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知道自己无法找周瑜算账，只能哭着将寿春的事情说了一遍。

在孙权逃离寿春后不久，乐进、颜良分路合击，连破成德、西曲阳等县，然后攻下了合肥，兵锋直指江东。

孙权知九江无法再守，又不愿意回吴郡枯等，一路打听，得知孙策、周瑜到了夏口，便带着徐盛等人来寻孙策。

孙策得知寿春被陷，痛喊一声“程公！这让我如何和父亲交代啊！”

边上的黄盖更是直接哭了起来。

在他们看来，程普绝不会投降河北军，因此只有战死或者被俘后杀害这两个结局。

孙策让全军打上白幡，好在之前为了吊唁刘表，军中准备了不少这些东西，一时倒也备的齐全。

刘琦等人得知孙策军打出白幡，急忙让鲁肃来问，当得知是九江陷落，程普遇难后，都不由叹息了一番。

这件事倒是让两军产生了一些共情，关系更加紧密了一些。

程普是扬州军的大将，此次更是父子同时被陷，孙策直接设了灵堂，带着孙权一同为程普守灵。

孙策这样的行为，倒是使得扬州军众将士有些哀兵必胜的味道，纷纷说着要找河北军报仇的话。

孙权虽然没有直说，但周瑜是何等聪明的人，他感觉的到孙权对自己不发兵救援寿春的怨恨。

因此，周瑜想用一场胜利来说明自己放弃寿春在战略上是对的。

周瑜想到的是夜袭蔡瑁水寨。

孙策得知周瑜的想法，当即表示支持，于是周瑜又联合刘琦部，由黄盖为右军，黄射为左军，周瑜自率吕范、宋谦、陈武、董袭等健将为中军，乘夜色杀向北岸。

根据约定，三支船队都没有大规模点灯掌火，只是在最前船的船杆上挂着灯笼，以为引导。

为避免被北岸察觉，这个灯笼还只在一侧贴了厚厚的牛皮，以求只对南面发光。

——

蔡壎是蔡瑁的弟弟，这夜轮到他负责巡夜。

蔡壎坐在小船上，看着安静又井然有序的水寨，抚须笑道“这几日的辛苦倒是有些回报，等过几日去请大将军来水寨阅兵，必能消除大将军的不满。”

蔡壎又抬头看向箭塔，哦，应该说是炮塔。

一座座高高的炮塔耸立在水寨各角，这些火炮的威力蔡壎还没见识过，因此一直很好奇这些铁桶一样的东西是否真的能增加水寨的防御。

就在蔡壎思考是不是要回转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铃铛声响。

嗯？

蔡壎寻声看去，却见是空中的热气球上的瞭望兵正在摇动铃铛。

马强可是知道曹操赤壁之战是怎么败的，为防止被火烧偷袭，马强在水寨、旱寨上空布置了二十多个热气球，让瞭望兵日夜监视是否有南岸水军偷袭。

周瑜设置的灯笼的确难以从北面直接看到光芒，但从高处往下俯瞰却是看得见的。

“去！问问为何示警！是不是搞错了？”

蔡壎刚刚也对江面观察了半天，却什么都没发现，他并不觉得有什么敌情，甚至他还在怀疑是不是上面的瞭望兵肚子饿了，想要吃的。

发现江面有灯火的瞭望兵拼命摇动手上的铃铛，却发现下面没什么动静，还未是自己声音太小了，干脆拿出信号烟花，点燃后对着远处就是一发。

嘭！！

红色的烟花猛地炸开。

因为天上还有不少热气球，这种信号烟花其实是有危险的，因此这算是最后也是最严重的预警手段了。

烟花的爆炸声让睡梦中的蔡瑁也惊醒了。

他走出船舱，发现外面还没有进入戒备状态，气的大骂“瞭望兵都在示警了！蔡壎在做什么？

快！快击鼓！全军戒备！！！”

蔡瑁被烟花惊醒，一直在盯着北岸动静的周瑜更是急了。

偷袭如果被发觉，那就是强攻了，现在这点兵力绝对不够。

当听到北岸的鼓声，周瑜确定那烟火绝不是马强无聊放着玩的，而是告警的信号。

“本以为蔡瑁等人久疏战阵，没想到如此警觉！

击鼓！！攻！！！”

瞬间，江面鼓声大作，三队船队都亮起了灯火，此时蔡壎才发现对面已经摸到了距离水寨不过一里的地方，转眼间都要冲过来了。

“不好！”

“放箭！！快放箭！！！”

“快！快起来！敌军攻寨了！！！”

蔡壎心知失职，干脆来到寨门指挥军士抵抗，以求将功赎罪。

黄盖远远看到蔡壎，引箭射之，蔡壎应弦而倒，前门军士顿时慌乱，周瑜见状，急令进军，各部分路合击，弓弩齐发，军士跳船厮杀，水寨前营一时竟有失陷风险。

“轰！！”

就在这时，四周炮塔上的火炮开始轰击，一枚枚炮弹砸向联军船只，巨大的声响更让联军将士惊疑不定，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快看！那好像是旗舰，对着那艘打！”

一个炮塔上的炮手凭借望远镜看到了正在指挥作战的周瑜，对边上的战友说道。

“对哪艘啊？你炮术课白上了？给我报参数！”

“我这不太急了嘛！等我算算....距离...高度...风速...没错了，方向向左003!高低-2！放！”

轰！一枚炮弹带着炙热的温度飞向周瑜的坐船，然后在周瑜坐船边约二十余米的地方砸入江水中。

巨大的浪花让周瑜也不由皱了下眉头。

这就是火炮的威力吗？

自己距离水寨还有约三百丈，却还在火炮的射程内....

这样的火炮要是安到船上，我军该如何应对？

通！

哗啦啦~

又是一发炮弹，这一次距离周瑜坐船不过十余米了。

同时因为炮塔上的火炮轰击，不断有联军的船只被击中而战力大损。

虽然实心弹无法直接将船只击沉，但看着自己的坐船出现一个大洞，是个人都没心思打仗了。

终于，当一发炮弹落在周瑜坐船的甲板时，周瑜下达了鸣金的命令。

夜袭已经无法再有大的战果，再打下去就是强攻了，而且此战探出了河北军的火炮威力，周瑜已经很满意了。

这一次夜袭，周瑜虽然没有将蔡瑁水寨彻底破坏，但也斩获不少，更是第一次孙刘联合作战，算是迈出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