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苍羽接过信封，郑重收入怀中，贴身藏好，与仁天启对视一眼，微笑接道：“信不信不重要，先不说义父所言，我一定会听。暗中观察你几个月，你确实是个很神秘而奇怪的人，我选择相信义父的话，就算不是，该离开时自然会离开！相信他想说的跟我一样。”

仁天启点了点头，继续保持沉默。

“如果我拒绝呢？”燕云脸色平淡，直直盯着两人说道。

虽然多了两个高手在身边是好事，但这两个高手不属于自己所管，即使派他们来的人的出发点不是监视，但多多少少还是会有点。因为燕云实在有着太多的秘密。也不喜欢被人暗中左右的感觉，好像有一个无形的大手一直在操控着自己。

“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怎么做，我们管不了。但我们要怎么走，似乎你也管不着！反正不会阻止和影响你任何决定就是，除非你打算自杀！”凌苍羽天蓝眼瞳一转，微笑着连声说道。俨然一副赖定燕云的架势，而且他属于特殊飞禽类魔兽，还未成形妖兽便能化为人形，燕云还真很难控制他的行踪，阻止他的跟随。

仁天启皱眉瞪了凌苍羽一眼，随后看向燕云说道：“云少爷误会了！我们只是跟着你，在你生死关头拉一把而已，不会影响你任何行为，更无需把任何事汇报给任何人！这点我可以以人头保证，除非云少爷特意吩咐我们传递什么事，否则绝不会乱说。”

燕云微微一笑，神情顿时好了很多，看得出来，仁天启虽然话不多，却是中肯得多，不像凌苍羽那般滑头无赖，而且有点不分尊卑，果然不是人。

“之前两人，是龙太师和萧王爷所派，初衷是保护云少爷，只是云少爷的表现令人意外了点，回去肯定会汇报！”凌苍羽撇了撇嘴，也不辩解或抗议，而是收起笑容认真说道。

“嗯！又没做什么，不怕人知道！你们要跟就直接跟着吧，无需浪费精神力气隐匿！”燕云点了点头说道。黑暗中的人总究是最危险的，特别是并非真正忠于自己的人，既然无法赶走，那就光明正大带在身边吧，至少也能震慑下部分屑小之徒，随便让他们帮忙做点事。

境界的划分确实有点道理，巫族的力量虽然等同于高出本身一两阶的人，但感官和意识等，却高不到哪去。以燕云来说，战斗力等同于八阶武者，爆发力几乎等同于先天初期武者，但身边两个九阶巅峰的高手跟了几个月，竟然还一直没发现，估计若不是商怀谷点破，燕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而且谁能肯定暗中跟随的人就仁天启和凌苍羽两个？

凌苍羽和仁天启对视一眼，一时不知如何应答。片刻后，仁天启迟疑着说道：“还是小羽跟在你身边吧，我习惯了黑暗，走在光明中反而不习惯，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便可，小羽知道我在哪！”

话落，直直看着燕云不语，等待燕云的回答，也算是一种尊重。

“随便吧！”燕云嘴巴一张，也知道管不了他们两个，便随意应道。

“云少爷宽容！”仁天启躬身说了句，身影一退，犹如阴影般重新引入墙角，消失不见。

看着仁天启消失的方向，燕云苦笑摇了摇头，境界还是不够啊，眼皮底下，自己都没看出仁天启如何隐匿的，平时更别说看出他到底在哪了。

此时楼阁外庭院的战斗已经逐渐平息，燕云铁骑和黑凤军也大松了口气，纷纷各自调息。

看着己方的惨状，墨染霜毫无血色的面庞更是苍白，再看看燕云铁骑，疑惑之余，不由得一阵愧疚和感动。

火凤军团第二军，又称黑凤军，满编十万人，讨伐叛军一役，损失了一万多。而后在阳城补充满，不过是负责攻打个抚阳城罢了，十万军就剩眼前这些人了，连一万都不到，而且无一不带轻重伤势，说黑凤军被彻底打残还言轻了，回去被直接取消番号都有可能。

至于燕云铁骑，三千燕云铁骑不过损失了五百左右，伤者基本没有。虽然有玄铁盔甲，很难伤害到，但这种情况也恐怖了点，墨染霜不知道燕云铁骑如何在这种形势下，还保持如此低微的伤亡率，但也完全可以想象到，此次援救行动，对燕云铁骑是如何大的损失。因为三千燕云铁骑的战马，在全军撤入楼阁做最后抵抗时，全部抛弃，被兽军杀光了。如今的燕云铁骑，看在玄铁盔甲的面子上，顶多就算重甲步兵，想要培养出能承载燕云骑兵重量进行战斗的战马，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当然，燕云铁骑此战，收入也是巨大的，几乎贯穿整个抚阳城的激烈战斗，使得幸存的燕云铁骑的实力都提升了不少。光是燕云，就凝聚出了本神、阳白、头临泣、目窗、正营五个主穴的精血，节省了十几年时间的苦修。

“云兄弟，墨将军！”就在燕云铁骑和黑凤军休整之时，一阵急促的铁蹄声传至，重甲整齐的龙宇天赶至，身下战马还未停顿，身形一闪，直接掠入厅堂，满脸焦急、关怀地看向燕云和墨染霜连声喊道。

“大人！”燕云恭敬感激地身躯微躬称呼道。毕竟没有龙宇天来援，即使燕云真的能幸存下来，燕云铁骑也即将不复存在，这个恩德，是无论如何无法否认的。

“多谢龙将军援手！”比起燕云，墨染霜就明显郑重了许多，都是大统领，却执之以下属之礼，鞠躬称谢。

“墨将军客气了，不过是份内之事！迟到之罪，还请多多见谅！”龙宇天连忙上前扶住墨染霜说道，顿了下，却没再与墨染霜继续纠缠，而是热情靠近燕云，上下打量了下燕云，连声说道：“幸好云兄弟没事，否则我要自责终生了！”话落还感慨地拍了拍燕云的肩膀，嘘吁万分，听上去好像是龙宇天一听到燕云独自救墨染霜，就全力赶来。

“劳烦大人关怀，属下罪该万死！”燕云心中升起阵暖流，发自真心说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龙宇天微笑点了点头，连声说道。

对于龙宇天的偏爱，墨染霜也不以为意，毕竟从军事上看，身为第一纵队统领的燕云，可算龙宇天的头号心腹和手下，龙宇天自然更关心。直到龙宇天话落，方才疑惑问道：“龙将军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之前在下还以为是小姐来援呢！”

“说来也是万幸！”龙宇天感慨说了句，随后看向燕云说道：“原本我是奉令率军追击狮滕一部，后来听到墨将军求援，云兄弟更是孤身率领三千铁骑救援。我知道主力抽不出军力支援，便抛下敌军，赶来救援了，庆幸还算及时！”

“啊……”周围燕云纵队和黑凤军众人齐齐神情一僵，惊呼一声。

照龙宇天这么说，那这个人情可就大了。如果龙宇天因此而背上违反军令的军法，那燕云和墨染霜要如何自处？如何安心啊？

“龙将军……”向来开朗豪爽的墨染霜脸色柔和，感动万分看着龙宇天喊道，却又不知道如何表示自己的感激。

龙宇天大手一挥，豪爽说道：“都是自己人，客套话就别说了！可惜狮獬跑得快了点，未能堵住。而且狮獬这人谋略不错，率先闻风而跑之余，竟然还留下一军围攻你们，使得我方急着救援，不敢追击，这人不得不防！”说到最后，却是颇为感慨。

“龙将军重情重义，染霜佩服！”伤势未愈的墨染霜苍白俏脸涌起阵潮红，感动且佩服说道。

燕云却是眉头一皱，沉默不语。

从龙宇天出现开始，一顶又一顶的人情帽子直往头上扣，最后这句话，再明显不过了。如果是开朗活跃的人，这么说倒没什么，但龙宇天不是话多的人，这么说，就有点明显收买人心的嫌疑了。毕竟兄弟讲心，即使龙宇天不说，燕云也会记在心里，无需如此三申五令，加深心理负担。

更重要的是，燕云也不是话多的人，更不是喜欢欠人人情的人。而且燕云毕竟是皇亲国戚，从来就没想过帮铁杆拥护秦氏的龙家打江山，如果龙家真的如萧星智所说那般率军独立，那燕云更不可能帮龙家打天下了，除非燕云真的混不下去。但龙宇天这么说，等于用一种无形的枷锁锁住燕云，因为龙家从燕云执意支援墨染霜，万死不惜，猜测燕云是个重情重义的人，硬的自然不行，只能以怀柔手法。

可惜，龙家猜错了，燕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更没什么主从和愚忠概念，太过刻意的人情，反而会让燕云反感。

当然，男人大丈夫，可以是非不分、黑白颠倒、乾坤移位、阴阳混淆、指鹿为马，但千万不能恩怨不明！燕云欠的人情会还，但更不可能帮龙家打江山了。

“云兄弟怎么了？”看到燕云脸色有异，龙宇天并未理会墨染霜，而是关切万分追问道。

“没什么！”燕云眉头一展，微笑应道，顿了下接道：“霜姐！都是自己人，无需那么客气，凡事在心，过尤不及。也别什么将军前将军后了，少爷直接叫你染霜，你直接叫少爷宇天了，太见外了反而不好！”

“是啊！是啊！都是一家人，染霜小姐太见外了！”龙宇天眼神一喜，也不疑有他，连忙应道。但一个人的习惯，还是很难改变，连凤月岚都一直称呼“月岚小姐”，“染霜”两个字，龙宇天万万叫不出口。

“宇天公子！”墨染霜眼神看向地面，声若蚊蚋喊道。

燕云心中暗叹，此次救援，完全看得出，墨染霜对自己确实是真挚的姐弟之情，并非雪璇所说的男女之情。

而如今燕云对龙宇天，或者说豪门望族的手段有点反感了，偏偏在生死关徘徊一圈的墨染霜似乎喜欢上及时救援的龙宇天了……

这下真的头疼了！因为墨染霜一直都是真心对待自己，并无半点虚假，燕云无论如何做不出让墨染霜伤心的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