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沟之战的第二日傍晚,头盔都已经遗弃的蹋顿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第九军,脸色煞白的如同死人。
本已烧成灰烬的营地,如今又被搭建成了一座土营。
土营很简陋,就是一条沟壑加上从沟壑中取出的泥土堆积成的矮墙。
那矮墙不到一米高,沟壑也不过一米深,但搭配一军雄兵,却足以挡下他的这支残兵败将。
张郃穿着明光铠,骑着黄骠马,手提吸水提卢枪,单骑站在营门,嘴角上挑,笑看对面的蹋顿。
他这杆枪,可是有来头的,乃此枪长约丈六,枪头为龙头,枪尖是龙舌,枪杆为鳞状,枪纂为龙尾,从头至尾镶宝石八颗,又叫八宝陀龙枪,传说这枪刺入人体可吸血,进浸入水中可吸水,故得名吸水提卢枪,最早乃春秋名将唐狡的兵刃,后被项羽所得,项羽死后又被云台二十八将之一的姚期所得,因为姚期长期镇守魏郡,死后让后人将兵刃供奉在邺城,希望能继续镇守东汉气运。
马强到了邺城后,对这个传说也很感兴趣,主要是想看看为什么这兵刃可以吸血,但当他看到这传说中的兵刃后,发现搞了半天,不过是这枪头很长,又有血槽,想来是刺入人体后,血会顺着血槽倒流,如同吸血一样,最后导致以讹传讹,变成了一杆吸水枪。
但这枪经过几百年的岁月,这东西当古董还行,当兵刃就算了,不过这样超过四十厘米长的枪头设计还是很别致的,便让工匠按照样式打造了一杆,正好张郃被俘? 马强玩了几次后便将这枪留给了张郃。
张郃哪里知道这兵刃是马强打来玩的? 只当是马强对其的期许,当他接过这传说中的兵刃后,本来还残余的一丝丝和袁绍的君臣情义也被他丢到了下水道里顺着黄河冲到了太平洋里,现在,他只希望能用蹋顿的血,为这杆兵刃开开光。
“蹋顿!你败局已定? 还不快快下马受死?”
张郃的蛮横让蹋顿气的脸从白转红了起来? 让我下马投降也就算了? 居然是下马受死? 这是连条活路都不给了。
“乌桓的勇士们? 前面就是家乡? 为了回家,冲啊!!”
蹋顿挥舞着战刀? 大声的呼喝着? 他所剩的两三千骑兵带着一丝悲壮冲向了张郃的军阵。
他们要回家? 要回到父母妻子的身边,没有了他们的庇护,老人,女人,孩子,都很难活到明年的这个时候。
张郃哼了一声,一举长枪,土营内数千弓弩手齐刷刷的将弓弩举起。
“射!!”
嘭!
一声整齐的弓铉声和机括声,数千箭矢飞上空中,然后恶狠狠的砸向骑马冲刺的乌桓骑兵,乌桓骑兵用的是骑弓,射程比步弓短,直到箭矢快及身了,才能射出反击的箭矢,但代价自然是一阵人仰马翻。
除了真正的重骑兵,任何骑兵想冲击严阵以待的步兵军阵,都是对骑兵的噩梦。
冲过箭阵的骑兵,凭借马术,准备跳过鸿沟,越过土墙,但当他们看到齐刷刷或树立或斜立的长矛阵,就知道自己只能成为后来人的踏脚尸了。
一方为了杀出个生天活命。
一方为了杀出个功名太平。
不到百息,两军就死伤超过数百人,就连蹋顿都操刀亲自冲到了前线,而张郃更是带着隶属精锐军士堵在营口,誓要怼死蹋顿为止。
距离战场不到二十里,一支骑兵正在快速的向战场移动,这是楼班、难楼等部的骑兵,他们的目标,也是蹋顿的项上人头。
“还有多远?”楼班大声的问道。
“不到二十里了!”
“蹋顿的首级,必须由我们乌桓人自己斩下送给镇北将军!所有人,除了兵刃,其他包括战甲在内的物资全部丢掉!”
说着,楼班自己首先把头盔丢到一边,然后拔出短刀开始割开自己的战甲。
难楼等人看着楼班疯狂的举动,不由吞了口口水。
还真不愧是丘力居单于的独子啊,这股狠劲...以后没事还是少惹他。
要知道,在战场上丢掉战甲,几乎就和赤膊上阵一样了,流矢都可以要人命。
但楼班这样做了,他们不做,岂不是让族人都小看自己,难楼等人只能黑着脸跟着丢盔弃甲,其他军士也纷纷效仿,使得这支兵马的速度再次为之一提。
阻击营地的战事依旧火热,两边都已经打出了真火,蹋顿带着几个亲随战将和张郃等人打到了一起,张郃的武艺虽然不如赵云,但也是当世一流,手中吸水提卢枪指南打北,连挑带打,一个人单战蹋顿等三名战将丝毫不弱下风,杀得蹋顿都快怀疑人生了。
怎么镇北军随便出来个人,都这么能打。
蹋顿的兵马还是太少了,第一次冲锋没有冲开第九军的阵地,其实就已经宣布了蹋顿的灭亡,一刻钟之后,蹋顿觉得不对,斜眼查看战场,发现自己的兵马已经死伤近半,而镇北军还有一支后军在后面观战,明显是富有余力。
不能再打了,得想别的办法跑!
蹋顿勒马退出圈外,呼喝一声“撤”,回头就跑,张郃没了蹋顿的压力,抽空杀死一员乌桓将,却看到蹋顿策马回逃,气的拍马就追。
这个人头,他要定了!
他张郃说的!!
张郃追着蹋顿冲出营地,代替张郃指挥的齐周看到顿时急了,干脆催动战鼓,让全军反攻,一时间鼓声大作,杀声如潮,蹋顿弃了兵马,带着少数几个随从,夺路而逃,想着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了不起就翻山到柳城。
反正先活着再说。
蹋顿在前,张郃在后,几个想挡住张郃的乌桓将都被开了BUFF的张郃一合刺于马下。
蹋顿见张郃紧追不舍,拿出弓箭,对着张郃就是一冷箭,张郃追的急,躲闪不得,只能举手让箭矢射到不太重要的小臂,然后嘴一咬,将箭矢直接拔了出来,剧烈的痛苦让他怒目瞪着蹋顿,手里的长枪握得更紧了,呸的一声连箭带血的吐了出来。
我去!这家伙这么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