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四人行动皆是一滞,随后的反应却各不相同。
千士与管家赶忙把担架放下,观察真次的状况。
真次这辈子真没怕过什么,除了疼!
要是让真次知道,刮肉只是为了让伤口更快愈合,真次估计会斩钉截铁地拒绝千士与大夫的好意。
病床上躺着多舒服,没见那么多人争着抢着住院的吗?
特别是精神病院。
“公子,你没事了吧,吓死老奴了!”
天塌地裂都不会有什么反应的管家,破天荒的眼圈竟然有些发红。
真次很了解这位从小照顾自己的老管家,本想伸手拍一拍她的肩,结果又牵动了胸前的伤口。
“卧槽啊,疼疼疼,快点止疼药来点,快……”
倒抽着凉气,真次也没忘了去要止疼药。
一旁的乱步两兄弟,脸色不善,倒是乱步先开口了。
“真次兄,既然你醒了,不妨给我们说一说刚才发生了什么吧。”
这次管家先打断了乱步的话,真次刚刚醒过来,有什么事不能回头再问?
方才急于求得真相的管家已经不是现在的管家了。
毕竟人不同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乱步公子不要心急,让我家公子缓一下再问也来得及。”
不管这把刀是来自哪里,最起码波之国的叛忍绝对是乱步请来的,既如此,管家又怎么会给乱步好脸色看呢?
来自伤员的幽幽的声音从担架处传来,不去看人,就知道必然是受了重伤,虚浮若游离的蚕丝,一触即断的脆弱。
“没事哒,哎!其实也没什么,怪我识人不清,好端端的,那个臭婊子竟然拿刀扎我!对了,那个臭婊子去哪里了?”
真次大概是忘记了,在一个时辰前,二人还十指交错,彼此倾诉衷肠,哪管得粉红枯骨,只有片刻缠绵静好时光。
“回公子,她死了?”
管家恭恭敬敬地回答,但这个答案却超出了真次的预料范围。
“死了?”
满脸的难以置信,自己是干了什么什么坏事,值得她不惜一死也要拉自己下水?
我偷你口红了?
别说真次了,恐怕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在尤希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值青春年少的美丽女子,无数的裙臣愿意为她奉献上自己的爱慕与钱财,却选择了这种堪称疯狂的死法,行刺?
这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女子应该干的事情啊!
乱步不自觉地扭头看向已经逐渐冰冷了的尸体,虽然已不复生前的灵巧俏皮,更无法从那满是灰尘还有数处破口的和服上看出以往的优雅风质。
狰狞与不甘交织的面庞,血污浊了的脖颈与嘴角,透出的不是人的可怖,而是惹人怜惜的凄凉。
曾经你拥有时光与美丽,万千人追随你,为了一睹芳容,哪怕一闪而过。
他们祈祷,祈祷你的芬芳能多存留些许,回味。
如今你身躯冰冷,等待着腐败或是焚腾的烈火,带走一切的悲欢爱怜,只余下一尘土,随风飘扬游荡,弄脏了街角小姑娘的裙摆,厌弃。
可没有人会在此刻怜悯一个可能是刺客的女人,不留情面的走去,可能是撕去最后一层遮羞布的搜查。
“毕竟是个女孩子,你们几个大男人就这样上去,不好吧?”
复聪看不下去了,虽然不像弟弟那样沉溺于美色,但出于对漂亮女孩的一丝怜爱,还是出声阻拦。
“是啊,不如找几个姑娘来吧。”
看到二哥这么说了,再加上自己也的确不想自己还没亲热过的女子被这些吓人乱摸,乱步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对了,尤希子小姐不是还有几位侍女吗,可以叫她们来啊!”
适合时宜的抛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复聪征求地看向管家,现在的真次只是一个还在诶呦喂的病号。
管家也不好直接拂了两位公子的面子,再加上真次也不发表自己的意见,管家想了一下,决定答应。
好死不死,夔回来了。
去时一人,回时两人。
那人又是谁?
在场的人都认识,方才第二场出场的女忍者,冰遁的使用者晴木。
皱着眉头,复聪有些不满的问道:“你是哪位啊,为什么把这位小姐带到这里,有没有一点尊卑?“
这话出口,场间的气氛顿时凝固,八道目光扎在复聪的身上,冷若玄冰。
这是捅了马蜂窝了?
这还真是捅了马蜂窝了!
“复聪,管好你自己的事儿,我的人,不需要你在那里指手画脚!“
硬顶着胸前的剧痛,真次毫不留情地斥责复聪,暗部的队长你都不放在眼里,
死字会写吗?
冷着脸,复聪没有再接话。
夔自然不会白白带一个人过来,解释道:“大家看她的右臂,方才在擂台上,烟尘和衣物碎片遮挡大家可能看不清楚,现在应该没问题了吧?“
这一看,管家不禁大惊失色。
“是你刺杀我家公子的?乱步公子,你还说跟你无关?’
在晴木的左手臂上,赫然有一道新鲜的伤疤,血痂泛红,显然这是新伤。
“你有什么证据?就凭一道疤?”
乱步还没说什么,复聪倒先急了。
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会有人这么问,夔从又抛出了一件女仆装,左胸处还有一个小小的logo,正是真次家的族徽。
“这是在她藏身的地方发现的,还有袖套,专门还留在那里没有拿,不信的话可以去看一看。而且当时此刻留下的血样府中是有保留的,我们可以用合血法(1)试一试。”
哑口无言,风暴即将到来。
兴高采烈的乱步直接指向复聪,喊道:“就是他,这是他的人,我之前借的,当时在场还有别的宾客,可以做证啊!”
此时的乱步眼瞳中满是血色,遏制不住地激动,近乎于咆哮的叫喊。
得意。
“他今天一天都在我的身边,乱步你没看到吗?再加上就算是她出的手,你拿什么证明是我指使的?就算她承认,我可不承认!”
但由不得他不承认,从不远处的拐角处传来了富有节奏感的脚步声,踩着步点,好像舞会上的探戈。
拨开有些烦人的樱树枝,顺手采下一朵樱花放在鼻尖轻嗅,芬芳浓郁,肺部好似抽搐般的愉悦。
森奈终于还是压轴出场了,为所有的演出拉上最后的序幕,也为这复杂的拼图游戏凑上最后一块残缺,
将一切结束。
双手背在身后,款款走来,身上还带着女孩衣物的幽香,混着樱花的气味氤氲着甜香。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传遍整块空地。
他开口说道:“尤希子小姐已经去世了,既然已经是死人了,那还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再加上……她的侍女们好像也不在了啊,不如直接搜查一下?看看我们会发些什么。”
这个提议好啊?
好到火光炸裂,好到
图穷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