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写着你居然现在才看出来。
林清在义庄外面转了一圈,然后一拉长孙焕,二人跳上了义庄的房顶。
义庄这个地方本就是死人多活人少,一般人根本不会来这个地方,所以守卫松懈,林清带着长孙焕在房顶行走,丝毫没有人发现。
很快二人便停在一处屋顶处,林清掀开屋顶的砖瓦,就听到里面一个苍老的男子声音传来:“小姑娘,你今晚还要用我们的车?”
“当然!”这声音赫然是蒹葭的。
“那银子带来了吗?”
“给你!”紧接着就是窸窸窣窣的掏银子的声音。
不一会儿那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马车已经准备好,小姑娘请上车吧。”
很快,一辆黑色的马车就从义庄驶了出去。
林清拉着长孙焕从房顶跳下来,长孙焕连忙问道:“怎么办?”
林清却疾步跟了上去:“自然是跟上去看看,这蒹葭搞什么鬼。”
由于这义庄地处郊外,道路并不平坦,所以起初那马车跑得并不快,林清二人自然勉强还能跟上,但是很快马车上了官道之后,开始加速起来,林清施展轻功自然还能跟上,但是长孙焕就力不从心了。
眼看二人和马车的距离越来越远,林清有些无奈,若这样下去,迟早是要跟丢了。
长孙焕不好意思道:“要不清儿你一个人跟上去吧,我慢慢再赶过去。”
林清想了想,突然说道:“委屈长孙公子一下了。”说着一把提起长孙焕,开始施展轻功奔跑起来。
长孙焕被林清提着,自然觉得很没有面子,但是好在这是荒郊野外,并没有会看到,而且很快他就乐在其中,因为他发现这样其实和林清显得很亲密。
林清提着长孙焕跟着蒹葭的那辆马车,很快就发现那辆马车并不是往城里去,而是走了一段官道之后,又再次拐入一片荒芜之地。
而且更令二人惊奇的是,那辆马车竟然很快驶入了一个乱坟岗,然后停下了。
长孙焕这时有些后知后觉的害怕了,毕竟半夜三更,荒郊野岭,又是义庄的灵车,又是乱坟岗,那时的人都敬畏鬼神,一般人自然都会害怕。长孙焕偷偷地打量了一下林清,发现她竟然没有丝毫畏惧,便也只要咬牙硬撑下去。
马车停了之后,蒹葭就从马车上下来了。她轻车熟路地来到乱坟岗其中最大的一座坟前,那坟前立着一座石碑,碑上却没有刻字。
蒹葭在石碑上先重重地敲了两下,然后又轻轻地敲了三下,就好像敲门一样,显然这是某种暗号。
果然,蒹葭刚刚敲完石碑,那座大坟竟然咯吱一声,开了一道门,然后一个人从那门里走了出来,竟然有人住在坟里。
长孙焕吓得又差点惊叫出来,还好自己有自知之明,马上用手捂住了嘴。
接着月光,林清看清楚了开门之人是个老人,脸上竟然有一道疤,从脑袋一直延伸到下巴,看起来极其狰狞可怖。
林清心中一动,嘴角微微上扬,因为这个老人她认得,上一次破解黑白牡丹案的时候,林清和陆雪宁和他打过交道,而且那次还被林清吓唬了一番,这个人赫然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鬼医。
鬼医显然认识蒹葭,嘿嘿笑道:“小姑娘,你又来找我作甚,没有钱老夫是不会出马的。”
蒹葭却连忙说道:“老神医,我……我最近有钱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恭恭敬敬地递给了鬼医。
鬼医看了看那张银票,显然数额不小,他颇为满意道:“想不到你这小丫头倒是很有手段,这么短的时间竟然让你筹到这么多钱,不过……”鬼医犹豫了片刻,随即道,“算了,老夫也懒得管你这钱从哪里弄来的,反正现在是我的了,但是……”
蒹葭一脸紧张:“老神医还有什么吩咐?”
鬼医却摆了摆手:“丑话我可说在前头,你给我银子我只是答应出手,但是能不能医好,却只能听天由命了。”
蒹葭一脸感激:“老神医能答应出手,蒹葭已经感激不尽了。”
鬼医见蒹葭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有些不忍道:“其实你可以去找长安城那个安宁草堂的陆雪宁,你可不要小看了那个姑娘,她可是当年神医陆明的孙女,医术不在我之下。”
林清心中一动,看来上次她和陆雪宁找了这家伙的麻烦,这家伙后来还是打听了一番她和陆雪宁的来历了。
蒹葭又是一脸苦楚:“蒹葭自然听过她老人家的大名,蒹葭早去过了,可是她最近不在长安城,据安宁草堂的人说,她一时两时也回不来。”
鬼医点了点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既然这样,那么我准备一下,你明日晚上将那人带来。”
蒹葭马上答应了下来。
很快,蒹葭便又坐着那辆义庄的马车返回了。
林清总算明白过来,这鬼医自从上次被自己和陆雪宁轻易找到之后,变得更加谨慎了,整个人住在墓地里不说,要找他还必须通过义庄的马车才可以。
林清和长孙焕还是跟着马车返回了义庄,而蒹葭到了义庄之后,便径直离开了。
这一下长孙焕有些看不懂了:“这蒹葭姑娘到底在搞什么鬼?前两日赶着灵车路过曲江池的是不是就是她?”
林清冷笑一声道:“那倒未必,我们去问问便知。”
说着,林清大摇大摆地进了义庄。
一个佝偻的老人蹒跚地迎了上来:“公子,是不是走错门了,这里可不是客栈。”
林清掏出一锭银子扔给老人,冷声道:“别装了,我来只是向你打听一件事。”
那老人手一伸,稳稳地接住那锭银子,发现份量不轻,咧嘴笑道:“好说,好说,公子想问什么事情?”
林清开口道:“这几日,是不是有人租了你们义庄的马车用,除了刚刚离开的那个小姑娘。”
老人脸色微微一惊,随即便笑道:“公子真是消息灵通,没错,前几日有人租借了我们义庄的灵车,前天晚上那人再次租借了一次。”
林清再次丢过去一锭银子,她已经知晓这义庄的脾气,认钱不认人,所以以钱开道准没错。
林清开口问道:“那人是谁?”
老人再次接过钱,脸上笑意更浓:“这个老朽倒是真不知道,不过是个公子哥,年龄和这位相仿。”说着指向了长孙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