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经阁罕见的闭馆了,这对于司朔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站在藏经阁门外,看着紧闭的大门,还有张贴在大门上的告示,司朔心中有些五味陈杂。
“因内部装潢事宜,藏经阁暂闭馆一个月,特发此通告,望诸位弟子周知。”
“究竟要怎么改才能花费一个月的时间?”司朔挠挠头,有些闷闷不乐的召唤出飞剑,打算先回灵竹峰再做打算。
那本星图一定多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东西,倘若实在不行,他打算抽空去星图的来源——璃水王朝的旧址去瞅瞅。
但这并非是能够立刻计划好的事情,司朔踩着飞剑,慢悠悠的向着灵竹峰飞去。
回到灵竹峰,他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山顶大殿的门,关上了。
这扇门在印象里一直都是开着的,没人会特意将其关上,而且在靠近大殿的过程中,司朔还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这四周有阵法存在!布阵之人修为很高,原本按照司朔的境界,应该是察觉不到的,可内心偏偏好像有股声音在告诉他,“小心,这里存在禁制”。
看着不足十丈的大殿,咽了口唾沫,究竟谁在里面?又是敌是友?
他并非贸然之人,于是乎,悄悄向后撤退,准备先将此事汇报给宗门里的其他长老。
可他刚退两步,一条毛茸茸的尾巴破门而出,将司朔卷住,令他动弹不得,随后迅速缩回,被撞开的大门也奇迹般恢复原样。
司朔被这条巨尾缠的有些窒息,而且一路拖拽,免不了磕磕碰碰,虽然以他的境界哪怕从灵竹峰上跳下去都摔不坏,可这种滋味终归不好受。
这条尾巴的主人,实力远超他想象!
被拽进屋子后,司朔感受到身上的束缚陡然消失,司朔连忙爬起,古剑也随着他的召唤出现在手中,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可没想到,他看见了两幅熟悉的面孔。
一个是七长老,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其中又有惊讶又有钦佩,还有一丝自求多福的幸灾乐祸;而另一位,自然是漂亮的小狐狸精,柳洛儿。
她虽然面对着司朔的方向,但似在害怕什么一样,完全不敢朝司朔看一眼,且脸色通红,一条大尾巴像是无处安放似的甩来甩去。
大殿里除了他们两个外,就只剩下一个陌生的身影了。那道身影高大而魁梧,气势强大,比自家师傅,那个躲一边儿的七长老还要高出不少!很显然,就是这家伙把自己拽了进来。
不过司朔感觉到很奇怪的是,那个男人气势毫无保留,如同暴雨一般倾泻到自己身上,但自己却没有感觉到丝毫不适。没错,那种高阶修士对低阶修士的威压完完全全不存在,不光如此,他甚至还有些惬意和熟悉。
司朔不是傻子,那条尾巴,还有从刚刚到现在的所有异相,都清楚明白的将这个男人的身份告诉自己——他是一只狐妖,还是青丘狐!
哦豁,完蛋。显而易见,司朔已经猜到这个背对着自己男人的身份。其实他当他因为管不住小司朔从而爬上小狐狸精的床后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到来,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这么突然。
按照他的预想,自己这一生,前半段是平淡无奇的,中间是波澜壮阔的,最后皆大欢喜,接着出现这一幕,权当是完美落幕的一个小插曲,可是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这家伙会在自己刚刚迈入“波澜壮阔”后就出现。
小狐狸慢慢抬起头,脸上羞红还未褪去,但至少已经不躲着司朔的目光。她朝他使了个眼色,司朔看懂了,她是叫自己别耍小心思,老实点!
而也在这时,中年男人转过身,小狐狸马上垂下头,仿佛刚刚那个眼神不是她丢出的一样。
只见这男人面露凶光,一副要把司朔给吃了的姿态似的,身上气势又膨大几分,若是换个和司朔同修为的修士来,这时候指定被吓的屁滚尿流,但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司朔并不觉得十分难受。
男人早就料到这一点,所以显得并不十分惊讶。
“你可知,我是谁?”
“呵呵……您……您是洛儿的父亲吧!晚辈司朔,这番有礼了。”
司朔虽然回答的磕磕巴巴,但好歹态度放的很到位,毕竟是贵公子出身,礼仪这一块儿,凡人往往比修士更加注重。
男人点点头,“看来你也不笨。”
这话,倒没先前那么咄咄逼人了,司朔稍稍缓了口气,但随之而来的一句话,又把司朔给吓的不轻!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我就长话短说了。”他背后猛的窜出一条巨大的尾巴,原本平凡的手掌也陡然生出散发着闪闪寒光的利爪,司朔恍惚间,甚至看到有一只巨大的妖狐虚影出现在身前!
“我来,是跟你算一笔账的,你自己清楚,对洛儿做了什么!”
还是来了!
司朔差点被背过气去,这时候心中那只老狐狸也发出桀桀桀的笑声——司朔实在不能理解,究竟是什么情况,才能发出这种违反常识的笑声啊!
“司朔啊司朔,你也有今天!”命茧的语气非常幸灾乐祸,同时司朔也感受到,对方的威压对自己造成的影响在慢慢扩大,自己的双膝,已经有些站不住了。
命茧不知动用了什么手段,居然撤出了保护,让自己直面这位修为比师傅还高的青丘狐!
“特喵的,这笔账秋后再算!”这种情况下司朔实在不能一心二用,只得撂下一句狠话,然后转头面对这位处在爆发边缘的青丘狐。
打,是肯定打不过,司朔也不会选择这种手段——毕竟他理亏在先。逃这个选项也被他排除了,这是真正的打不过又跑不过。
那又能指望谁呢?自家那个不靠谱的师傅?司朔无奈叹口气,他早就听见那个邋遢中年男人躲在大殿门旁发出奇怪的笑声了,甚至比命茧的桀桀桀还奇怪,仔细一听,像是鹅叫?
那么事到如今,自己只有一个选择了!司朔咬咬牙,心中安慰自己道,“吃软饭不丢人,吃软饭不丢人……”
安慰完,他把求助的目光抛向小狐狸。小狐狸这时恰好抬头,看到自己暴怒的父亲,还有司朔小鹿似的求助目光,一时之间也是六神无主。
小狐狸的父亲在一步步迫近司朔,速度很慢,但带给他的压力却是呈指数增长,司朔的膝盖甚至出现了噼里啪啦的动静,额头青筋快要爆开,早上出门穿的洁白道袍也被汗水打湿。
他似乎很满意司朔现在的窘迫,闲庭信步,但脸上的愤怒却没有丝毫削减。而就在这时候,他感受到自己的袖子被人扯了一把,回头一看,是自己那个被“猪”拱了的小白菜。
“爹~!”小狐狸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宛如杏花飘落,溪水流红。莫说是她爹,就连司朔,还有一旁阴阳怪气的七长老,都为之一愣。
但这一愣,也为司朔缓解了不少压力,他猛然蹲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同时也向小狐狸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只听见小狐狸拽着她父亲的手臂,用可怜又可爱的声线撒娇道,“不要为难司朔了,好不好嘛!我跟他,跟他……”
说着说着,小狐狸居然把自己给说害羞了,又低下头,同时用欲拒还休的目光瞟了一眼司朔。
这下好了,本来态度有所缓和的男人,又像是被点燃了炸药桶,只见他长袖一挥,把小狐狸震开三丈远,但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但司朔却没那么幸运了,他感受到,降临自己身上的压力,比刚刚到要高出百十倍,同时耳边传来几乎暴走的声音,“小子,我要跟你好好算算这笔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