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许多人扪心自问,若是换做自己,敢不敢也如镀一般,将事情做到这么绝的地步,完全没有了丝毫回旋的余地。
答案只有两个字
不敢。
更多的人若有所思,刚才镀取出的那个青sè玉盘,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爆发出了如此可怕的力量
接下来这场风暴,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
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的大脑,在这个时候,已经完全不够用了,他们完全无法想象,镀接下来会怎么做。
而镀用自己的实际行动,给出了答案。
他重新来到了卢鹏飞的身前。
这位今天之前还高高在上坐拥青衫东院全部权力的五院新贵,自称的卢鹏飞,此时再也没有了丝毫的嚣张,也没有任何嚣张的勇气。
当镀的双脚,出现在他跪倒的视野之中的时候,他瞬间崩溃。
聪明如卢鹏飞,在这个时候,终于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大势已去。
昔ri那种熟悉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
他不可遏止地颤抖哀求了起来。
我错了,丁师兄,我错了,你饶了我,你就当我是一个屁,把我给放了吧,卢鹏飞脸上鼻涕长流,重重地在地上磕头,额头血迹斑斑,苦苦哀求: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我可以将院首的位置让给你,可以将传授给你,这可是地阶中品剑法啊,从此之后,我就是你养的一条狗,最听话的狗
镀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冷漠:早知今ri,何必当初。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是个畜生,我不识好歹,不过,我再也不敢了丁师兄,求求你,我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机会
卢鹏飞的心,彻底被恐惧淹没了。
在死亡的威胁之下,他彻底放弃了一切尊严。
这一次,他真的是一败涂地。
辛辛苦苦准备了这么长的时间,绞尽脑汁想尽了一切办法,设计了最无解的局,连鲁奇这样的先天高手都搬了出来,可惜,镀似乎是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克星一般,举手投足之间,就轻松夺走了他所拥有的一切。
从一开始的信心满满,到现在的跪地求饶,卢鹏飞品尝到了一步步陷入绝境的绝望。
当鲁奇被击飞的那一瞬间,卢鹏飞的心,就彻底沉入了万丈深渊,回首过去半年时间,仿若黄粱一梦,他突然开始疯狂的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和镀去争为什么非要和镀作对
如果这一切没有发生,自己现在应该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青衫东院记名弟子,年终大考对自己来说不成问题,将来进入问剑宗核心真传弟子序列,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但是现在,一切都没有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后悔,像是无解的病毒一样吞噬了他的心。
如果能再有一次机会
机会镀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波动,他缓缓地摇头,我给你的机会,难道还少吗若不是念在同为青衫东院弟子的情分上,半年之前,你就已经成了一具死尸现在,没有机会了,我只后悔,当初没有在地下遗址中,就一剑结果了你。
有些东西,一旦错过,就永远都不再回来。
比如张凡的离开。
这是一段镀错失了的友情。
曾几何时,镀无比坚定地以为,自己会和张凡,和王小七,和方天翼和所有的朋友,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在问剑宗修炼下去,一直成长为光荣的庇护族人的武者。
哪怕是后来有了与穆天养这样恐怖对手的约战,镀依旧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和幻想。
呼朋唤友,同消美酒解忧愁,仗剑天涯,问尽人间不平事。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张凡,已经选择离开。
青衫东院也因为卢鹏飞这个歹毒小人的y狠野心,从此彻底分裂。
想要回到从前,没有了丝毫的可能。
镀的目光,从近处和远处那些青衫东院弟子的脸上扫过的时候,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阵的陌生。
弃我去者,昨ri之心不可留,乱我心者,今ri之后多烦忧,镀对于身上这一袭青sè长衫的认同感和骄傲,在他终于决定击杀张文钊这个昔ri同院弟子的那一瞬间,就开始变得若有若无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瞬间,一个对于他来说,应该并不算是熟悉的名字,突然毫无征兆地跳进了镀的脑海之中。
弃青衫
这位问剑宗最为神秘的前辈人物,整个宗门禁忌一般的存在,谜一样的生平,以及那些遥远模糊的传说故事,原本无人知晓的故事脉络,仅仅是因为这三个字,在镀的脑海中,不可思议的变得清晰起来。
镀摇摇头,驱散了这些不太好的情绪。
他伸出手,按向卢鹏飞。
晶莹瑰丽的六棱穴漂浮,像是可爱美丽却又致命的白sèjg灵,在镀的手指间亲昵调皮地飞舞,一层银sè的寒霜,渐渐将镀的手掌包裹,丝毫不曾逸散的寒气,有着一往无前的决绝。
不感受到了镀毫不动摇的杀意,卢鹏飞发出了绝望的呼喊,不,求求你,你不能杀我,丁师兄,我知道,你一直以来,最为珍视的就是同门之谊,你杀了我,就是亲手击碎了自己的信念。
你和我早就不是同门。镀淡淡地道:而且,我要感谢你,是你让我看清楚了,什么样的信念应该永生坚守,什么样的仁慈却决不能拥有。
镀的寒霜覆盖的手掌,犹如水晶,已经快要贴近卢鹏飞的额头。
那种一寸一寸逼近的杀意和死亡y影,让卢鹏飞彻底崩溃。
不,我知道一个秘密,那个青铜鬼脸面具人卢鹏飞不放弃最后的挣扎:我知道他是谁,他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你永远都想象不到的威胁,时时刻刻潜伏在你的身边你不杀我,我就告诉你,他是谁。
镀的手掌,终于停顿了片刻。
卢鹏飞心中狂喜,松了一口气,连忙道:丁师兄,只要你发誓,从此之后不杀我,我就告诉你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