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是不可能救命的,大姐还在公司兢兢业业, 为了年底能给妹妹们多分点分红而奋斗。
楼宁之挨了一顿胖揍, 屁股上的肉顿时又长厚了一层。
她觉得自己非常委屈,这件事是她答应要给大姐保守的秘密, 就是要守住。本来她大姐就觉得她不靠谱了,这次再把她的底儿给漏了,她大姐一辈子都信不过她了。
这是有关荣誉和尊严的背水一战,她楼小楼绝不服输!
哪怕被揍, 也不能说!
楼宁之心中一肃,胸腔顿时涌起万丈豪情: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楼安之揍了她几下,发现楼宁之反常地闷声不吭, 放在以往, 巴掌还没落下来她就先哭天抢地起来,那个架势看起来比旧社会受尽迫害的劳动人民还要惨, 往往脑补的戏比真的戏还要多。
有猫腻。
如果不是大姐许了她丰厚的好处, 就是楼宁之忽然转性了, 从嘴上没毛变成了守口如瓶,看着她长到十八岁的楼安之在第二种可能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楼宁之会守口如瓶,母猪都会上树。
硬来不行,她打算使用怀柔政策,收起凶神恶煞的面容,乌云闪电变和风细雨:“大姐答应你什么了?她能给的我一样能给你,双倍。”
反正只要楼宁之一说出来她就反悔, 她心性单纯,又不长记性,从小到大都不知道被她骗了多少次,还是相信她。
可惜这次二姐失策了,楼宁之把保守这个秘密当作赌上尊严和荣誉的一战,毅然决然地摇了摇头。
楼安之不死心:“是房子还是车子?反正我那张银|行|卡上的钱买这个还是绰绰有余的,大姐虽然比我有钱,但是她舍得花多少还是个问题。”
“……”楼宁之没反应。
“其他的?”
“……”
“直接给你转钱?我也行啊。”
“……”
十分钟后,楼安之喝了口水,额角青筋直跳,已经在暴走的边缘,楼宁之眼观鼻鼻观心,再仔细一看,她坐在沙发上好像快睡着了。
楼安之一巴掌拍在茶几上。
楼宁之一个激灵坐直了,茫然地四处看看,看见她面前坐着的黑脸二姐:“……天亮了?”
楼安之:“……”
“我好困啊,我想睡觉。”墙上的时钟已经越过了十二点半,直逼向凌晨一点,楼宁之上下眼皮都快粘一起了,“有事儿明天再说行不行?”
“行。”楼安之爽快利落地答应了。
“谢谢二姐。”楼宁之扑过去亲了她脸颊一口,拖着困倦的身体,打着哈欠回房间睡觉了,楼安之随后跟上,竖起耳朵听了听。
很好。
楼宁之依旧没有睡觉锁门的习惯。
楼宁之做了个梦,梦见她给庄笙转了一千万,庄笙买了个大宅子,邀请她过去跟她一起住,正笑得开心呢,寨子里就一阵阴风,呼呼呼,对着她的脖子吹,再一看,庄笙不见了,大宅子也不见了,只有呼呼呼。
楼安之看着躺在床上瑟瑟发抖紧皱眉头的三妹,顿时心生不忍,最后还是狠了狠心,问道:“你大姐是个什么啊?”
“你大姐是个什么啊……”阴森森的声音响起在而后,梦里的楼宁之吓得哭出声,腿一阵猛蹬,把自己瞪醒了,黑暗里床边似乎有一张脸。
她和那张脸面面相觑。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楼安之被她的忽然睁眼也吓了一跳。
灯亮了,楼宁之手按着自己狂跳的心脏,胸口急剧起伏,喉咙发干,盯着坐在她床头的二姐,眼睛里仿佛在喷火。
“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楼宁之抄起个枕头就砸在二姐身上,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看起来可怜极了,“知道我怕鬼你还吓唬我。”
楼安之也慌了,她就是想趁着楼宁之睡着了过来套话,谁知道她似乎做噩梦了,还被自己吓得半死。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楼安之又是抱抱又是安慰的,搂在怀里拍拍背,“二姐再也不吓唬你了。”
“我没有你这样的二姐。”
“好好好,今天暂时开除姐籍。”
“还有明天。”
“你说什么是什么。”
“我想再买辆车。”
“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啊。”
楼宁之在她怀里嘤嘤地哭起来。
“……什么车你说行了吧。”
“保时捷911 turbo s,不用顶配。”楼宁之悄悄地瞅她一眼,抽泣道。
楼安之想抽她,你倒是敢要顶配,“买,我把卡给你。”
楼宁之又嘤了会儿,开始下逐客令:“我要睡觉了。”
“睡吧,我陪着你。”
楼宁之把脑袋缩回被子里,怯生生:“你还是别陪了,我怕迟早被你吓死。”
楼安之轻轻地拍了她脑袋一下,“好心当成驴肝肺,快睡觉,灯要给你关吗?”
“不关了,我害怕。”
楼安之临出门,楼宁之把脸蒙在被子里,眼珠狡猾地滴溜溜转,她二姐不是个能死心的人,这么下去她非得被二姐烦死不可,要想个办法才是。
她叫住楼安之:“二姐。”
“干吗?”
“你不是想知道大姐的秘密吗?”楼宁之说,“我告诉你。”
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的事,但是就这么告诉她了,楼宁之之前所作的所有反抗不就白白浪费了么?楼安之狐疑地望着她,“真的?”
“不是真的还有假的?”楼宁之煞有介事道,“我想过了,你和大姐两个对我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
楼安之:“……不要占我便宜。”
被看出来了,楼宁之吐了吐舌头,道:“我爱大姐多一点就伤了你的心,爱你多一点就伤了大姐的心。”
楼安之:“……”
你想多了,真的,并不伤心。
楼宁之编不下去了,直入正题,朝她招了招手。
楼安之走过去。
楼宁之告诉她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把你知道这件事的事告诉大姐,我答应帮她保守秘密的,不然以后她都不告诉我悄悄话了。”
楼安之举双手双脚发誓:“我保证。”
“附耳过来。”
楼宁之嘴唇开合,在二姐耳边说了一句话。
楼安之半晌没回过神,震惊地望着她:“真的啊?”
楼宁之郑重点头:“千真万确。要不然你想想她怎么交了那么多男朋友,个个分手的,有几个男人受得了这个的?”
楼安之心里还是有一丝疑虑,感觉楼宁之是在瞎掰,但是这个理由又确实站得住脚,别说男人了,就说现代社会的女人,也有挺多接受不了的。
楼宁之送她出门前再次强调:“千万别说出去啊,不然大姐要断绝我经济来源的。”
楼安之若有所思地离开了,房间自此清净下来。
楼宁之耳朵贴在门上,一直等到门口的脚步声彻底走远,才松开自己捂着嘴的手哈哈大笑起来,躺在床上笑得踢胳膊蹬腿儿。
这是她楼小楼的胜利!是尊严和荣誉的胜利!一定要载入《楼三小姐扬眉吐气实录》,供她的子孙后代流传。
这么高兴的时刻,没有个人分享怎么成呢?
楼宁之立马想到了庄笙,点开微信界面才看到里面不久之前刚闹过不愉快的聊天记录,这个人居然连句晚安都不回???
自己好歹跟她拜拜了一句呢,一点儿礼貌都不懂。
分享个屁!
睡觉!
好心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把灯一关,怀着对庄笙的满腔不满,居然连怕鬼都忘了。
一觉睡到大天亮,醒了就去看手机,点开有新消息提示的微信。
来自庄笙:
【对不起昨晚上秒睡了】
【忘记说晚安了】
【早上好】
【我去剧组了】
【你今天还过来吗?】
楼宁之:“哼。”
楼宁之:“哼哼。”
楼宁之:“哼哼哼。”
她跟个神经病一样,侧躺在床上哼了起码有十来分钟,笑意渐渐不受控制地爬上眼角,抿起唇克制了一下,言辞模糊地回道:【不知道啊,看时间吧,我今天很忙的】
那边没回,楼宁之醒得晚,估计这时候剧组都开工了。
家里二姐也早就上班去了,她麻溜儿把自己拾掇了,手指头上勾着车钥匙,吊儿郎当地晃去早餐店里:“老板,来碗豆汁儿,再来一叠焦圈。”
把自己喂了个八分饱,三小姐开着车,先去骚扰了一下自己的发小儿小弟一号,小弟一号陪她在家看了一天的电影,两人隔着茶几分别在两条沙发呼呼大睡。
从早上九点半睡到下午四点半,中午点的外卖。
四点半一到,闹钟就响了,楼宁之火急火燎地爬起来,“我先走了。”
小弟一号觉得她这一整天都是莫名其妙,来都来了,出去泡吧喝酒,飙车打架,干点什么不好,专程过来睡觉的。搞得他还以为楼宁之看上自己了呢,吓得要跟她摊牌。
现在又急吼吼地跟狗撵似的溜了,他放心不下,在身后扬声说了句:“老大,你是不是欠谁高利贷了在躲债啊?”
“你放屁!”
“还是赶着去捉奸啊,我陪你啊?”
“陪你大爷,快滚快滚。”
楼宁之的车一甩车屁股,冲着别墅大门就出去了,留了一地的汽车尾气给小弟一号闻。
小弟一号摇着头:“女人心海底针啊。”
晚上六点半,《碧落》剧组收工,秋秋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对边上张望的庄笙道:“还看呢,从早上看到晚上,你望夫,不,望妻石啊?”
庄笙:“我没……”
“行,我不跟你争,你说没就没。”秋秋比了个“ok”的手势,“我只知道收工了,咱们该回家了。”
“你先回吧,我再等会儿。”
“好吧,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好,明天见。”
庄笙和秋秋道别,又再等了半小时,连工作人员都走光了,她才收回失望的眼神,低着头往外走。好在没多久她想到了法子安慰自己,明天就要换新剧组了,楼宁之也会一起过来,她们还会再见的。
她真的会来吗?
心里又有个声音在问,她不缺钱啊,就是图好玩儿才和你一起的,现在她生了你的气,还来剧组干什么?
内心天人交战,她努力摒弃掉这些想法,让自己的思绪回到正事上,她上次去夜校不成,今天咨询了一下秋秋,秋秋好歹是正规院校毕业的,她说有的大学都有旁听课,老师好说话的话,完全可以去蹭课。
学位她不想了,但是能学到一些知识她也满足了。
秋秋还说,首都电影学院的表演系是这帝都里数一数二的……
楼宁之好像就是这个学校摄影系的学生,她如果去旁听,是不是会遇见她?
庄笙发现自己又跑偏了,暗骂自己不争气。
肢体记忆支配着她的脚往公交站台走,庄笙全程低着头,自然没注意到她身后一直跟着她的那辆价格不菲的豪车。
直到有个好心的女孩儿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提醒道:“同学,有辆车跟着你。”
庄笙为这个久远的称呼愣了一下神,然后才回过头,白色的玛莎拉蒂在她身边停下。
作者有话要说: 佛了,居然一天就破9000了,再也不立这种日万的flag了,说着似乎这又插下一个flag【不是】
石榴一号:破一万的话明天继续日万,反正绝对不可能【大声逼逼】
石榴第二人格:你快闭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