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舞着血色弯刀正疾驰的十七人突兀地停在半途,脸色开始变得不正常的红,灼烫的色泽蔓延到脖颈,乃至身体各处,他们不由自主地半跪着,将弯刀狠狠地插进土壤里,双手抓挠着脸、手、胸膛各处皮肤,直接把皮肉抓得溃烂也没扼住动作,每人的表情都狰狞到极点,喉咙里发出低沉而痛苦的嘶嚎。
霍奇冷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向跪在地上的山匪走来。
微波成像是黛芙妮指导他运用巫师能力后掌握的第二个术式,而最初掌握的术式,便是眼前的这幕场景。
当他的能力施放时,身体的每处毛孔都会向外溢散微波,沿着他指定的范围轨迹形成一道「场」,生物进入场中时,微波会迅速催使其体内含有的水分剧烈振动而生成大量的热。
假想一个人吞下一整壶滚烫的开水会是什么样的体验?沸腾的水会在顺着食道进入身体的同时摧毁沿途的一切!任何与开水接触的肉质组织都会被灼烫到坏死!
现在山匪们的痛苦可远远不止喝下一壶开水这么简单,现在他们身体的每条血管,每个脏器都溢满沸腾的液体,不断地在体内灼烫着,他们的眼睛瞪得快要滚出眼眶,但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整个眼球变得像是覆盖上一层白垢,在微波的作用下,暴露的眼球瞬间被蒸干而失去应有的效力,并且让山匪捂着眼睛痛苦地甚至想将它生抠出来。
霍奇加快脚步,随着微波场的作用,他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要达到同时将十七个人笼罩并让他们失去活动力的效果需要功率相当强劲的微波,而这部分消耗的可都是他本身的力量。
他是大陆唯一的男性巫师,他的能力同样独一无二,甚至在黛芙妮教导的课程中也显现出进步相当迅速的天赋能力,但即便如此,现在的他仅仅是快要摸到初级巫师的门槛而已,虽然就能力而言甚至要高过不少比他强大得多的女巫,可力量的储备是有限的,他还没有办法像黛芙妮那样几乎不必考虑力量的消耗而随意挥霍。
仅仅在微波场作用生效过去十秒后,他就已经感到头晕目眩的脱力感。
以他的能力,还能维持多久?或许两分钟,或许一分半,甚至更短,总之他的时间不会太多,一旦力量耗尽而这些山匪还没有被消灭的话,他几乎就是必死的境况。
所以他得加快动作了!
他从左侧切入了微波场,离他最近的山匪正用双手的指甲在脸部撕扯,将自己的脸抓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霍奇略带怜悯得看了他一眼,迅速地将手中的刀刺入他的心脏,血液的流动瞬间静止,山匪只来得及呜咽一声,便瘫倒在地上。
霍奇将餐刀拔出,快步接近第二个目标。
那名山匪似乎察觉了什么,不顾身体的剧痛与视野的黑暗,摸索着握住插在地上的弯刀刀柄,将它拔出来,胡乱地在四周挥砍着。
可身体的痛苦让他的挥刀特别零乱,并且失去了刀势应有的快准,霍奇眯着眼矮身躲过他破绽极大的一刀,压低身子蹿到他身体的右侧,一把锢住他挥刀的手臂,握刀的手则顺着胳肢窝的位置狠狠刺入,直到抵破心脏,山匪失去力气为止,他才像是扔掉一块脏掉的破布般将这人甩到地上。
还剩十五人,而这已经过去了半分钟。
目光中一抹冷冽闪过,霍奇的动作再次加快了,剥离掉所有的多余动作,将每一次出手的动作都凝练到极致。
因剧痛而顾不上周遭的山匪,霍奇简单地一刺便让他们痛快地迎来解脱。
而面对那些体质稍强,察觉到自己接近而持刀抵抗的人时,他充分发挥了自己的医学天赋,看上去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却能在瞬间让对方的手臂脱臼,数百本书中学到的解剖学知识以及多年的临床经验让他早已对人体结构的认知远超其他医生,很清楚怎样花最小的力气去摧垮一具人体。
失去行动力的山匪被他迅速解决掉,14点的敏捷属性使他能在处理山匪的同时兼顾不让自己的衣服染上血污,否则回到车队时可不好圆谎。
第十六个!
刺下这一刀时,霍奇在心中默念着数字,确认对方死亡后站起来,却忽然感到后脊森寒,这是危险正向他接近的感觉,几乎没做什么思考,他立刻向旁一滚。
噌!
飞舞的弯刀直直地插在他原本的位置,如果他刚才没有做出下意识的动作,现在这柄弯刀就应该贯穿他整个身体。
他站起身来向旁边看去,沃拉斯顿正勉强站起身子,急促地喘息着,额头大汗淋漓,左眼变得焦黑模糊,右眼也覆上白垢,只是在瞳孔的位置还没被完全覆盖。
“骑士体质?”他微微皱眉,现在微波场已经持续超过一分钟的时间,以他释放的功率,不少倒地的山匪尸体眼球都已经被炙烤得爆裂开,身体里的脏器也是烂成一片肉糊,他本以为最后一人连动手都不用便会在高强度微波的力量下致死,没想到沃拉斯顿不仅还活着,甚至还保留着有限的视力以及一定的行动力。
普通人的体质绝对达不到这种程度,只有受训的骑士,或是猎魔人那种变异的种群才能凭借身体的力量在微波场中坚持这么久。
沃拉斯顿斑白的眼球显露出极强的失望,不停地喘着粗气,霍奇的猜想没错,他的确经历过骑士的受训礼,只不过并不完全,在强化的过程尚未完成时,凶残地将另一名与他起冲突的准骑士杀害,被帝国通缉,才流落为山匪,凭借着过人的身体素质,很快成为了匪团的领袖。
“你到底是什么人!”
沃拉斯顿的声音简直像是快把牙齿咬碎,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队伍竟然会被一个小白脸给葬送掉。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霍奇走到他身边,已经没有武器的沃拉斯顿凭着剩余的力气想要锤打他的脚踝,却被他轻松地闪过,绕到身后抓住沃拉斯顿的头发,将他的头颅掰到面对天空的方向,凑近了,轻轻地说:
“真是遗憾。”
刀刃搁在沃拉斯顿脖颈的皮肤上,随着霍奇手部轻轻地划拉,皮肤下的大动脉直接破裂,喷涌的血柱在空中纷扬,沃拉斯顿覆着白垢的眼球里满是愤怒与不甘,但霍奇根本连看也未看。
他提着沃拉斯顿的头向前一摔,撤销仍在作用中的微波场,转身沿着原路返回车队的位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