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谈谈?丢一个催泪瓦斯进来就是好好谈谈?
柳煜开始在脑中罗列出自己所为“熟人”的名单,在这个岛上他认识的人并不多,更何况之前许嘉璐已经将所有与他或多或少有关系的人的资料都给他看过了,想要列出一份名单来简直太简单了。
然而,还没等柳煜将这份名单罗列完毕,身后就出现了响动。
出于安全考虑他没有回头看,而很快他也从络腮胡的话中明白自己就算回头看也没用。
络腮胡看到那人走过来,打招呼道:“啊,你回来啦,怎么还戴着个面具啊,你就是这么进去和他谈的?那难怪会把人家吓得逃出来了。”
面具么……看来是之前戴着的防毒面具还没摘下来啊,即使回头看,也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呢。
那么,就只能通过声音判断了,虽说隔着防毒面具声音应该会有一定的差别,但姑且还是能够猜测一下的。
然而,面对络腮胡的招呼,背后的人并没有做出丝毫的回应。
络腮胡继续说道:“怎么了,你不是说你俩是熟人么,这是谈崩了?吵架了么?不过没事,反正现在也控制住他了,也好回去交差了,你们俩要是有什么矛盾的话路上也好聊一聊解决——”
砰。
震耳欲聋的声音就在耳边炸开,柳煜下意识的抬起手来捂住耳朵,在他眼前,络腮胡的胸口上被打出了一个血窟窿,而且正好是打在心脏的位置上,十有八九是没救了。
“你……”没来记得说完话的络腮胡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柳煜的思考慢了半拍,等到他意识到这是一个逃离的好机会时已经晚了,还没等他走向前一步,身后的人就已经将钝器——可能是手枪的枪柄——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后脑。
强烈的眩晕感向柳煜的大脑袭来,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趴在了地上,最后的念头是回头看一眼袭击他的人,但他连这一点都没能做到,昏了过去。
袭击者看着晕倒在地的柳煜,慢慢地举起了手中的枪,指向柳煜的头部。
就在他的手指向扳机开始用力时,衣服内袋中的通讯器震动了起来,提示有联络。
他犹豫了片刻,收起手枪,取出通讯器,一边摘掉了防毒面罩,露出了那一头被染黄但已经稍微有些褪色了的头发。
“什么事?”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
“你那个位置有枪声传来,他让我来问一下你们出了什么事。另外,柳煜控制住了么?”通讯器那头的人问道。
他看了看被自己杀死的络腮胡的尸体,以及昏迷不醒的柳煜,回答道:“没有,刚才的枪声就是在我们要控制住柳煜的时候,他乘我们不备夺枪杀了胡子,然后跑了。”
“跑了?”
“跑了。”
“你没有制止他么?”那头的人听上去有些生气了,“你也有枪,我们只要把活着的柳煜控制在手里就足够了,你即使打断他的腿让他无法行动也是允许的!”
“那是你们允许而已!”他似乎也动了怒,语气稍稍加重,“我和你们不一样,我绝不会把枪口指向自己的朋友!”
“哼,恐怕就是因为他是你朋友,你才故意放他走的吧?”
“如果我说是呢?”
“方云!你——”那人似乎也对这无赖般的态度没辙,
“事已至此就算了,不过我劝你别忘了你是为什么才答应和我们合作的,那个女人,我们可以不在乎,关键要看你在不在乎了。”
“……”沉默片刻,方云说道:“麻烦你们了。”
“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们在利用你而已,这也是你应得的报酬。”对方说完,遍立刻切断了通讯。
将通讯器收好,方云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枪,又看着倒在地上的柳煜,想起自己刚才的行为,长叹了口气。
“绝不会把枪口指向自己的朋友么……我也做不到啊。”
究竟是做不到“把枪口指向自己的朋友”,还是做不到“不把枪口指向自己的朋友”呢?他自己也回答不上来。
但至少在说出那句话的现在,方云已经放弃了继续之前的动作,不再将枪口指向柳煜了。
但他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蹲下身来,拉开柳煜的背包,在里面翻找着什么。
毫不客气的将包中的东西胡乱翻了一通后,他并没有取走任何一样东西,重新合上了背包。
随后,他又来到柳煜身旁,开始摸索着柳煜身上的衣服口袋。
手枪、刺刀、钥匙、资金卡,各种东西都被他翻了出来,但他一样都没有装进自己的口袋中。
最后,方云摸出了一个小型遥控器一般的装置。
看着这个遥控,摆弄了一会儿后,他将其收入自己的衣袋之中,站起身来。
看着柳煜,他喃喃自语道:“你可别怪我哦,虽然我并不知道他是不是骗我的,但我还是选择相信他,因为我觉得,相信他的谎言,要比相信你的实话,要来的更好一点……虽然你听不到,但我还是说一下吧,这并不是背叛哦,不论是对你,还是对他。”
最后,他又从口袋中取出一张卡片来,丢在柳煜身上,转身离去。
*
杨钦并没有听到枪声,她离得比较远,当然,即使听到了,她也并不能怎么样。她所在的位置距离柳煜狙击的那栋大楼不仅距离远,路线也很复杂,等到她听到枪声再赶过去只怕柳煜的尸体都快凉了。
此时的杨钦正蹲在一间仓库外保管室的窗户下,保管室里亮着灯,里面传来人声,似乎是有人在里面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听上去语气倒是很欢乐。
杨钦从衣袋中取出一条能量棒,撕开紧贴在上面薄如蝉翼的膜,叼在了嘴上。
从基地中买来的能量棒都是用一般的包装纸密封的,但她不可能随身带着那种会发出很大声音的包装纸来进行潜入行动,每次行动前她都会把能量棒从包装中拆出来然后附上感觉的膜纸随身携带几根,行动中是不能指望有准时的晚饭的,饿了也只能用这种东西充一下饥。
撕开的膜纸也没有就这么丢在地上,而是仔细地收回了衣袋中。
手上做着这一切,耳朵也没闲着,她正听着屋内所传出来的每一个声音。
“五个人,至少有一米半的长桌,六……七把椅子,角落还有……也许是柜子……”
此时的杨钦就像是一只蝙蝠,她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却从传来的声音中将屋内的情况判断了七七八八。
她不能冒着被发现的风险直接从窗户外面去观察,谁也不能保证那时候会不会有人正好看向窗户从而发现了她的窥视。
将口中最后一口能量棒咬碎,干燥的简直难以下咽,
她迫切的想要喝一口水来滋润一下干渴的喉咙,但一只手已经窝在了刀柄上,只能等之后再说了,她不喜欢将手头的事情做到一半去做别的事,现在也只能拼命分泌唾液先把口中的东西咽下去。
港口边,冬日的海风凛冽,窗户也因此只开了一条小缝作最基本的空气流通用,杨钦举起刀来,用刀鞘在窗户的最下沿敲了敲。
屋内的说话声立刻停了下来。
杨钦依然在窗户下耐心的等待着,她现在脑中考虑的问题只是下次要不要买另一种能量棒,这种实在是有点不好吃,比自己以前吃过的还要差。
“喂,你去看看。”
“你自己去!”
……
屋内传来小声争论的声音,还有枪支上膛的声音,一,二……有三支枪么,不,保险起见还是认为他们五人都有枪好了。
几秒种后,屋内的人似乎终于达成了共识,仅有一个人的脚步声靠近了窗户,其余四人都远离了窗户。
杨钦的脑中几乎完全可以模拟出屋内的情况——其中一人调整好身姿,小心翼翼的过来开窗观察,随时准备躲避危险情况,另外四人都在后面举枪对准了窗户,准备射击有可能的敌人。
她将双脚稍稍缩拢,更加贴紧了墙壁,好让自己处于从屋内观察的死角。
咔啦咔啦,窗户打开了,但并没有人从中探出头来。
但这对杨钦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她并非没有直接破窗而入的能力,但她并不能保证破碎的玻璃是否会对她的行动造成影响,以及造成的动机是否会引来附近的其他人。
因为,最稳妥的做法还是让对方完全打开窗户“请”她进去。
当然,这么做也是有弊端的,直接破窗而入的话对方会没有反应的时间,而先引起对方警惕后,在对方做好万全的准备,自己再进入肯定会更加困难。
当然,对杨钦来说,这些小角色的准备和没有也没什么区别。
杨钦一个翻身就蹿入了屋内,不到十秒,她就淡然的拿着水壶,一边喝着水,一边来关上不断有寒风灌入屋内的窗户。
在她身后,已经躺着五具尸体,每个人都是一刀毙命。
有枪又如何?在杨钦面前,他们即使手指就扣在扳机上,也甚至都没有开枪的机会。
一共四把枪,每一把杨钦都直接解体了,至少在她看来这些被雇佣来干活的人应该是没有枪械组装的能力的,从应对自己偷袭的反应上就可以看出,眼光涣散,脚步松散,明显不是专业人士。
随后,她从腐朽的快要烂掉的木制柜子中找到了挂在上面的钥匙。
仓库的门上了锁,而且那个锁比杨钦想象的要结实的多——她不会撬锁,而是更喜欢暴力突破。但想要强行打开不靠子弹又似乎不行,而她也不想弄出太大的动静,所以只能来找钥匙。
拿到钥匙后,她便大大方方的离开保管室来到了仓库的门前,在袭击保管室之前她就已经算好了这个地方的巡逻规律,警备极为松散,也许那五个家伙也是该巡逻的人,却在玩忽职守,凑在不会被寒风吹到的屋内侃天吹地。
进入仓库后,将门重新关好,杨钦取出手电来开始进行搜索。
(世界杯结束了,还有一个月就是TI了emmmmm成为社畜前的假期就是这么日夜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