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手术，一起去小食堂吃饭吧，顺便给你老师带两盒桂花膏回去。”最后一台手术即将开始，云天刚离开，踏进更衣间，牛光辉用一种略带着怜悯的眼神看着云天离去的方向时，

韶主任、严主任以及这两天都没有出现的石主任一起出现在处置室。

韶主任看见牛光辉，温和的对其交待道。

“喔，喔，嗯，好。”牛光辉略显得有些慌乱的答应道。

牛光辉真沉浸在自己阴暗的心思中，满脑子想的都是云天手术失败之后的那种快感。

处置室是一个几乎完全密闭的空间，所以牛光辉下意的认为这是一个安全的环境，完全没有隐藏自己阴暗的心思。

可三位主任突然出现，牛光辉有种自己见不得人的心思被人看穿的窘迫感。

虽然多年的习惯让他随即反应过来了，但其仓皇还是显而易见的。

三位主任淡淡的看着牛光辉，牛光辉显得非常不自在，好一会儿，牛光辉才在三位主任的强大压力下，醒悟过来。

赶紧稍微后退了一步，把最好的观看位置让了出来。

但心中不免惋惜。

不能以最佳视角看着云天把这场手术做砸，实在太可惜了。

“小牛好像对小云这台手术非常关心啊。”韶主任毫不客气的站到牛光辉刚刚所在的位置，转过头来问道。

“小云师弟手术水平了得，看小云师弟做手术，完全就是一种享受。”换成以前，这样夸奖云天的话牛光辉说出来的时候心里都像着火了一般。

但今天牛光辉说得很轻松，甚至明显能感觉到，他话语里的愉悦。

“原来小牛这么喜欢看小云做手术，我还以为是因为这个病人是你送来的，所以才这么关心。”韶主任从鼻子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牛光辉低垂着的手，紧握了一下拳头。

自己刻意没有将这几个病人跟自己联系起来。

为的就是一会儿等出事情的时候，尽量撇开与自己的关系。

没想到几位主任也知道这个病人是自己送来的。

不过想想第三位主任对云天的关心程度，知道也属正常。

三

位主任这个点过来赶过来看云天手术，显然跟病人是自己送来的，有不小的关系。

三位导师对云天的关心让牛光辉十分嫉妒！

不过那又怎么样？

病人已经开始准备手术，云天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三位主人守着又能怎么样？

守着也不能阻止云天的末日到来。

想到这里，牛光辉坦然地抬头看着韶主任微笑着说道：

“是啊，小云师弟说病源不足，老是不能让他过足手术瘾。而且……”牛光辉停顿了一下，看了演员主任才接着说道：

“小云师弟说严主任最近找的病人有些驳杂，总是兼并了这样那样的其他情况，很担心影响手术效果。”

“我这两天正好碰到几个比较合适的病人，所以就送过来了。”

“不过，小云师弟也是心急研究后期的效果，严主任不要介意才好。”牛光辉渐渐恢复镇定，又回到了以前那幅温润而雅的样子。

说到最后，还特意为云天解释了一句。

“只怕不是正好碰到吧，这么好的病人看起来像是精心挑选的啊。”韶主任抬了抬眼皮，再次挤兑了一句。

“挑选是肯定的，毕竟要对小云师弟负责任啊！”牛光辉从容的接下韶主任的话，说的义正言辞。

“希望你言行合一！”韶主任摇摇头，提点了一句，转头开始看，云天手术不再说话。

云天刷手上台，开始手术前，朝着铅化玻璃外看了一眼。

牛光辉有种错觉，云天这一眼是冲着自己来的的，而且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嘲讽。

怎么可能？

牛光辉甩了甩头，不管这个病人出现什么问题，自己都有足够的脱身的理由。

云天看了牛光辉一眼后，低头开始手术。

那些纷纷乱乱的心思全都消失不见。

云天眼里，只剩下病人。

标准到令人发指的局麻。

准确到令人发指的一针见血。

快到令人发指的大血管中穿行。

微导丝顺利到达椎动脉，造影！

基底动脉中段像被人咬掉一口的狭窄，清晰的出现。

狭窄程度超过75%，但情况还算不错。

除了基底动脉中段单一的狭窄外，其他部位，畅通性良好。

斑块下分支出来的细小血管供血也还不错。

小球囊预扩张。

小球囊预扩张的速度很快，牛光辉眼神闪了闪。

不得不承认，这个云天几乎就是一个手术天才。

这是一个新的术式，云天到目前为止，应该也只是刷了二十几台手术。

但不得不承认，云天已经完全掌握了这个新的术式，每一个步骤都做得让人赏心悦目。

而且，肉眼能见的每一台手术都有进步。

牛光辉不过是闪了下神的时间，云天已经完成小球囊扩张。开始置入支架。

牛光辉的位置不太好，套入支架的时候，牛光辉没有看清楚，只是隐约觉得，支架似乎有些不同。

难道云天已经发现了什么？

牛光辉有些紧张的想到。

但随即又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

是自己想多了。

牛光辉自我安慰道。

手术完成的很快，从云天上台，到结束手术。将位置让给冷承业压迫止血，也没有超过40分钟。

重新造影。

手术非常成功。

狭窄处完全扩张，与正常血管完美衔接。

斑块下的血管分支，血流不仅完全没有受到影响，血运似乎比之前更加充沛了。

“嗯，手术成功。”韶主任背着手站在最前面，点头说了一句，语气里满满的得意。

牛光辉愤恨地看了韶主任一眼，

尽情享受最后的得意吧！

不用24个小时，你们就集体等着享受灭顶之灾吧。

牛光辉心里愤恨的诅咒着！

“小云，收拾完东西，赶紧出来吃饭！都这个点了，不要熬坏了身体。”韶主任在云天完成手术的第一时间，按下处置间和操作间联通的对讲机，对云天说道。

语气里的关怀，让牛光辉心中的妒忌之火熊熊燃烧。

牛光辉握紧了双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