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铁木真正在陪同家人、朋友们在贴蔑格川那个地方围猎,就是带着上万人,把草原四周的动物往中间赶,等动物集中到了中间密集区,大家才开始围成一圈射猎。听到了这个消息,他知道一场战争又要爆发了,并且这一次的规模还不同于以往,他知道自己的好多敌人跑到乃蛮部去了。
经过了好多次战斗,铁木真手底下的战将可不少,知道再一次面临了严峻的形势,铁木真就戛然终止了这次围猎,让已经被赶到中间的动物四散逃命去了,召集自己的将军们商讨怎样对付塔阳汗的办法。
这一次围猎,该来的都来了,他的弟弟们、儿子们、对他忠心耿耿的将领们——合撒儿、别列古台、帖木格、术赤、察合台、窝阔台、木华黎、者勒蔑、哲别、博尔术、博尔忽、忽必来、赤老温、主儿扯歹、不合、统格、合失、速不台、塔该、察兀儿罕这些人,大家围坐一团,商量对付乃蛮部的办法。
首先商量对待战争的态度、以什么样的方式应战的问题,也就是先商量战略性问题,然后再商量具体的战术。
最先发言的是铁木真的小弟帖木格,他现在也不小了,这一年是104年,铁木真已经4岁了,帖木格小他六岁,也已经6岁了,再不是当初需要铁木真时刻照顾着的那个小弟弟了,长成了大老爷们,也成了铁木真的得力助手。
当时又是个白月节刚过的时候,很多人都说“白月节刚过,我们的马瘦,等养得肥壮了再出发去攻打乃蛮部吧。”
帖木格不同意这个观点,他说道:“怎么可以借口马瘦就避而不战呢?难道我的马就是肥的!现在敌人就要打上门来了,我们就应当攻出去。留在原地就是坐以待毙,我们的属民和牲畜会遭殃,我们的地盘就会被乃蛮部侵占了,好多跟随我们的人就会成为对方的俘虏和奴隶,那样子的话在座的各位就感觉脸上有光了?
至于交战之后谁胜谁负的问题,那是腾格里安排的事情,我们只管前去迎战就是了。”
其实别人也没说不迎战乃蛮部,只是知道对方的人多,想利用蒙古这里熟悉的地形迎敌罢了,被帖木格这样一说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
接着帖木格的话,别勒古台又说道:“我们蒙古人的弓箭就像我们的生命一样,这样重要的东西怎么能让别人夺走,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手执弓箭、头枕箭筒、置生死于度外,这样才是我们蒙古人中的好男儿。大丈夫死的时候要跟自己的弓箭埋在一起,听说乃蛮人的地域广大、人口众多、牲畜成群,我们更应当攻向前去,把他们的财产和地盘抢过来,告诉他们大话可不是随便说的,我们要让他们为此付出代价。”
停了停,观察了一下人们的神色,他接着往下说道:“趁着现在对方对我们还没有什么防备,我们要赶紧出兵,一定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反把他们的弓箭夺过来,侵占他们的宫殿和牧场。现在的机会难得,我们一定要抓住,不能让机会溜掉了。我们应当立即组织兵马开往乃蛮部,让他们的大汗塔阳见识见识我们蒙古人的厉害,让他为自己的出口大言付出惨重的代价。”
帖木格和别勒古台所说的话正中铁木真的下怀,他从来不愿意战争发生在自己的家门口,所以就决定出兵前去攻打乃蛮部,这样主要的战策问题就解决了,下面就是研究使用怎样的战术才能战胜乃蛮部了。
在这个方面有两个人最有发言权,木华黎和博尔术。这两个人都是带兵的天才。他们两个都跟随铁木真好长时间了,经历过无数次的战斗,满腹韬略,常常能给铁木真提供一些建议。当铁木真做错了的时候,这两个人还敢于直谏,实在是铁木真的走膀右臂,所以接下来主要就是这两个人的时间了。
铁木真先把头转向了博尔术说道:“你来说说,我们应当具体怎样来进攻乃蛮人呢?”
低头想了想,博尔术说道:“现在的乃蛮部是由八个黠戛斯族部落组成,其中的四个之前跟从了不亦鲁黑汗,被当初的大汗和王汗联军给打残了,现在也就能剩下一半的实力,也就是说乃蛮部实际上还有六个黠戛斯族部落,大约能有六万名战士。
除此之外,乃蛮部现在还有残余的扎答阑部、朵儿边部、合答斤部、撒勒只部、斡亦剌部、篾儿乞部、塔塔儿部、克烈部的一部分、还有跟从在阿勒坛忽察儿身边的我们孛儿只斤的一部分,这些大概能有四万左右的兵马。
这些人的首领都各怀心腹事,没一定能真正的支持塔阳汗攻打我们蒙古部,只要我们想出一些办法,还是能把他们中的一部分争取过来的,或者至少不再跟着乃蛮人攻打我们,那样乃蛮部就没有那么多人了,我们双方之间的力量对比就不会那么悬殊了。”
他这一番分析条理清晰,铁木真在心里暗暗地点头,心说“你行啊,把我刚刚用在克烈部身上的招法用在乃蛮人身上了,这个徒弟,好教。”其实之前铁木真在极为不利的情况下,能够利用自己的智力反败为胜,最终战胜了王汗,实在是创造了一个军事史上的伟大奇迹。
铁木真这个人难斗。
等博尔术说完了,这个时候木华黎也把自己的战术想好了,就说到:“我们的兵马没有对方的多,但是我们现在已经改变了过去那种军队的组织方式,能够做到机动灵活了,我们的战斗更讲效率。我们应当发挥自己的长处,用更加灵活多变的战术去骚扰、打击、瓦解敌人。这样子我们就可以减小我们人数少的劣势,就能够把局部的优势转化为胜势,就可以最终击败乃蛮人了。”(为了简明扼要的说明问题,我用现代的词语把木华黎所说的话简化了。)
他跟博尔术整天的跟在铁木真的身边,耳濡目染的,把铁木真的很多战术思想吃透了,还能转化成为自己的,果真是一个可造之材。
其实大家想一想,铁木真能够礼贤下士,与将领们吃住在一起,他不图奢华,每战势必躬亲,这样就能把他的战术思想毫无保留的传递给自己的将领们。这个时期他相当于开办一个大军事学校,培养出了大批的军事人才,让他们在将来的战场上发挥出了巨大的作用。
大家看看,博尔术、者勒蔑整天跟他形影不离的,合撒儿、别勒古台、帖木格是他的亲弟弟,博尔忽与他的亲弟弟无疑,现在的木华黎在平时的时候更是左右不离铁木真,把他当成老师了,能不在他的身上学到东西吗?
还有,当初一同躲藏在巴勒朱纳湖的那十九个忠实属下,那大半年的时间都干什么了?听铁木真这个老师讲课的时间肯定长了大部分时间。
好了,别再给铁木真吹嘘了,还是来看看木华黎是怎样制定他那“用更加灵活多变的战术去骚扰、打击、瓦解敌人的斗志”的战术吧。
首先他计划派出哲别、忽必来、者勒蔑、速不台这铁木真的“四狗”,各带两千人马作为前锋离队八十里在前面骚扰敌军,大军远远地跟随在后面休整、养精蓄锐静观其变。所谓的“进如疾风吹劲草,静如波纹静止在湖面。”说的是两个意思。
进如疾风吹劲草说的就是前锋队伍,他们要绝不停留,像风一样的冲入敌阵,之后又像风一样的远去,让乃蛮部的战士抓不到他们的踪影;静如波纹静止在湖面,这指的是主力大军,远远地跟在后面,养精蓄锐,根本就不耗费体力、马力。
就这样,战略、战术都制定完了,下面就是要怎样去具体执行了。
铁木真现在狩猎的地方是在他的冬营地贴蔑格川,之后他带人沿着哈拉哈河来到了距离弘吉剌部不远的,贝尔湖东面的新巴尔虎左旗这个地方开始彻底的整顿军队,以前对军队的整顿还不够完善,这次为了与塔阳汗作战他得下狠茬子了。
以前他委任过千夫长、百夫长、十夫长,这一次他调集了四万大军(塔阳汗猜对了,果然只有四万兵)组成了四十个千人队,平日由博尔术、木华黎率领开始组建、训练。这已经是相当正规的大军了,再不会发生战斗没结束就开始抢劫的事。
之后任命参谋官,共任命了六名,分别是朵歹、脱豁勒忽、斡格来、脱栾、不察阑、雪亦客秃参谋官。有人会问,这里面怎么没有者勒蔑、赤老温、哲别等人呢?别担心,他们已经是千夫长了,比参谋官的官还大。
之后开始组建“皇家禁卫军”——宿卫队、近卫队、贴身侍卫等。他组建了八十人的宿卫队,七十人的近卫队和贴身侍卫,并且从十夫长、百夫长、千夫长中挑选出那些智聪体健者编入其中。这就不仅仅是几十人的问题了,那些千夫长都成了他“皇家禁卫军”中的一员,有事的时候他们手下的军队能不管吗?
这支禁卫军由谁来管呢?斡格来参谋官,由他来管理这一支“皇家禁卫军”。同时命令阿儿孩合撒儿自行选取一千名勇健之士,“战时做先锋,平时就做我的护卫”,这就组成了一支由铁木真直接指挥的在当时来说非常专业的侍卫大军。
104年四月十六日,这是一个晴空万里的日子,铁木真祭过了战旗,大军从呼伦湖和贝尔湖中间的那个位置开拔,来到了克鲁涟河的东岸,然后顺克鲁涟河一路向西,去征讨乃蛮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