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敢问肖师兄，山腰处那堆吸血魔蝠……”法相试探着问道。

“不用怀疑，那是我师弟一人屠灭的。”曾书书微微仰头，淡淡道。

“什么？”法相几人脸色齐齐一变，本来脸上还带着倨傲神情的李洵燕虹二人神色也郑重下来，作为一派最出色的精英弟子，他们或许有自己的傲气，但绝不会是无脑的自大狂，“识时务”这种精英弟子必备的基本素质还是有的。

他们并未怀疑肖鹏与曾书书的话，也不认为他们是吹牛，因为这种事太容易求证，只消进洞一观即可，再愚蠢的人也不会吹这种一戳即破的牛。

李洵倨傲神色尽去，肃然问道：“既然事情都已解决，诸位当回山复命才是，不知诸位何以又返回此处？”

肖鹏闻言轻叹一声，道：“唉，说来惭愧，我们师兄弟四人六七日前就已经来了，由于不知道诸位何时会到，又急着返回宗门，是以我们便先行进洞查探。”

“在里面果然遭遇了大批魔教炼血堂的人，一场混战下来，倒是屠灭了大部魔教妖人，炼血堂堂主与一众高层也尽数伏诛，些许余孽已撤离空桑山。”

“只是我们一位叫张小凡的小师弟在交战时发生了意外，不慎被炼血堂堂主打下深渊，谁知那深渊下竟别有洞天，还遭遇了上古魔兽黑水玄蛇，结果被困在了一个山洞里，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去五行宗求助，请来了这位精通五行遁术的木师弟，设法先与师弟取得联系。”

本来法相四人静静听着肖鹏的叙述，只是越听越是心惊，炼血堂八百年前乃是魔教第一大势力，其地位就相当于现在的鬼王宗，如今虽已式微，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都还有些底蕴的。

却轻易被几个青云门小辈弟子屠灭，这到底是炼血堂真的已经弱到这种程度，还是青云门的实力已经强到这种地步？这位肖师弟果然不愧是普智师叔看中之人，我竟然丝毫看不透他的修为，但从其气势上来看，似乎与寺中那些长老师叔师伯差不多，简直太可怕了。

而当法相一听到被困的是张小凡，顿时脸色大变，听完肖鹏的话后，略一思忖，道：“惭愧，我们来晚了，却让张师弟遭逢此厄，救援张师弟我等义不容辞，愿助一臂之力。”

李洵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最后还是点头道：“法相师兄所言有理，此事算我焚香谷一份。”

“既如此，就多谢几位了，事不宜迟，我们进去吧！不过大家要小心，那黑水玄蛇虽已退去，却不知道牠会不会再次出现，一旦发现黑水玄蛇的踪迹，大家千万不要犹豫，以最快的速度撤离，切记。”

法相点点头，道：“多谢师兄提醒，那我们走吧！”

“等等，法相师兄，这进洞的通道之中布满了蝙蝠粪便，若从地面走，不甚方便，我看，你们还是御空而行比较好，只是注意控制好速度，通道弯曲，不便转圜，要是一个不慎撞了墙就闹笑话了，另外，死灵渊中遍布阴灵，这张符你们拿去贴在身上，可保不受阴灵侵袭。”

肖鹏说完，掏出一叠紫符分发给众人，随即对曾书书与陆雪琪点点头，三人加持了御风咒，轻飘飘的飞了起来，肖鹏对木玉轩也施展了一个御风咒，随即抓着他的手臂，往洞内飘去。

“道家真法，果然神妙。”法相见状，赞叹一声，随即祭起自己的轮回珠，轮回珠化作一道黄色流光包裹住法相，跟在了肖鹏等人身后，李洵燕虹也各御法宝跟上。

御风咒很好的阻挡了气味的传播，而法相等人就只好闻着那令人作呕的恶臭向内飞行，法相与法善还好一点，李洵却是眉头紧皱，燕虹更是面色苍白。

好在通道终有尽头，但是到了硬地肖鹏等人也没有降落下来，而是继续向前飘飞，他们已经来过一次，对路况都已经比较熟悉，法相等人见此，亦只好跟着继续飞行。

路过之前肖鹏等人与炼血堂交战之处时，法相四人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首，与地上掉落那些稀奇古怪的法宝，对肖鹏他们已经解决万蝠古窟之事再无丝毫疑虑，心下对肖鹏等人佩服不已。

到了死灵渊，肖鹏提醒一声便径自飞了下去，不知道往下落了多久，终于到底，肖鹏也不落地，直接转而飞向那片垮塌的山壁。

“就是这个位置，那个山洞就在这里了，木师弟，你试试看能不能进去，不要偏离方向，直直往这进去就是。”到了之前被古树塞住的那个洞口位置，此时这里只是被落下的巨石覆盖的上半段，从上面的山壁来看，穿过巨石到达山壁少说还有四五丈的距离。

要打通通道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那动静定然不小，且耗时日久，要是因为动静太大，招来了黑水玄蛇，那就得不偿失了。

木玉轩点点头，道：“好，我进去看看。”说完双手结印，迅速无比的掐了几个手诀，却见他“噗”的一声便没入了石堆之中。

……

滴血洞内，碧瑶与张小凡依偎在一起，两人已经断粮四五天，加上张小凡之前身受重伤，体力精神都消耗过大，是以此时看上去有些萎靡不振，碧瑶似乎是刚刚哭过，眼中还蕴着泪花。

此时碧瑶缩在张小凡怀里，两人的关系，看上去比原著中似乎要好上不少。

这是因为张小凡自开窍之后，心中已经放下了对田灵儿的执念，是以对于碧瑶这个共患难中对他多有照顾的美丽女子，他不可抑止的动了心。

碧瑶一开始只是因为想要在此等令人绝望的环境下有个伴，是以对张小凡多方照顾，她最怕的就是一个人等死的滋味，可后来在相处中，慢慢被张小凡所吸引，直至最终对他敞开了心扉，将自己小时候经历的那件事向张小凡吐露了出来。

而通过张小凡的开解，她也明白了自己的父亲并不恨自己，解开了多年心结，对张小凡更是爱极。

如今唯一让张小凡所顾忌的，就是两人的身份，所谓正魔不两立，他身为正道弟子，与碧瑶的恋情终究是不会被人承认的，不过现在什么都不用想了，反正两人都快要死在这里，哪还用管他什么正道魔教？

“小凡，你要和我死在这里，心里可曾后悔过？”张小凡怀里的碧瑶忽然幽幽开口问道。

张小凡怔了一下，随即轻轻抚了抚碧瑶的发丝，道：“我不后悔，只是有那么些遗憾。”

说到这张小凡轻叹一声，道：“你知道吗？我曾经，是一个自卑又蠢笨的人，前些年，我遇到了我人生中的贵人，一位同门师兄，他看出了我与别人不一样的天赋，通过他的慢慢启迪引导，我开窍了。”

“开窍之后，无论是我的修为，还是心性，都有了长足的进步，从不重视我的师门长辈，也开始重视起我，真正将我当成了精英弟子。”

“此时的我，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要做出一番成绩来，而且我还有血仇未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找到自己的大仇人，为我那被屠戮的亲人们报仇，可谁知，天有不测风云，竟然在这里遭遇了意外，这是我的遗憾。”

“不过这场意外却让我认识了你，你让我真正明白了爱一个人的感觉，体会到了情爱的滋味，所以，跟你一起死在这里，我不后悔，其实这样也挺好，我是正道弟子，你是魔教中人，若是在外面，我们之间必然会有无数的阻碍，正魔两道都容不下我们，那时候，我们或许会更痛苦。”

张小凡确实变了，变化很大，要是放在以前，他是决然说不出这些话来的，由此可见，张小凡实乃内秀于心之人，只是之前被自卑与身边之人的打击给掩盖，看上去给人一种木讷的感觉，一旦开窍，他的内秀自然而然便体现了出来。

碧瑶听完张小凡的话，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缩在他怀里的身子蹭了蹭，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叹道：“话虽如此，但还是活着好啊！至少活着，我们还有机会去与命运抗争，去冲破重重阻碍在一起，那样，我们的人生不是更加精彩？我们的感情，也会更加坚定，不是吗？”

张小凡苦笑道：“能活着谁愿意死啊！可是，这不是没办法吗？也不知道师兄他们怎么样了，是不是在到处找我可这个地方如此隐秘，他们能不能找到还真不好说。”

“啪嗒啪嗒啪嗒……”

就在此时，张小凡与碧瑶突然浑身一僵，因为在这寂静无声的环境中，突然远远的传来一个脚步声。

这突如其来的脚步声让两人直接怔住了，半天没回过神来，直到脚步声延伸到滴血洞外，两人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忙挣扎着站起身，对视一眼后齐齐看向山洞口，眼中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

惊的是在这死寂的洞穴之中竟然会突然有人出现，喜的是既然有人进来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也可以出去。

片刻后，一个身穿灰布道袍，看上去颇有些斯文的年轻人走进了滴血洞，他一进洞就看见一男一女两人死死盯着自己，猝不及防下反而吓了一跳。

随即才反应过来，忙上前对张小凡抱拳一礼，道：“这位可是青云门下张小凡，张师弟？”

张小凡微微一怔，抱拳回了一礼，有些有气无力的道：“小弟正是张小凡，不知师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