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啊,几百年前根本没这规模,那个时候甚至还没有沧澜国,只是个荒郊野岭里偏僻的不能再偏僻的村子,几十户人家,虽然日子清贫,靠着大山也不愁吃愁穿,也算过的过去。”
“这样的日子只要没有外人打扰,再过一百年,也不会发生太大变化,直到某一天,有位猎人,上山打猎时无意间采摘到几株不知名的药草。”
“药草?”
“对,药草。那时候的人,没什么见识,有个头疼脑热的,就去山上摘几片叶子胡乱嚼了当做吃药,运气不好吃到有毒的就一命呜呼,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老鼠,治好了,先人便会将这种草药的模样以及专攻的病症给记下。但即使如此,未知的药草还是占了绝大多数。”
“神农尝百草么,”阮珏一番话,让司朔想到许多,“先民们就是这样一步一步,用生命摸索出一条可行的路子,真是不容易啊。”
“后来呢?那不知名的草药有何作用?”紧接着,司朔继续问道。
阮珏目光炬炬,认真的说道,“可以活死人!”
“啥?!”司朔和颜渊听到这话后,同时愣了一下,尤其是司朔。
“我去,不会又给我整出个王大憨吧!”
看到两人惊诧的模样,阮珏继续说道,“两位莫激动,所谓的活死人是流传下来的说法,那些凡人不懂,对于自己不理解的东西,口口相传时自然会有些夸大。经过我多方查证,那草药大概只是无意间让一位重病濒危的村民痊愈,才被传的那么邪乎。”
只是治愈了重病么?司朔沉吟着,这话说的有些含糊,尤其是重病二字的涵义。急性肠胃炎可以算是重病,癌症晚期也算是重病,在救助不及时的情况下都会威胁生命,但两者的破坏力却不可同日而语。
“随后,那草药的名声便被传开了,村民们纷纷上山,依据着那位猎人的描述搜刮草药,倒也找到几株,但不知怎么的这个消息被传开了,从深山老林中,传到了外面,被那些外乡人所知。想必两位公子接下来也能猜到些什么吧。”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司朔还是懂的。
“那些外乡人拿着锋利的兵器奴役我们的先民,强迫我们去山上搜寻这种神奇的草药,只是不知为何,自那些外乡人来了之后,便再也没有发现过这种草药。没有找到草药,那些人恼羞成怒,认为是被戏耍了,要将先民们全部杀死,然后放火烧山。就在这时,圣姑出现了。”
整个故事其实很俗套,无论前世今生,司朔听过无数次,基本上看到开头就能猜到结尾,无非就是作为救世主的圣姑出场,打跑了坏人,还当地一个平静。这个故事也不例外,无非是中间被加上了一个神乎其神的药材而已。
“所以,你们为了纪念那位名为圣姑的狐狸精,便将其作为图腾,流传下来?”
“没错,就在城中央,还有一座圣姑庙,两位公子若是好奇,我可以带两位去参观一下。”
“不了不了!”司朔连连摆手——有了上次的教训,对于民间的淫祠,他一向敬而远之。
“去看看倒也无妨,你说是吧司朔。”颜渊看起来颇有些兴奋,像是准备春游的小学生。
“师兄,这不太好吧……”司朔有些为难,谁知道那庙里藏这些什么东西,要是再遇上什么魔族啊,太虚啊,那谁顶得住啊!
“司朔,可别忘了咱们的任务,”颜渊正色道,“这可不是去玩闹,在任务不明朗的情况下,夺取走走看看,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理由倒是找的冠冕堂皇,让司朔无法拒绝。
“你说是,那就是吧!”垂头丧气的司朔瘫坐在椅子上,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又坐直了身子,问向阮珏,“对了,最近你们圣姑郡是否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
“奇怪?是指哪方面?”阮珏为难的说道,“这个话题实在太过宽泛了,我不知道从何说起。”
“就说说你觉得奇怪的点吧,随意些,想到什么说什么。”
“最近郡子东头儿黄老板家里养的母猪半夜总是发出惨叫。”
“……”司朔满头黑线,“过。”
“菜场的李婆婆内衣最近频频失窃。”
“过!”司朔脑门上黑线更深,“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那个,司公子,真是对不住啊,”阮珏不断的道着歉,“毕竟这圣姑郡就那么大的地方,有钱人家的深墙大院我也进不去,只能知道些市井传闻……”
“算了算了,”司朔大手一挥,示意阮珏不要再说了,“你们圣姑郡的官府在哪儿,我明天直接去官府问问得了。”
既然是官府,那么知道的肯定要比阮珏这个泥腿子出身的家伙知道的多,到时候把修士身份一亮,哼哼,想知道啥还不是手到擒来?
“您是想走官府的渠道么?如果是这样,我倒还有个建议,”阮珏慢条斯理的说道,“在咱圣姑郡,还有一户人家,就是官府见到了也得低头三分。”
“土皇帝么?”对于像这种偏远地带,出个把土皇帝倒也不奇怪,前世国家还没进行扫黑除恶的时候,几乎每个村子都有村霸之类的人物。
“那明天你就带我们去见识一下吧。”
“嗯!”阮珏重重的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难以言语的感情,“或许我可以先给几位介绍一下这一家族。”
“那户人家姓谢,有着全郡最奢华的豪宅,虽是本地人家,但据说和沧澜国朝廷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户人家的家主一直都在京城当官,但不知为何,最近却突然返乡。”阮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维持着平静将谢家的故事讲述完毕。
“你的语气好像有些奇怪,”司朔并未对谢家做出评价,而是直勾勾的盯着阮珏,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你和那谢家,有什么交集吗?”
“都是私事,没什么大碍,”阮珏没想到司朔如此敏锐,马上低下头,放松着身体,“两位公子放心,我和那谢家确实有些过节,但绝对不会因此而故意将其抹黑!”
“我才不在意你的那些破事儿,”司朔直起身子,神情淡然的搓了搓小狐狸的脑袋——她已经将满桌饭菜消灭的干干净净,正在位子上发着饭晕,“我去找店小二要几件客房,时候不早了,先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