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绿豆汤引来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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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怪不得薛宝钗患得患失, 毕竟自己的终身没有定下来,然而大环境上已经都说了她和贾宝玉是一对,林黛玉倒是不觉得薛宝钗找自己谈有什么不对的,这下子也让她放心吧。

回到了府里,由于屋子里老早放着冰块,所以还不觉得怎么热。

知了的叫声越发的响了,这京里的夏天真是没法过。皇上他老人家又去避暑山庄了。这次倒是没有再叫臣子的家眷一起去。

转眼就到了七月初七。七月初名曰七乞巧节,是女孩子的节日,姑娘们穿针引线验巧,有的会在盒子里放喜蛛,第二天若是有丝网出现,就意味着讨巧了。

林府里的丫鬟们自不必说,都等着晚上拜仙之后,去穿针。若是对着灯影能把彩线一口气穿过七枚针孔即为得巧,这位姑娘就会被成为巧手。

女孩子针线好,那么有人相看的机会就多,被人看上的机会就多,虽然林府的都是丫鬟,可是那些管事的妈妈们也可以从针线活上挑儿媳妇。原来就有很多例。

所以处于待嫁年龄的丫鬟们都准备在这一天好好表现一番,以便为自己以后的婚姻多条路。年纪小的也凑个热闹,一年到头这种机会并不多啊。而且今年姑娘还说了,到时候穿针孔最多的,分别选出前三名,姑娘都会有赏的。

这话一出,各个处的丫头们都来了兴致,这还没到七夕,就开始练习了。姑娘的赏就是很一般,那也是一个天大的脸面,得到了该有多好啊。

而且姑娘向来大方,听说今年直接就是给银子呢。得到了多好,现在一个小丫头的月钱才两百钱,姑娘少说也要给个五两银子,算一算五两银子抵多少月钱?大丫鬟的是一月一两,可是目前府里没有大丫鬟;二等丫头的是五百钱,三等的是三百钱,像那些在外面洒扫的就是二百钱,五两银子至少能抵小丫头两年多的月钱。

这能不让人激动吗?谁不想得到?

厨房里的烧火丫头小云也想着趁这个机会出出风头呢,和自己的小姐妹小燕商量着。

“你现在能穿几个针孔了?‘小云一边烧火一边问在一边摘菜的小燕。

小燕低着头说道:“我现在能穿四根了,不知道会不会得到奖赏啊。”

“放心好了,咱们姑娘说了,只要是参加的,都有赏,你这样的肯定好多人比不上。就不像我了,天天在厨房里烧火,针线活是什么也做不了。

我妈也不管我,只想着让我嫂子快点生个孙子,这孙子有什么好呢。女孩还不是更孝顺?瞧我每次发月钱了都是给她。换做是我哥可不这样。”小云说道。

小燕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哥怎么能和你比,他都是有老婆孩子的人,当然不会把钱都给你妈。”

小云愤愤的道:“那也不能一分钱都不给吧。每次家里的嚼用都是我妈和我爹出,他们算是白吃白喝。就是哥哥以前没有娶亲前,也是都不给我妈钱的。

就这样,我妈还偏心我哥,生怕他吃不好。

对我,就说我在厨房,什么吃不着?一顿话说的我哑口无言。难道真的以为我在厨房就什么都有啊。你说,像那精贵的东西,都是给主子们的,哪有我们的事?

平时炒点好吃的,厨房里还有管事妈妈呢,剩下的还有炒菜的婆子,七七八八分下来,到我们这些小丫头手里,还有没有?不过都是别人都不要的,最后才是我们的。”

“你说的倒是对,但是那些妈妈们也是从小丫头熬起来的,所以我们也慢慢的熬吧,说不定就入了主子的眼。你看咱们的管事妈妈,不就是姑娘一手提起来的吗?现在他们家里过的可好了!”小燕羡慕的说。

小云捡了一把柴火送进去,说道:“还不是因为白鹭姐姐在姑娘屋里当差,否则哪有她什么事?现在白鹭姐姐不在了,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干下去呢。你说,我要是能在姑娘屋里当个倒水的丫鬟就好了。

小燕笑道:“你倒是想的好,可是姑娘屋子里的人都满了,我们是没有机会了。只好老老实实的干活吧。

咱们这府里还算是好的,从来不轻易打人。你不知道,我听别人说,这京里的别的府上好多人家,动不动就把下人打板子,甚至卖了都有。我们和他们比起来不好多了。”

“是啊,咱们府上没有那些少爷公子的,咱们也不必担心被少爷们盯上了。老爷也是个正经人。听我妈说,有的府上的少爷看上了丫头们,就要强占,最后被少奶奶知道了,大部分都是先打一顿,然后卖出去。你说这有没有天理。”小云说道。

小燕把菜放进盆子里,倒了水洗,“咱们还是别说这些了,让那些妈妈们听到了,不知道又要说我们没羞没臊了。你这几天也多练一练,就算是凑数,也不要太让人瞧不起。不行了我帮你烧火。”

“好,我倒是不奢望能得到前三等,只想能多看看咱们姑娘,你说我们在厨房的,一年到头就没几次能看见过自家的姑娘,除了过年的时候姑娘发年礼才见过一次。

咱们姑娘长得跟天上的仙女一样,看了就心里舒服,我哪辈子能长得和姑娘一样漂亮就好了!”小云叹道。

“哈哈,说话也不嫌害臊!你们两个小丫头背后说姑娘什么坏话呢?”小云和小燕吓了一跳,现在还不是午饭的时间,这个地方又热,怎么会有人过来呢?

两人都抬头看,原来是姑娘房里的弯月过来了。

小燕连忙笑着说道:“弯月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小云只是稍微点了点头。

弯月道:“姑娘觉得天太热了,就想着要煮点绿豆汤午睡起来喝,让我过来问问有没有?要是有的话,就让厨房的帮着弄一下。可是我到厨房,没有看到人哪。也不知道大家都去哪里去了?”

小燕说道:“姐姐你不知道,这个时候大家都还在旁边的屋子歇息呢,等快到做饭的时候才过来。所以姐姐没见着人。

姐姐想煮绿豆汤直接和我们说就行了,我们以前煮过,不会耽误事的,而且小云的火候掌握的很好啊。是不是小云?”小燕推了推一直没有说话的小云。

“是啊,是啊,弯月姐姐就放心吧,我们一定弄好。”小云也说道。

“那好,这是姑娘给的二百文钱,就用在这次的绿豆汤里。你们拿好了,等好的时候去通知我一下,我过来端走。到时候姑娘还要放冰块呢。”弯月说完递了一串钱。

“这给姑娘做的,怎么还要钱呢?”小云不解的问道。

弯月说:“姑娘说她这是自己另外要做的东西,没有算在例钱上,所以就单独出了。我看姑娘是怕孙姨娘和张姨娘有样学样,趁机也让你们厨房额外多弄东西给她们,所以就自己出了钱。免得你们厨房为难。”

小燕点点头:“还是姑娘想得周全,弯月姐姐放心,我们一定把这事办好。

等这汤好了,我们替姐姐送过去吧,这大热的天,可别把姐姐热坏了。”

弯月听了,笑着道:“你们这两个小鬼头,是想进姑娘的院子瞧一瞧吧。好吧,反正也不是坏事,我今天就成全你们一次,不过下不为例。要是让红螺姐姐知道了,我可是要受罚的。”

小云小燕连忙说道:“那就太谢谢姐姐了!”

等弯月一走远,小云说道:“小燕,你可真行,咱们这就能去姑娘屋里了?听说姑娘的玉馨院好看的很,每个季节都有不同的花。还有很小的红色的鱼。”

小燕点点头:“对啊,不过小云啊,我说你在我面前倒是能说会道的,怎么见了弯月姐姐就什么也说不了了?这样可不行啊。”

小云不好意思道:“我这不是和你很熟吗?而且看见弯月心里就有点不舒服,想想这个弯月以前也是个小丫头,和咱们一样,现在这一下子就成了姑娘身边的,我们还得喊她姐姐,所以就不想和她说话。”

“唉,你这个性子可得改一改,不然以后肯定吃亏,选谁去姑娘的屋子里,也不是咱们说了算,以后可不能这样了。你就是这方面吃亏,你看你不喜欢你嫂子,就别表现的那么明显,以后你父母不在了,还不是你哥哥嫂子给你撑腰?”小燕放下手里的菜,去橱柜拿绿豆。

小云说道:“我也知道自己是这个性子,怎么也改不了,还好有你在我旁边,不然我吃亏大了。”看见小燕在洗绿豆,说道:“我来洗吧。我说,姑娘还真给钱。这府里的什么东西不是姑娘的?”

小燕舀了一瓢水,说道:“这就是姑娘的明事理处了。你也看到了,孙姨娘和张姨娘屋里的丫头一天到晚的盯着咱们厨房,就是想看看姑娘有没有偏私呢。若是姑娘这次没有拿钱来,他们就有话说了,也跟着要东要西。

上次张姨娘不是还要什么人参汤,燕窝粥吗?还有孙姨娘要什么乌鸡汤。一次两次还可以,他们都成了例了。厨房里一个月要用多少钱是有数的,都让他们这样下去,还怎么办?”

“你说这两位姨娘怎么就不能安安分分的呢?每天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折腾我们这些下人。”小云道。

“不折腾我们还折腾谁?姑娘屋里的人她们不敢惹,老爷那边更是,就是我们这些人她们才敢欺负。姑娘也不可能每次都帮着我们说话,所以就用这种办法了,让二位姨娘也无话可说。”

两位小丫头说了半天,又精心熬了绿豆汤,话说,小云不愧是烧了几年火的丫头,那火候掌握的真好,绿豆下了锅,过了一会儿就开了。

等把绿豆汤煮好后,两人冷了一会儿,才冒着炎热给姑娘送过去,走之前把钱交给了厨房的管事妈妈林青家的,其实那钱根本用不了那么多。

小云和小燕一路往玉馨院走,路上遇见了孙姨娘的丫头翠儿,看见是厨房的那两个丫头,记得自己还和厨房里吵过一架,别人她翠儿不敢惹,这两个小丫头她还惹不起?

于是翠儿拦住了小云和小燕,“怎么着,要去哪里去?你们不到厨房里当差,跑到这内院干什么来了?这里是你们呆的地方?小心我告诉刘妈妈,把你们都打一顿板子。”

说起来,翠儿和厨房那是有一段怨仇的。有一天,她的主子孙姨娘想吃手撕鸡,就让她去厨房说一声。结果她到厨房一说,那厨房里的婆子就告诉她,孙姨娘中午的菜品已经够了,这多出来的就给不了。

按例,姨娘们中午有两个荤菜,两个素菜,还有一碗汤。那天孙姨娘确实还有一盘青椒炒鸡丝,一盘五香牛肉,再加上手撕鸡确实是多出来一种了。

可是翠儿却觉得不过是一盘菜,而且还是姨娘要的,给了又如何?老爷和姑娘必然不会说的。定是这些婆子们,看孙姨娘现在不受宠,所以故意不给。

于是就吵了起来,正好有来给张姨娘拿菜的人过来,确是有三盘荤菜,这可把翠儿给气坏了,同样是姨娘,同样不受宠,凭什么那张姨娘就能特殊对待,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厨房里的东西给往外扔。

最后还是管事林青家的说清楚了张姨娘是自己出钱才多的的一盘菜,还把给的钱拿出来让翠儿看了。

原来张姨娘以前也吃过这样的亏,这次就学乖了,付了钱,没想到好巧不巧的碰到了今天的这件事。等张姨娘的丫鬟珠儿回去和张姨娘说的时候,张姨娘哈哈大笑,这次你这个孙姨娘总算出丑了,也不单独是我一个人这样了,所以还赏了珠儿东西,夸她去的是时候。

这翠儿这时才傻了眼,可是东西已经被她扔的乱七八糟,有些已经都破掉了。那林青家的可不是吃素的,立刻和刘妈妈说了,刘妈妈就让翠儿跪了半个时辰,孙姨娘的才没有吃成,还丢了脸,回来又把翠儿骂了一顿。

从此以后翠儿就把厨房的人给恨上了,可是比的人她也不敢惹,也没有机会,现在小云和小燕,这不是送上门来给她翠儿报仇的吗?

小燕听了翠儿的话,说道:“翠儿姐姐,我们是给姑娘送绿豆汤的。”

“骗鬼呢?姑娘要东西,用的着你们来献殷勤?还不赶紧老老实实的说,你们想把东西偷给谁?”翠儿拦住两人。

“你才偷呢,我们可是正大光明的。”小云一听翠儿说自己偷东西,就一肚子气。

“哎呦呦,怎么着还不服气?是不是偷,咱们把东西拿到刘妈妈那里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看你们一副心虚的样子,肯定有事。”说完就和两人挣起了手里的汤盆。

“我们真的是给姑娘送汤的,翠儿姐姐你放手啊。”

翠儿哪里听她们的,就和两人继续拉锯起来,结果争来争去,这汤盆就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响,绿豆汤全撒在了地上。

“这可怎么办?姑娘要的绿豆汤啊,说是一会儿就要的。小燕,把翠儿拉住,我们去找刘妈妈评理去。”小云都快要哭出来了,这是第一次给姑娘办事,就成了这样。

三人互相扯着,谁也不放谁。自从看见是绿豆汤的那一刹那,翠儿就后悔了,原以为能逮着厨房的人的把柄,也好报上次的仇,没想到真的是如这两个丫头说的,这可怎么办,跑也跑不了,要是再让刘妈妈发现,自己都是第二次了,肯定不能轻饶,上次跪得膝盖还隐隐作疼。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在这里闹了起来?”真是说谁谁到,刘妈妈带着一群婆子也过来了。

“妈妈,是这样的。”翠儿想抢着说,也好占据主动。

刘妈妈道:“怎么又是你,你不好好的呆在屋子里伺候姨娘,跑出来干什么?”看了看另外的两个小丫鬟,指着小燕说道:“你先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小燕没想到刘妈妈会让她说,就把事情的经过给说了一遍,翠儿的脸越来越白。刘妈妈听完,又问翠儿:“是不是这样的?”

翠儿支支吾吾道:“大体是这样的,不过我真的看见她们鬼鬼祟祟的,所以就上前问了几句。”

“你还有理了!”刘妈妈说道:“是不是上次罚你,你还不服气,现在想找回来啊。那好,你就过来找妈妈我!现在你们把姑娘要的东西给撒没了,怎么办?姑娘可是等着要的!”

“妈妈饶命啊,我下次再也不敢了!”翠儿跪了下来。小云和小燕也跪了下来。

“下次!你还有下次!我倒是听说你屡屡放话,说是厨房不公,不知道你一个小丫头,谁借给你的胆子!还有你们这两个小丫头,好好的厨房不呆着,出来干什么?

难道姑娘屋里没有人过去取吗?要真是这样,我倒是要去问问红螺了,她怎么教的丫头!”刘妈妈说完,看着这日头正在上面,就说道:“这次,就罚你们一个月的月钱,翠儿这是第二次了,你可别怪我,这次不让你跪了,多罚她一个月的月钱,若是还有下次,我就和姑娘禀报,直接把你撵出府去!还不下去!”

三人谢了恩,刘妈妈说道:“等等。这是二百文钱,你们两个小丫头赶紧再给姑娘熬一锅汤,那边我和姑娘去说一说,记住,可不能再出错了!”

小云和小燕自是回厨房去了,虽然心疼自己的月钱,可是好歹没有挨板子。小云说道:“这次可真险,不过我的月钱没有了,我妈肯定要说我了。

想进姑娘的屋子真不容易啊都是那个翠儿惹事,不然我们现在都见着姑娘了,说不定姑娘一高兴,就赏给我们钱呢。”

“现在也别想那些了,好好的煮吧,将功补过。你要是怕你妈找你要月钱,我这里先借给你,你的月钱自己总还要用一点吧,以后慢慢的还我就可以了。”小燕说道。

“还是不了,你也被罚了月钱。反正这事我妈早晚得知道,就让她骂吧。我就是想起那个翠儿就不舒服,好在这次她被罚了两个月的月钱,也算是不亏了。”小云说完又笑了起来。

小燕摇了摇头,这是明显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亏小云还笑得出来。自己得抓紧练一练了,希望能在乞巧节上把月钱给赢回来。

再说翠儿又被罚了,可是又不敢出声,只能灰溜溜的回到了紫藤苑,见了孙姨娘也不敢说。孙姨娘见自己的丫鬟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不由的火气:“死丫头,是没给你饭吃还是怎么着,你这幅样子做给谁看去?”

翠儿吓了一跳,连忙跪下来,说了自己今天被你欺负的事。

孙姨娘听了,说道:“谁让你去惹那些人的?小蹄子整天给我惹事,上次的事让对面的那人笑话了我好几天,说我是没钱的主,这次知道了,不知道怎么编排我呢?你就不能给姨娘我省省心?”

翠儿哭着说道:“奴婢还不是想给姨娘出口气?那厨房的人都欺负到姨娘头上去了,难道还要忍着?”

“你倒是说的轻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是为自己打抱不平吧,什么都想栽到我头上,以后再这样,小心我不客气!”孙姨娘知道自己也蹦达不出什么花样来,倒是老实了不少,而翠儿听了孙姨娘的话确是傻了眼,本以为姨娘会支持自己闹,结果是这样。

而刘妈妈进了林黛玉的屋子,先给姑娘行了礼,就说道:“姑娘,现在身体可好,是不是觉得热?奴婢再让人多弄点冰过来。”

林黛玉说:“妈妈别担心,我现在的身体可好了,屋子里放太多冰也不好,所以我让弯月给我去煮绿豆汤了,到时候喝上一碗,比什么都管用。”

“原来是那个弯月给姑娘弄的啊。”刘妈妈说道。

林黛玉看刘妈妈的样子,问道:“妈妈怎么了,哪里不对劲吗?”

刘妈妈就把自己今天刚刚碰到的事给林黛玉说了一遍,“姑娘,这个弯月现在就不守规矩,让别的丫鬟给姑娘端东西,万一要是被别人在吃食上放点不好的东西,出了事可就晚了,还请姑娘自己斟酌。”

林黛玉想了想,说道:“妈妈说的很有道理,这方面我会注意的,以后自会敲打她一番。人都会犯错,我想经过这一次,她也算是印象深刻了,让红螺再好好说说她。这新进来的一批丫头确实要好好磨练。”

刘妈妈听林黛玉这样一说,就放心了,然后和她说了乞巧节准备的事,就和一群婆子们告辞而去。林黛玉看见刘妈妈等人走远,就把红螺叫了进来,“你把那六个丫鬟都叫进来,我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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