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什么?”我惊得目瞪口呆,连忙在心里问青麟。
“恩?什么东西?”青麟疑惑地回问道。
我满脸焦急地指着下面的那支送葬队伍,但青麟的语气却更加疑惑了:“我什么都没看到啊,你看到了什么?”
我一怔,终于明白过来,估计是预见未来的那种能力又出现了。也就是说,这趟行程里,我们会遇到这支丧葬队伍,并且这支队伍将会起到一个无比重要的作用。
“没什么。”我摇摇头,“刚才是我眼花了,可能是太累了。”
说完,我就准备起身去睡。
青麟一直都没有说话,就在我躺倒床上的一瞬间,他忽然说道:“我不知道你看见了什么,但是记住,眼见为虚,不要太信任眼睛看到的。”
我愣了下,然后点了点头,心说知道了。其实真要说起来的话,前几次我虽然也提前看到了那些事情,但真正发生时,确实会和看到的有细微差别,青麟应该就是提醒我这个吧?
但这个细微的差别并不能改变事情的最终结果。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去注意那些差别?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青麟淡淡道,“任何东西都不是一层不变的。”
我啊了一声,这才想起他可以听到我内心的想法,当即就囧了,连忙说了声晚安,就强迫自己放空心情,慢慢睡了过去。
这一觉并不安稳,即使睡着了,那种细密的哭声依旧在我耳边隐隐回绕,但我想睁开眼睛看时,眼睛又和被糊住了般,怎么都睁不开。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分头儿在外面叫道:“八斤,快点出来吃饭了。”
我迷迷糊糊地下床开了门,就看到还算正常的分头儿站在门外,瘦小的身体后站着精神明显也不是很好的唐烟。
“昨晚也没睡好吗?”我担忧地问了一句。
唐烟摇了摇头,笑道:“也不是,就是最近灵气亏损有点儿厉害,所以看起来状态比较差,再过两天就没事了。”
我点点头,把房间门随手一关,和他们向餐厅走去。
宾馆高级了,餐厅里的饭菜也同样会变得精致好吃,就连一个馒头都做得让人吃完一个还想再吃一个。
吃罢早餐,我从网上查了查去山西太原的车票,按照原本计划,我们必须得先去太原,然后才能倒车到临汾市,最后再从那里坐车去亡牛村。
“这么一通倒腾下来,还不得直接晚上了?”分头儿看得直嘀咕,“交通不方便真麻烦。”
确实不方便,不过也不能指望那么一个处在大山里的小村子还通车不是?今天我的精神格外困顿,也就懒得和分头儿吐槽,随手买了3张去太原的票,就和他们出发去了客运。
这座城市的客运总是人满为患,我们去的时候,候车大厅的座位上已经坐满了人,只能靠在墙上等车。
等着等着,我又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然后就听到那种细密的哭声再次在耳边响起。我浑身一抖,连忙睁开了眼睛。
候车厅里还是刚才的样子,没有丧葬队伍,也没有人哭。
我揉了揉眉心,害怕自己再睡过去,就和分头儿瞎扯道:“你师父还好吗?应该已经出院了吧?”
分头儿点点头,说道:“早就出院了,然后为了去阴气,她辞了殡仪馆的工作,现在在家做全职太太。”
我一听,心里更加愧疚了,要不是为了帮我们,她也不至于受伤,更不用辞职来去阴气。
“哎,你可别露出这种表情来,我师父她老人家巴不得天天宅在家里,吃着米线逗着孩子玩呢!”分头儿对着我连连摆手。
我哈哈笑了两声,心里知道这不过是分头儿安慰我的话罢了,就封茵那个性子,怎么可能喜欢那种生活?
又等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发往太原的车终于开始检票,我们找到车坐上去,车一启动,我就忍不住困意,直接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我们已经进了太原市区,马上就要到达客运。之后我们又倒车去了临汾市,过程十分顺利,让我担心的波折都没有发生。
从临汾的客运出来,我看了看已经昏黄的天色,对他们说道:“要不今晚先在这里住一晚吧,反正也不差这点儿时间。”
说实话,我现在还没从李云桥那件事的阴影里走出来,现在一看到黄昏就发虚,总觉得会发生什么血光之灾。我看了看分头儿和唐烟,虽然他们没说什么,但脸色同样不好,看来也和我一样。
我们直接就近找了个看起来还不错的宾馆,结果一进里面,就忍不住皱起眉来。这个宾馆外表看起来还像那么回事,但里面却破旧的好像从来没人居住过。
一个十分肥胖的大妈坐在收银台后,正支着胳膊看电脑里的言情片儿,时不时咯咯笑两声。看到我们进来,也只是懒懒地抬了下眼皮,就对着里面喊道:“小翠,出来接客了!”
我在心里忍不住吐槽一声,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取这种名字?
然后就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我们时,还微微愣了下,才走上前说道:“没想到这个时间段会有客人来,真是不好意思。”他往我们身后看了眼,“三位吗?我们这里正好有一间二人房和一间单人房。”
说着,他又往我们后面看了一眼,这才引着我们向二楼的房间走去。
我被他这一眼看的毛毛的,心说该不会不小心带了什么东西进来吧?也跟着向后看了看,门外人来人往,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啊,而且我们这又是道士又是灵的,要真有小鬼跟着,也不至于感觉不到啊!
一到了2层,我就忍不住打了个寒蝉。之前在一层的时候,还只是感觉这地方破败了些,但一到二楼,那股破败感反而弱了很多,但阴森森的不舒服感觉却更强烈了。
这整层楼都被用暗红色的油漆刷了一遍,走廊尽头处的窗户也拉着暗红色的窗帘,乍看过去,就像是进了某个野兽的内脏里似的,透着股压抑又恐怖的感觉。
我当即就不想呆了,跟那个小翠打了个招呼,就准备下楼重新寻找一家。结果还没转身,就见分头儿抽了两下鼻子,奇怪道:“这走廊里飘着什么味道?怎么有股腥味?”
“别管什么味道了,咱们换一家吧。”我拉着分头儿向外走去,这小子也真够没心的,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里有什么味道。
唐烟紧跟在我们身后。
“这墙都是用黑狗血涂了的,怎么可能没有腥味?”身后忽然传来那个小翠的声音,还是那么彬彬有礼,“你们带着半个情煞而来,当然只能住这里。”
我一愣,转头向他看去,心里却忍不住冒起丝丝寒气:“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目光如刀,锋利地向他刺去。
小翠呵呵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打名片,然后逐一发给我和分头儿、唐烟,这才说道:“我叫崔浩然,算是半个道家弟子,前几日受友人之托,特意在这里为大家保驾护航……”
原来是“小崔”,我在心里稍稍汗颜了一把,紧接着就被名片上的内容震惊了,这个小崔的业务,居然从给宠物选墓地到给活人看风水,涵盖了各个物种与各个领域的所有业务。
“你业务这么杂,顾客真的会相信你的专业性吗?”分头儿也看的目瞪口呆,估计封茵都没有这么强悍。
小崔又呵呵笑了两声,才说道:“在这地方混久了,自然也慢慢有点儿名声了。不过你们这次遇到的事情实在凶险,要不是之前欠了他一个人情,我也不会帮你们。”
之后,他告诉我们,找他帮忙的那个人就是封醇,特意把这间旅馆租下来,并且给了老板很多钱,最后威逼利诱都一起上,才说服对方同意把二楼用黑狗血涂了。
“他安排好这一切后,就说无论如何,都让我帮忙把跟着你们的那个伪情煞除掉,绝对不能带进村里。”小崔看着我们,伸手推了下眼镜,“所以,今晚无论如何,你们都必须得住进这里,配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