟,白羽上仙素来是通透的人,这一次为何却要作茧自缚呢?”
苍寒羽出其不意的突然握起清梨若的手,覆在他的心口,她的手凉凉的,覆在他滚热的心口,冰火两重天,“你让他痛了,所以你要负责。”
“笑话!”清梨若冷笑一声,倏然抽回自己的手,然后美好的浅笑着,一笑一对浅浅的梨涡,婉婉的道:“本尊不过做了一场梦,谁会去为一场梦负责?何况,梦里你亦然绝情,如今却来跟本尊说你的心痛了,这是一个多么可笑的笑话呢?你心痛,与本尊何干?”
她的话尾音袅袅,十足的浅薄淡然。说完,迈着款款的小步,笑得完美得无懈可击,从苍寒羽身边神色从容的走过去,与他擦肩而过,沿着石阶踏着步伐往下走,蜿蜒的裙裾华丽的拖了一地,那个背影曼妙无双。
苍寒羽望着那个背影嘴角一抹笑意,朗声道:“你既然这样自信,你已经走出红尘情缘,那不妨将这一切当做一场试炼吧。我会让你知道,这不是结束,这只是开始。”
他的话随着风吹入她的耳里,清梨若的身影顿住,浅笑声日银铃,干脆利落的答道:“好。”
清梨若刚答完这个字,忽然感觉身后一阵风,还没来得及躲闪,身子被有力的臂膀钳制住猛然一仰,就面对着天空。正值旭日晨光洒向六界,凌厉的光芒直射而来,清梨若本能的拿手一挡。
随即感觉到一股阴影,睁开眼,看见了苍寒羽完美的下巴的轮廓,才惊觉自己已经被苍寒羽拦腰抱起,躺在他的怀里,他的心跳就跳动在她的耳边。
清梨若大怒,正要施术,却被苍寒羽一把抓住双手扣在身后。苍寒羽优雅的低头,勾起一个好看的笑,带着一丝挑衅的问道:“我的神,你既然已经放开,那么对你来说,一切都是空,抱一下,又何妨?难道,你怕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