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有没有哪儿伤着?”欧阳明月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纪飞白没说话,欧阳休说道:“纪飞白受伤了!”
纪飞白硬邦邦地说道:“没有!”
欧阳明月问欧阳休:“你有没有看到他伤哪儿了?”
欧阳休说道:“背部。”
当时为了保护欧阳休,纪飞白背部起码被人打了不下三下。
纪飞白瞪了欧阳休一眼,就仿佛在说要你多嘴?
欧阳明月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纪飞白坐得笔直的身形,了然中透着犀利的眼神让纪飞白下意识的反驳没有说出口。
到了门口,纪飞白表示要回自己家,欧阳明月斜斜的看着他问道:“你家就你一个人,回去独守空房吗?”
纪飞白:“……”
没爸没妈的可怜孩子……
欧阳明月强行将纪飞白带回了爷爷奶奶家。
进门的时候,纪飞白一脸冷漠,欧阳休拉了拉他的袖子,安慰地说道:“你别难过……”
纪飞白瞥她一眼,满满的嫌弃,冷冷地把自己的袖子从欧阳休手中拉回来说道:“谁说我难过了?”
欧阳休感觉有点受伤……
进了客厅,欧阳明月将白大褂往沙发上一扔,对纪飞白说:“脱!”
纪飞白提高了声音:“啊?”
欧阳明月又指挥欧阳休去将医药箱拿过来,然后双手环胸笑看着他说道:“啊什么啊?不脱衣服怎么看你的伤势?快点儿!”
纪飞白没动,欧阳明月就说道:“怎么磨磨唧唧的!比个黄花闺男还黄花闺男!”
纪飞白:“……”
脱衣服没什么,可是我的姐……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突然?!气场还这么强大……
从未在女性面前脱衣服的纪飞白不由感到了一阵不自在……
抱着医药箱回来的欧阳休就看见纪飞白被她姐姐几句话挤兑得脱了衣服,端坐在沙发上半裸的纪飞白面无表情,手捏成拳放在一边,研究着架子上的一个花瓶,达到了物我两空的境界。
若无其事回眸的时候却和欧阳休的目光撞在了一起,两人一愣,欧阳休呆呆的看着他,纪飞白将头转过去,轻声骂道:“笨蛋……”
因为平时热爱运动,纪飞白身材并不瘦弱,少年并不十分壮硕的身上匀称的分布着块块肌肉,线条流畅优美,充满了力量感,皮肤光洁却并不很白,闪动着特殊的光泽,非常完美,让人有想要摸一把的冲动,背部分布着三条半已经青紫的棍印却破坏了这份完美,部分伤痕因渗血已经转黑,令人触目惊心。
伤痕是男人的勋章,配上完美的身材以及俊秀至极充满英气的外貌,集成了一种迷人的魅力,令人炫目。
欧阳明月倒吸一口冷气,美少年啊美少年!看见这么美好的肉体明月姐姐险些把持不住自己,咳咳!打住!打住!
三人的动静将两位老人惊动了出来,看三人的架势纷纷问出了什么事?欧阳明月顺势将需要用到的药从药箱里拿出来,然后说道:“羞羞你来帮飞白擦药,先擦酒精再擦双氧水再上药,我和爷爷奶奶解释一下。”
于是在姐姐的助攻下欧阳休获得了接触纪飞白的肉体亲手给他上药的机会。
两人的目光再次对视,欧阳休水润的眸子亮晶晶的看着他,莫名红了脸,纪飞白瞪她一眼之后扭过了头,耳根微微发红,在那微微脸红和别扭的扭头之间,气氛仿佛变了个样,那种感觉怪异而陌生,直到欧阳休生涩的上手给他擦酒精,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欧阳休坐到纪飞白身后给他擦酒精,那感觉过于酸爽,纪飞白忍不住“嘶”了一声。
爷爷一边听欧阳明月讲话,一边扭头对欧阳休说:“吹吹就不疼了!”
欧阳休听话的嘟起嘴吹吹,温热的呼气吹在皮肤上转凉,疼痛一下消失无踪,纪飞白却感受到了双倍更甚于疼痛的不自在,体温又在不自觉加热,身形情不自禁微微抖了抖。
众人都以为是疼的,奶奶心疼道:“哎这可怜孩子!”
欧阳休赶紧给纪飞白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纪飞白奇异的觉得并没有好多少,长痛不如短痛,欧阳休动作慢得要死,当着爷爷奶奶和欧阳明月的面,纪飞白不能吼她,只能低声对她说道:“你快点!”
欧阳休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哦哦哦!”一边加快了动作,好在擦酒精的步骤已经过去,欧阳休虽然有点没轻没重但是纪飞白还能忍耐。
想到两人还没吃饭,留的饭也不够,奶奶去厨房给两人一人煮了一碗面,擦完药后,重新穿戴整齐的纪飞白和欧阳休坐在餐桌前吃着自己的面,一天没吃饭,早就饿了,面汤下肚的感觉让人觉得十分温暖。
爷爷问清了那些小流氓为什么要找纪飞白和欧阳休的麻烦之后,问道:“他们以后还会不会来找麻烦?”
奶奶说道:“那可没准儿!”
纪飞白表示无所畏惧……
爷爷抱歉的说道:“为了保护羞羞,给你惹麻烦了,还害你受伤,爷爷对不起你啊!”
额……纪飞白赶紧摇头:“爷爷您可别这么说!”
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欧阳家的爷爷奶奶是两个非常慈祥而又有意思的老人,对纪飞白也一直很好……
纪飞白说道:“我可是把您二老当亲人看待的,这不是折杀我吗?”
爷爷说道:“好!好!我们也是把你当成亲孙子看待……但是爷爷心里还是过意不去!所以你一定要让爷爷做点什么!就当是你保护妹妹得到的奖赏!”
奶奶说道:“我看你家里也没个人,天天不是食堂就是饭馆吧?那哪儿吃得好啊!你以后就来奶奶家吃!想吃什么奶奶给你做!”
纪飞白连忙就想拒绝,爷爷打断他说道:“你就别和爷爷奶奶客气啦!”
纪飞白:“……这不好吧……”
爷爷板起脸:“再客气我可就生气了!”
纪飞白想了想刚和亲爹决裂,手机在打架时坏掉,卡里只剩两千块钱,即将饿死街头的情况,叹气道:“好吧!”
爷爷薅了他头发一把,乐呵呵的说道:“这不就乖了吗?”
纪飞白微微笑了起来,这是欧阳休第二次看到他的笑,不同于在警局时的笑声暗含悲愤讽刺,他只微微一笑,恰似春风掠过湖面,一朵莲花绽开,自然而纯真,眼眸微弯,暖意融融,发自内心,原来不常笑的人,笑起来是这个样子的……
一如当年秋名山上对含羞草伸出手指的小萌孩,充满了治愈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