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之前踏入鬼蜮的地方距离这降魔之地，几乎间隔了十万八千里不止，又怎么可能想到那门的背后就是鬼蜮。

不过尽管我没猜到是鬼蜮，也确实猜到了，门的背后和鬼蜮有着一定的联系。”对此，云环翎选择了直言，而不再有所遮掩。

苏玖亦是理解云环翎为什么到现在猜说出这些他早已发现的事情。

鬼蜮对于曾经的他来说，是一种痛苦和磨难，做为人，总会下意识的回避这种让自己不安的痛苦。同时，也并不希望自己的同伴知道这些痛苦的过去。

毕竟知道又能如何，伤害已经发生，他身为男人，难不成还要找苏玖去诉苦？

他所希望的，是用时间去抚平一切，而不是将自己的伤痛全然展现在他人的面前。

然而，还没等他的伤口淡化，便再次来到了鬼蜮。

他知道，面对现在的困境，有些事情他必然要吐露，为了苏玖也为了他自己。

“我在进来之前，门上面那些可动的鬼面，其实都是鬼蜮中的恶鬼，只不过它们被用了一种特殊的封印方式，封印在了门上。所以你们才会看到那样的一幕。”

“当然，应该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那些晃动的鬼脸，毕竟每个人的神识和感知都是不同的，一般来说，只有天赋极好的人才有机会看到它呈现一种动态……也就是那些星图原本的模样。”

听到这里，苏玖又抬头道“说到星图，你能再同说说那门上的星图是怎么回事么？”

云环翎既然选择了坦言，自然便没有再做隐瞒，苏玖只见他点了点头，目光有些悠远。

“我方才说过那些鬼脸被封印在了门上，而封印住它们的也不是别的东西，正是这些疑似星图的命星。

大概是时间久了，如今这些用来的封印的伪命星早已和这些鬼脸彻底的融合在了一起，这才让你们看到现在所呈现的模样。”

苏玖目光轻闪，当然知道云环翎所说的所呈现的模样是什么意思。

星图原本是作为封印来封住鬼脸的存在，两者分别是两个个体，但因为融合了的原因，使得它们彻底变成了一个整体。

同时也让原本的星图彻底改变了模样，比如说，能从这些命星的连接上拼凑出一张张鬼脸，而这正是融合了之后才能看到的。

“这样看来，这二者应该已经彻底分不开了吧。”

云环翎点头“是的，如果强行分开的话，鬼面会消散大半，彻底成为一缕没有杀伤力的孤魂野鬼，同时，星图也彻底覆灭。”

“不过我想鬼面还是渴望用不伤己身的方式脱离这个封印的。”

“只是它想脱离，也不是轻易能脱离的了，毕竟封印不是开玩笑的，就算将来长年累月下来，封印有可能会松动，也不会使得它们彻底分开。

只要融合过，那里的鬼若想离开就必然要褪去一层皮来。”

“所以在我看来，这星图对那些恶鬼所起到的作用与其说是封印，不如说是镇压来的更为准确一些。”

云环翎说到这里的时候，苏玖已经隐隐有所预感接下来他会说些什么了。

“所以……那些鬼脸和我们现在的困境有什么关系么？”

云环翎点头“你可还记得，我们进来的时候所面对的是两扇门。”

“不懂星图的人可能觉得这两扇门没什么不同，但其实，他们还是有所不同的，尽管两幅星图皆已经和鬼面进行了融合。”

苏玖一怔垂下了眼眸“原来你当时隐瞒的便是这件事。”

云环翎苦笑“阿玖果然早就看出我的不对劲了吧。是的，只是当时的我还不知道这两扇门对我们的影响会这般大。

我也是走过这一圈之后，才恍然明白，这其中又是藏了一个怎样的陷阱。”

“阿玖在滚落漩涡之前，想来也被宁道友提醒过，说不论你滚落至哪个漩涡，你们都终会再度相遇的吧。”

苏玖恍然“你来过鬼蜮，所以关于这件事你也是知道的。”她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然而云环翎的心思却是有些沉闷“是的，关于这一点我也知道，只是我当时不知道有人会有那个能力在鬼蜮之中创造叠合空间。”如果他早知道，或许就不会随痛苏玖随意走进这扇门，如果早知道，或许他就会将这些话提前同阿玖说清楚。

说到底，还是有些晚了。

“如果不考虑叠合空间的话，那两扇门上的星图，其实都是无关痛痒的存在，不管从哪扇门走进去，大家都终将会相遇。

“那那些漆黑的漩涡……”

“漩涡什么的其实都是次要的，你从另一扇门走进来其实也同样会经历这些漩涡。

只不过唯一的差别在于，你被卷入的是叠合空间。那两扇门于我们而言就有另一个意思了。节点。”

“你可还记得我们在瘴气林的时候，是如何破除的叠合空间么？”

这一瞬间，即便是云环翎没有继续往下说，苏玖也全都屡清楚了来龙去脉。

“在风林星河的瘴气林中的时候，节点是那棵树，那么这一方叠合空间的节点是……那两扇门？”

云环翎的点头“这在天机宗的某卷秘术中，曾记载过类似的节点设定，这种节点又名为外置节点。几乎可以说，使用这种叠合空间的人，就没打算给对方留活路。”

苏玖想了想又道“其他的我都了解了，只是还有一个疑问……在外面的时候，如果那两扇门真的是节点，在外面得时候，我们没有理由会察觉不到才是……”

云环翎也没有反驳，只是继续道“这便是那秘术的神奇之处了，那两扇门在分开的时候自然是和寻常的门没什么太大的区别的，但那扇门上的两个星图，其实是会合并的……”

苏玖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瞬“合并成一个新的星图？”

“是的，星图就是有这样的神奇之处，哪怕已经和那些鬼面进行了融合，可是依然可以和其他的星图进行合并。

星图在合并后，节点便算是拼装完成，会开始隔离出一个叠合空间。“

苏玖摸了摸下巴“也就是说，我们可能在进入门中的下一瞬，两扇门便合并了，而席卷我们的漩涡恐怕正是由于叠合空间的出现形成的唯一一个特殊的漩涡？”

云环翎点头，不得不说和脑子好用的人说话，不用说的太深，对方也很容易就能理解。

苏玖又道“要想离开叠合空间，最重要的步骤便是破坏节点，但是如今我们却连触碰节点的机会都没有，确实是不给人生还的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