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
持续的奔跑。
双臂自然向后,身体前倾,步伐带着重影,激射而去。
即向前,便不再考虑身后。
戴着水牛样式面具的队长和另一位哈巴狗面具的队员还在向着木叶的方向极速跑动。
已经离开雷之国的势力范围了,可依旧无声息,
无声息地奔跑。
每一个决心加入暗部的人,都不会再去奢求有朝一日退休养老。
暗部忍者的宿命就是死去,死在木叶凋陨的黑暗的角落。
断后这种事,更是太过平常。
可当这种无法回头的离别发生自己身上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怀揣一颗平常心,听明月清风呢?
我做不到。
“边境了,队长。”
“嗯。”
“队长,你认识他俩吗?”
“千丙,暗部没有认不认识,我们的名字就是代号。”
“就知道还有一个,各位小心。”
冷静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敌人,如果从这一点来看,这批追击者中最要命的不是由木人而是土代。
巨大的悲痛,还有那么一丝的解脱。敦超水平发挥,释放出了比水冲波更胜一筹的水冲波连弹。
跃下的四人在水中并不能很好使用最擅长的雷遁,虽然水与雷的配合是四人最擅长的把戏。
与灰战斗并使用水遁的云隐忍者受伤颇重,已经被另一位队友送上了岸。
土代就在一旁守护,防范可能到来的杀机。
“水遁水波手!”
敌人中使用水遁的好手受重创显然也是敦可以的结果,连弹的大多数攻击都指向了那位倒霉蛋。
如今在这水中,就是敦的主场了。
“土遁土流壁!”
作为土遁经典忍术之一,防御力自然还算过关,当然到了忍界大战挂壁漫天的时候就算了。
水遁本就被土遁所克制,缺乏必要的突破手段。
而且敦也不是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间,勉强用两个水遁忍术构建出的主场,也显然无法很好的限制敌人的土遁。
“水遁破奔流!”
再怎么说也是云隐村的精英忍者,水遁基本的忍术还是会的。
奔腾的水流借着瀑布与流水本身下行的力,如尖枪一般向敦刺来,速度极快。
从岸上向河中看去,明显可以发觉一道不同于河水的激流,穿透水体的阻隔,破壁而出!
河流之中,不仅雷遁与火遁受到了限制,就连体术也是如此。
加大了不知多少倍的阻力极大影响了人体的灵活程度,移动就像螃蟹一样滑稽可笑。
“水遁水墙!”
既然选定了河流与瀑布作为主场,当然不会没有必要的防御手段。
但敦很清楚,就这样攻守轮换,自己的查克拉完全不足以达到既定的目标!
更何况最危险的两个人还都没有下场。
激流撞击在水体汇聚的壁垒上,碰撞出的水体猛然下沉,复又猛烈地迸溅,在河面上炸开水柱与花。
借着水花与水流的激荡,敦潜伏着向三人靠近,隐身术也已经开启。
无声无息。
“人呢?”
“小心,两位大人还在岸上,他肯定还在这里。”
“小心隐身术!”
“知道。”
河流当中,虽然可以利用隐身术与水流同色隐去身形,但是移动本身带起的水流波动照样会暴露自身。
三人围成一团,背靠背,弓起身子,等待着一场的波动。
也就是片刻,东侧的河流流动似乎遭遇了什么波折,荡起了小小的涟漪。
异动被瞬间捕捉。
“小心水分身!”
被人用分身耍一次是大意,两次?
回去就该食荆粥了。
“水遁水乱波!”
虽然威力比起破奔流小上一点,但是击倒一个分身也绰绰有余,就算是本体,也不能硬抗一击。水乱波带起水流的震动,前方的波动消失。
“果然只是分身吗。”
这时,从左右两侧突然都出现了水流的异常波动,而且看水流向着左右分开,这是高速的冲击!
“水遁水喇叭!”
“水遁水连弹!”
“土遁土陆归来!”
两道极速突进的水流都被抵挡,在左侧,却有肉眼可见的鲜红在水流中飘洒。
本体!
“这边!”
面左防御的云隐忍者手持苦无径直前冲,雷遁哪怕不进行外放,对肉体的强化也比其他属性的遁法强上很多。
而对手显然不是体术忍者。
胜利似乎就在眼前,方才的小心荡然无存!
就在突击的云隐忍者单手贯穿单薄的肉体的瞬间,由于他的离开,本身的防御圈露出了破绽。
水分身共有三个!
方才的突袭都是佯攻,哪怕是本体都被当作了诱饵,为的就是掩盖这最后一具分配了20%查克拉的水分身的一击!
“水遁水龙弹!!!”
带着一丝畅快,最后的水分身用尽了全身的查克拉,这也是如今敦可以使用的最强力的攻击性忍术了。
背后露空的两位云隐忍者被水龙弹直接轰中,破裂!
本身蓝色的水流瞬间变为鲜红,又被滚流而来的瀑布水冲淡,但血色来源那一点,却依旧红的耀眼。
“不!”
发觉了自己的莽撞失误,唯一完好的云隐忍者又是一掌竖刺贯穿了敦的身体。
然而面前已经解除了隐身的戴着面具的敌人却笑了,
开心地笑了。
有情人即将永为眷属,
当然开心啊。
又是爆炸!
“木叶都是疯子吗?!”
由木人双臂抱在胸前,面色有些凝重,还有一丝惊诧:
“他们一向如此。”
显然土代更有经验,但也更沉重。
起爆符带走了敦,也成功的毁去了危险的面容,水中引爆的起爆符威力并不大,云隐忍者却好像中了尾兽炮。
失魂落魄。
失去了施术者的泷壶之术与瀑布术也没有了自无中生有的源头。
峡谷又恢复了干涸。
但也留下了四具尸体,两两相叠。
但有所不同的是,云隐两位忍者皆是背后遭到重创,伤及脏器而亡。
而暗部二人,则是相拥而眠,面对面睡得安详,从后面看去,没有一丝的伤痕。
然而正面或是面部,已是全非。
本该有着眼眸的地方如今是漆黑,面颊是烧伤与疤痕,五官?
不存在了。
就好像两人小时初见,两家本一个村东,一个村西。
节日里戴着可笑的鬼怪面具,一家家拜访,不给糖?
虽然不至于像鸣人那样挥墨涂鸦,偷鸡摸猫。
但也要好好整蛊一番。
下一个转角,
面对面相撞。
“你是谁呀,怎么不长眼呢?”
“我这不是戴着面具,看不清楚吗。”
“那你摘了啊!”
“咱俩一起。”
“好。”
两个孩童摘下奇怪的面具,奇怪的对视,开启了一段奇怪的旅程。
尽管当时只是糖果的交换。
或许二人都没想到,
直到死,才享得一时贪欢,纵情拥抱。
不过还好,还有拥抱。
你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