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音自然懂半梅话里的意思,她思考了一会后,有些小怂地冲巧风道:“你还是只给我盛酸角,青稞酒就免了吧。”
就四爷那老干部样子,坐月子的时候就没少管她。
不多时,巧风盛了酸角过来。
若音因为戴着景泰蓝护甲。
便翘着兰花指剥酸角壳。
当那褐色的酸角入嘴时,软软糯糯酸酸的。
若音合胃口的“嗯”了一声。
就在她吃得正起劲的时候,就见李福康进来了。
“娘娘,懋嫔娘娘求见。”
正在咀嚼酸角的若音挑眉,这位可不是轻易来找她的。
至少懋嫔只在潜邸的时候找过她。
那时是因为想要得到她的帮衬。
不过在她明确拒绝后。
懋嫔就再没来找过她了。
“让她进来吧。”若音拍了拍手上的碎壳,又轻轻地擦了擦嘴角。
紧接着,李福康就将懋嫔请到了堂间。
懋嫔进屋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若音嘴角带着浅笑。
要说请安,今儿一早,后宫妃嫔就一起来请过安了。
所以她明白,懋嫔这会肯定不是单纯的请安。
估摸着是有事相求。
若音牵了牵唇,大大方方地让奴才赐座。
懋嫔入座后,有种坐立不安,难以启齿的样子。
若音将这些都看在眼里。
这位一直以来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在后宫存在感可以说是最低。
也从不参与那些勾心斗角。
如今能让她鼓起勇气来找她的,想来是很重要的事情。
于是,若音索性先开了口:“你素来是个老实稳重的,今儿来找本宫,想来是有要事吧?”
懋嫔眼里惊了一下,她抬头看向若音,讪讪地笑道:“臣妾今日来找皇后娘娘,确实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若音随意地道。
懋嫔沉思了一下,才不好意思地开口:“是这样的,臣妾这么些年来,膝下一直没有孩子,前几日瞧着庄贵人和奴才带着三格格在园子里走动,心里着实喜欢的紧,便想着来求皇后娘娘,您看能不能将三格格交于臣妾抚养。”
虽说熹妃让她去求皇上。
可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个不得宠。
而且,按照规矩,后宫之事理应找皇后妥当一些。
至于是否要汇报给皇上,皇后娘娘心中自然有数,犯不着她们去逾越这一层规矩。
闻言,若音微微顿了顿。
难怪懋嫔有些难开口的样子,原来是为了这事。
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妃嫔,突然提出这样的想法,是需要很大的勇气吧。
这将意味着她不再是默默无闻的一个妃嫔。
而是一个有些上进心的妃嫔了。
不过,也可以从另一层角度去想。
懋嫔或许真的是太孤单了。
其实要一个格格,也不算多大的事。
横竖大清的女孩子地位不高,十五岁左右就出嫁了。
要是开口要阿哥,那才是野心勃勃,非常有上进心。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但还是要看看庄贵人的意思。”若音淡淡道。
那庄贵人虽然只是个贵人。
孩子不能放在膝下养着。
可怎么说背后也有太后撑腰。
要是庄贵人跟懋嫔不对头,也不能强迫她交出孩子。
否则太后那倔劲,能别招惹还是少招惹为妙。
不然这后宫又不得安宁了。
一提起庄贵人,懋嫔面上带着欢喜地笑容。
她道:“皇后娘娘,这个您请放心,臣妾跟庄贵人挺合得来的,而且我们两个性格差不多,基本上能聊到一块儿。”
听到这话,若音倒是打心里认可。
在她的印象当中,懋嫔跟庄贵人的性格,确实差不多。
两个人都老实巴交的。
而懋嫔话里的意思,也暗戳戳表明已经跟庄贵人说好过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既然两个当事人都没意见,若音自然是没意见的。
要说懋嫔的第一个孩子为什么没了。
虽然主谋是齐妃。
但多多少少也和原主有一些关系。
不然她当年刚来这时,也不至于花那么多的心思,才打消四爷对她的偏见。
所以,若音是想全了懋嫔的心意。
就当是给原主犯下的过错积德。
不然三格格庄贵人不能亲自抚养,总归是要有个去处的。
放眼望去,后宫那么些妃嫔,除了毓贵妃,都有了自个的孩子。
那武常在位份比庄贵人还低呢,自是不用想的。
况且武常在自个都像个没长大的女人,怎么照顾得好孩子。
若音又有三个阿哥,五阿哥还小,她除了管理后宫之外,偶尔也得照看一下五阿哥。
所以,她总不可能还将三格格放在膝下养着,没精力!
要是懋嫔和庄贵人两厢情愿,那么,三格格也算是有了好的归处,更是间接帮她处理了后宫一件大事。
只不过,若音想归想,并没有一口答应。
而是模棱两可地道:“说实话,本宫这几日也有考虑过三格格的问题,今儿你既然提了,又和庄贵人达成了共识,本宫觉得是可行的。”
听说可行,懋嫔立马起身,跪在中间,道:“没有孩子这事儿,都怪我自个没什么用。但只要您将三格格交于臣妾,臣妾一定对三格格视如己出,竭尽全力护她平安长大。”
打从潜邸的时候,她便是皇上的第一个女人。
可她家室不好,注定只是一个试婚格格而已。
说白了就是给皇家做婚前实验的那么一个女人。
而她也深刻认识到这一点,所以只想本分的在后宫生存。
她入府没多久,齐妃便跟着进府。
然后皇后和皇上大婚,也紧跟着进了府。
一开始,她的性子敦厚,皇后和齐妃在潜邸针尖对麦芒。
皇上有时候为了避着她们,去她那儿去的勤。
紧接着她便有了身孕。
可她没用啊。
两个孩子都被人给弄掉了。
再后来,皇上便不爱去她那儿了。
她便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在她之后进门,生下了皇嗣。
后宫里每添一个皇嗣,她的心便会痛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