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令”乃是吴丹青当年为了报答那些对他有大恩之人而给出的信物,吴丹青承诺在他封笔之前,只要有人持有这个令牌找到他,他就帮那人做一件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画一副画。
这几日在蔷薇山庄,众人已经知道,这蔷薇令一共只有四枚,上面分别刻着春夏秋冬四个字,已经死去的高丽人李成勉持有秋令,被烧成灰的山木阳持有夏令,尚有春令和冬令没有出现。但是李成勉和山木阳二人死去之后,这两枚令牌都不翼而飞了,而如今周青阳竟然拿出了一枚“蔷薇令”来,而且那枚令牌上面赫然写着一个“春”字,很显然,此时周青阳手里的令牌,是四枚“蔷薇令”里尚未现身的春令。
章士谦脸色大变,突然厉声呵斥道:“你偷偷去搜我的房间了?”
周青阳一脸地理直气壮道:“当然,我作为扬州府的捕头,怀疑你是杀人凶手,我去搜你房间哪里还需要偷偷摸摸。”
章士谦脸色愈发地难看,一脸地气愤,却没有说出任何反驳的话。
周青阳扬了扬手里的“蔷薇令”,义正言辞道:“你正是因为手里有这枚春令,所以你找到吴庄主,逼迫吴庄主配合你杀人,吴庄主乃重承诺之人,不得不答应你,于是便有了另外三幅和死者死相一模一样的画像来。”
众人一听顿时恍然大悟,毕竟这吴丹青承诺只要是有人持有“蔷薇令”,他就帮那人做一件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可没有说这件事是善事还是坏事。
“等一下……”不知何时,那群高丽人也闻讯赶了过来,而那个高丽胖子忍不住插嘴道,“这‘蔷薇令’不是只能做一件事吗?比如画一幅画,可是为什么吴庄主前前后后帮这姓章的画了三幅画,这似乎不对吧?”
众人一想似乎这胖子说得很有道理。
周青阳却一脸自信地道:“阁下说得很对,一枚蔷薇令的确只能让吴庄主做一件事,比如画一幅画,但是谁告诉你这章士谦只有一枚‘蔷薇令’?”
众人不禁愈发的吃惊,高丽胖子甚是有些结巴道:“你……你什么……意思,莫非这姓章的有三枚蔷薇令不成。”
周青阳却点了点头。
“这怎么可能,另外两枚不是在李成勉和山木阳手里吗?”高丽胖子急道。
周青阳却一脸神秘莫测地笑了笑:“谁告诉你另外两枚在他们手里的?”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自然是吴庄主……”说到这里,高丽胖子猛地停了下来,终于反应了过来,“吴庄主他……他撒谎了?”
如果吴丹青已经是章士谦的帮凶,那么他画得两幅画显然都是章士谦要求的,所以他所谓的那两幅画都是二人用“蔷薇令”换来的,显然是假的
周青阳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道:“也许吴庄主并没有完全撒谎,另外两枚蔷薇令原本确实是在李成勉和山木阳手里,但是他们被杀之后,那两枚令牌却落入了章士谦的手里。”
周青阳马上进一步解释道:“其实整个过程是这样的,章士谦首先查到了李成勉手里有蔷薇令,于是他便找到了吴庄主,拿出自己手里这枚春令,胁迫吴庄主成为他的帮凶,然后他杀了李成勉之后,李成勉手里的那枚秋令自然落到了他的手里,于是他又拿着李成勉那枚秋令再次要挟吴庄主,让他帮忙杀了山木阳,而山木阳手里的那枚夏令便也落到了他的手里,随后他故伎重演,又用那枚夏令,杀了胡老板。”
众人听了周青阳的分析,竟然有些愕然,一个个再次把目光落到了章士谦的身上,这种连环计当真是匪夷所思。
顾东流也是心中震撼,从头到尾,这周青阳分析的是头头是道,不得不让人信服。
“可是,章士谦的杀人动机是什么?”顾东流还是不甘心地问道。
“对呀,如果说他和吴庄主有过节,他怀恨在心杀了吴庄主,那他和李成勉,山木阳还有胡老板根本就不认识,为何要杀了他们三人?”高丽胖子也跟着附和道。
周青阳意味深长地看了章士谦一眼才道:“这就是章士谦最为聪明的地方,他杀这三人完全是为了掩饰自己最终的目的。”
“最终目的?那又是什么?”高丽胖子嘟囔道。
周青阳翻了个白眼,对眼前这个高丽胖子甚是无语,他只得耐心地解释道:“自然是要杀了吴庄主。”
“那为何要这么麻烦?”高丽胖子还没有反应过来。
“因为他需要先制造一个鬼魂杀人的假象出来,让我们以为这蔷薇山庄埋骨林里的冤魂可以杀人,等我们深信不疑之后,也就是时机成熟了,然后他就开始完成自己的最终目标,把吴庄主给杀了,这样一来,他便把所有的锅都扔给了埋骨林里的冤魂,让我们以为是鬼魂作祟,而自己也能逍遥法外了。”
众人再次膛目结舌,这种杀人动机更加让人不可思议。
高丽胖子竟然有些愤怒道:“就因为要杀一个人,这姓章的竟然先杀了三个无关的人?”
周青阳又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前面三个人,也不能说是无关的,至少那个胡老板,原本应该就是章士谦要杀的人之一。”
“为什么?”高丽胖子不解道。
“因为据说所知,那胡老板是个字画商人,他经常和一些名家买卖字画,而十几年前吴庄主的那幅‘摄魂图’正是从他手里卖给了章子丘的,也是因为那幅画,让他身价大涨,很多名家求画都找他帮忙。”
众人恍然大悟,难怪那胡老板对吴丹青的字画趋之若鹜,原来十几年前他就尝到了甜头。
“而且……”周青阳一脸怜悯地看向章士谦,“高丽人李成勉和东瀛人山木阳,也不能算无关之人,你们不要忘了,他们手里可是都有蔷薇令的,正所谓爱屋及乌,恨意也是会扩散的,既然他们二人手里有那蔷薇令,那就说明二人是吴庄主的恩人,所以,也许章士谦连他们也恨上了。”
众人不禁一阵唏嘘,这章士谦对吴丹青的恨意当真是太深了,竟然连吴丹青的恩人都要一起怪罪。
“证据呢?”章士谦终于开口道,“就因为你在我的住处搜到这枚蔷薇令,你就凭空想象出了这么多故事来,当真可笑至极,难道你平时都是这样办案的吗?”
周青阳也跟着冷笑起来:“证据当然不是这枚了蔷薇令了,而是这两枚!”说着周青阳又从怀里拿出两枚令牌,赫然又是蔷薇令,而那两枚上面分别刻着“夏”字和“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