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都合对匆匆赶来的术赤说:“我们整个山村的人都喝山上那口泉的泉水,可是最近因为都忙于打猎,没有人去提水了,你能帮我们去提十天水吗?”
这是个啥要求,他竟然让术赤帮忙去提水,让一个王子给他们山庄的人去干杂役,这可有点太过分了。
刚开始的时候,术赤也被闹愣了,差一点没甩袖而去,可是后来想了想还是答应了,没去想怎样征服斡亦剌部的事,而是老老实实的留在忽都合的小山村中给全村的人提水,并且还得亲自动手提,因为忽都合不同意术赤的手下帮忙,他让术赤亲自动手。
------------------
一个多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铁木真没有等来术赤得胜的消息,但是忽里勒台大会还是正常召开了。
这一天,沿斡嫰河岸排出去了几十公里的毡包,冉然一个能够移动的大都会。在铁木真位于布尔罕山下的大帐前,竖立着一个特大号的苏鲁锭,苏鲁锭上的下摆在春风的吹拂下耀人眼目。这已经不再是普通的苏鲁锭了,这是代表铁木真汗权的标志——九脚白旄纛!
铁木真就在自己的大帐前,站在超大个的苏鲁锭、九脚白旄纛下,听身旁的帖卜腾格里首先讲话——
“我,帖卜腾格里向各位传达永生的腾格里的意愿,腾格里传示于我,让我们的大汗铁木真成为全天下的大汗,号‘成吉思汗’,让我们向着苍天宣誓效忠于成吉思汗吧。”
也许是没听明白他所说的“成吉思汗”到底是啥意思,所以大家一时间没有发表意见,场面有些冷清。正在这个时候,忽然间术赤带着一大群人赶回来了,他们中间一个人首先响应道:“我,忽都合代表整个斡亦剌部宣誓,愿意永远效忠成吉思汗。”
随着他的话音,术赤身旁纷纷有人站出来说道:“我们巴尔虎部也愿意效忠成吉思汗。”
“还有我们,我们不里牙部人宣布效忠成吉思汗。”
“还有我们兀儿速部人。”、“还有我们合卜合那思人。”、“我们康合恩人”、“秃巴思人”、“乞儿吉思部人”……,跟着术赤回来的各部落首领纷纷表示愿意效忠成吉思汗,场面一下子热闹起来了。
原来术赤老老实实的给忽都合的小山村提了十天水后,这一天忽都合忽然间给术赤跪了下来,虔诚的说道:“看术赤王子能如此的体恤我们林木中部落百姓,我们相信铁木真,我忽都合愿意带领我们的斡亦剌部归顺铁木真大汗。”
术赤原来就有预感,他猜到了忽都合让自己给全村人提十天水肯定会有很深的用意,故此他就不在想办法去征服斡亦剌部,而是老老实实的提了十天水,没想到就这样征服了强大的斡亦剌部。
当然这跟铁木真现在所拥有的强大武力不无关系。
这一次的经验,让术赤明白了,很多时候征服一个部落是不需要蒙古铁蹄的,而只需要征服他们的心就够了。就这样,术赤凭借着自己的善心,仅仅依靠自己的一张嘴,没费一兵一卒,就征服了林中部落,给自己阿布的就职大典送上了一份厚厚的大礼。(这是史实,可不是玩笑啊)
术赤提了十天水,得到的还不止这些,之后忽都合又自愿的给他带路,前往了巴尔虎部、不里牙部、兀儿速部、合卜合那思部、康合恩部、秃巴思部、乞儿吉思部等森林部落,因为有了忽都合的居中撮合,这些部落相继都归顺了铁木真,使术赤圆满的完成了征服林中部落的任务。
当他凯旋归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了以上的场面,就给铁木真当上成吉思汗开了个好头。
看儿子术赤终于回来了,并且圆满的完成了征服林中部落的任务,铁木真露出了会心的微笑,然后舒心的听着更多的部落首领开始向自己表达忠心。
等各部落首领全部表达完毕,铁木真从身边侍卫的手中接过一碗酒来,又令人给所有到场的首领和手下爱将们们甄满了酒,之后扬声说道:“蒙腾格里垂爱,由我铁木真来带领大家共同走下去,我们蒙古人又重新凝聚在了一起,能够共同抵御外敌,共同来面对将来所遇到的危险了。
我们的祖先阿阑豁阿曾经训示过我们,让我们蒙古人团结在一起,团结在一起就会拥有无穷的力量,就没人再敢于欺负我们,我们蒙古人就是这天底下最强大的种族。”
威严的扫视了一周,他举起了酒碗,敬天、敬地、敬祖宗过后一饮而尽。
前来的首领们也都甘尽了碗中的马奶酒后,齐声说道:“跟随成吉思汗,做天底下最强大的蒙古人。”这个声音,在骀荡的春风里远远地传了出去,传遍了站在几十里蒙古包前等待消息人们的耳朵,传遍了整个大草原。
当此时,远在中都的大金国皇帝莫名的感觉到浑身发冷,赶紧令人点着了炉火,但是依旧不起作用。
在西方,花剌子模的算端(国王)正在洗澡,可是他猛然间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摸了摸洗澡盆里的水还是热的,不知道什么原因为什么会这样的冷呢?
西辽,现今伊朗的那个地方,古出鲁克逃到了这里,再次成了王,此刻正陪同自己的爱妃嬉戏,忽然间脸色发白,感觉到一股冷光闪过了脖子,一股凉气从足跟升起,直冲顶门。各处齐泄,委顿在地。
这一天,可能最忙碌的就数别勒古台了,他负责人们的饮酒事宜,指挥手下人把一桶桶的忽迷思(马奶酒)、紫玉浆(葡萄酒)、烈性酒分发下去。可是怎么都分发不完,人们都敞开了胸怀,用尽情的畅饮来庆祝这美好的时刻。
幸亏在一年前就开始做准备了,各种酒类都已经能够堆成了山,要不然,会使到来的人们不能尽兴的。也是从现在开始,铁木真才开始叫做“成吉思汗”了。
至于成吉思汗的含义,历史上向来众说纷纭,有人说是海洋皇帝、海内皇帝,是腾吉斯汗的误读。胡扯,那个时候无论铁木真本人还是大萨满帖卜腾格里都没见过大海,哪来的海洋皇帝、海内皇帝?
笔者倒是赞成坚不可摧的皇帝这一说法,成字在蒙古语中是坚强的意思,吉思是成的复数,就是坚不可摧了。蒙古国在铁木真之前曾经分分合合,铁木真不想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了,所以就用“坚不可摧”的成吉思汗来命名自己,这是可以理解的、合理的。
至于皇帝一说,不仅铁木真现在实际上已经成为了皇帝,而且包括宋朝和周围一些国家来说,也是用“成吉思皇帝”来称呼成吉思汗的。
推举结束后,所有人都用开怀畅饮来庆祝铁木真被推举为成吉思汗,这可实在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这代表着蒙古人不仅已经团结在一起了,而且还将更加的强大,大家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再也没人敢欺负蒙古人了。
这天夜里,铁木真没有与大家一同欢宴,成为成吉思汗后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办,并且有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困扰着他,使他难以下定决心,所以就拉着博尔术离开了人们,骑着马来到了外面的原野上。
博尔术能体察到铁木真现在的心情,当远离了人群后就问铁木真:“大汗,还在为那件事情拿不定主意?”
铁木真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说道:“削除所有部落的酋长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啊,一旦处理不好很可能立即就会引来很多部落酋长的反叛,我们蒙古人就又乱了。这件事情我必须思虑再三,不能轻易的下决定啊!”
博尔术说:“是啊,一下子让那么多原有的贵族彻底失去了权力,肯定会引起他们不满的,如果稍微操作不得法,刚刚恢复了平静的蒙古部就会乱起来了,这是得承担一定的风险啊!要不然,这件事情明天就先不宣布,等过一段时间再说?”
铁木真说:“那样也不好,现在就是一个最好的把这件事情定下来的机会,因为从明天开始就得封赏各位头领了,这个时候不宣布,以后就更难宣布了。”
博尔术:“是啊,机会难得啊,是不应该放弃这一次大好的机会,但怎样才能把这件事情处理好呢?”
铁木真:“找你出来,就是让你帮我想想办法的,快帮我想想,到底有什么好办法。”
博尔术不说话了,他清楚事关重大,并且就快没有时间了,铁木真明天就得宣布这件事情,稍有差池蒙古人就会产生动荡,甚至于还可能分崩离析,可不是闹着玩的。
坐在马上,任凭马儿在草原上游荡,博尔术想了好久,好久,忽然想清楚了什么,抬头对铁木真说道:“要不然大汗就不明说这件事情,而只是安排自己的人员,等安排好了自己的人员后,就让被安排好的人员立刻行动把属于自己的部众带到自己的名下,这样不知不觉中大汗的力量也就形成了。
大汉刚刚安排的人要办好这件事情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大汗安排自己人的时候需要慢慢的进行,这就要求大汗得想办法去拖延一些时间,让手下人有时间把事情安排好。我建议大汗把你所安排人的功绩一件件的数说清楚,这样就需要使用很长的时间,就能给手下人的行动争取到时间了。”
听了博尔术的话,铁木真又想了想,然后说道:“嗯,好,就依你所说的办。可是,我又怎样去掌握新分封的各位首领呢,难道他们和他们的子孙就能永远的忠于我吗?”
这倒也是个问题,这个问题如果处理不好,蒙古人的长期稳定还是没有保障,所以这之后,铁木真和博尔术又陷入了深深的思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