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合答安就没走,铁木真留她在自己的身边,两个人坐在外边的草地上谈话。
铁木真现在长大了,没有当年的腼腆了,就把憋在心里多年的话问了出来:“这些年来,你想过我吗?”
哈安达幽幽的语气说道:“怎么会不想呢,当年我阿布非要把我嫁人的时候我就很不愿意,因为当年那个时候心里面只有你的影子,总是会梦见你回来了,回来要娶我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慢慢的耳根子就红了,自己都没想到一没留神就把当年自己的心事说破了。这样的话她从没对别人说起过,连对自己的额吉都没说,今天终于当着铁木真的面说出来了。
听她这么说,铁木真很惊讶,他没想到原来是这个样子,就赶紧追问道:“那你当年为什么要回绝我呢?”
合答安:“人家那只是害羞嘛,再说,你确实是黄金家族的人,我哪敢高攀。”
铁木真:“可是,如果当年你不那样拒绝我,我过后真的会去迎娶你啊!”他有点追悔莫及,自己之后为什么就没想到原来合答安当时只是因为羞涩的原因呢?
合答安有点落寞,依旧用她那充满奶香味的声音说道:“虽然我很想,不过大汗是一个展翅高飞的人,小女子我实在不敢高攀,在心里想一想也就是了。”
铁木真有点激动,他提高了声音说道:“什么高攀不高攀的,反正你的丈夫已经死了,我看你今后哪都别去了,就留在我身边吧,做孛儿帖的伙伴,等回去我就跟我的额吉诃额伦说。”
虽然一着急就这么说了,但是他还是有点心虚,跟孛儿帖的感情一直很好,这件事情回去后又该怎么跟孛儿帖说呢?唉,反正已经决定这么做了,自己思恋了合答安这么多年,命当年也是她救的,如今她又没有了丈夫,还犹豫什么呢,难道非要把遗憾留到永远吗?
天越来越黑了,气温凉爽下来,两个人越谈越投机,身子慢慢的就挨到了一起。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铁木真终于等来了锁儿罕失剌一家人,他就不顾脖子上的伤痛远远地迎了出去,激动地对锁儿罕失剌以及他的两个儿子赤老温、沉白说道:“当年你们冒着全家人被杀的危险为我卸去了脖子上的枷锁,为我解开了缚住双脚的锁链,使我终于能逃脱塔里忽台的魔掌。此恩此德我片刻都没有忘记,总想着向恩人你们报答一下。如今我当上大汗已经二十来年了,恩人啊,你们怎么直到今天才来到我的面前呢?”
锁儿罕失剌回答道:“我们都想早日见到大汗你啊!可是我们不能那样做,塔里忽台原来的实力挺大,我们有很多亲属在泰亦赤兀部,我的家人、我的牲畜都在泰亦赤兀部,一旦我早些投奔了大汗你,塔里忽台就会拿我的亲属、家人、牲畜出气,那样我就对他们犯了罪。
如今可好了,塔里忽台彻底的失败了,他逃向了远方,再也无力回来报复我们了,我终于可以来见大汗了。”
对于锁儿罕失剌这样的回答铁木真感到非常满意,对这样有情、有义又负责任的人他十分的欣赏,就乘着高兴劲说道:“刚刚彻底战胜了泰亦赤兀部,如今又见到了恩人你们的全家,是应该庆祝一下子了,就让我们快些赶回古莲勒古山饮酒庆祝吧。”
在赶回古莲勒古山庆祝之前,铁木真吩咐博尔术道:“派你带人前去清剿泰亦赤兀部的残余,去捕捉塔里忽台,无论他逃到天边还是山外都要捉住他,决不能让影响我们蒙古人团结的人继续留在人世上。
去追击仇人塔里忽台,
如果他化作天上的飞鸟
你要变成雄鹰把他追回来
如果他变成了钻地的老鼠
你就化作毒蛇钻进他的鼠洞
务必要掏出他的心肝给我
让我看看他那歹毒心肝的颜色”
就这样,铁木真下定决心要对塔里忽台斩草除根了,绝不能留后患,不仅要给自己和全家人报仇,同时也要让人看看,与他铁木真作对的,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这样做可以震慑其他人,有利于他的统治。
为了让蒙古人更加强大起来,他必须巩固自己的统治,让这个刚刚凝聚起来不久的国家有一个稳固的领导核心,这件事情是他今后需要长期做的。
他给了博尔术五千人的军队,这些人数应该足够了。塔里忽台身边剩下的人已经不多,并且他分析塔里忽台现在已经成了丧家之犬,能够坚定跟从他的人一定会更少了。一个到处逃命的人,跟从者会慢慢地散去,就像当初的王汗一样。
“哈哈,他后来变成了一个干瘦小老头了才逃回来。”铁木真不仅想起来王汗刚逃到自己身边时的情形,这之后,他领着人返回了古莲勒古山。
博尔术得了铁木真的命令,带领五千名士兵开始了清剿泰亦赤兀部人的行动,他基本没遇到多大的阻力,就一点点的把泰亦赤兀部人慢慢的收拢到了铁木真的麾下,答应了从今以后为铁木真效力。
可是他好多天都没有找到塔里忽台的踪迹,心里非常焦急。这一天在前往一个泰亦赤兀部位于森林中的小部落时,他还遇见了很大的阻力。他在这里居然遇见了一个箭法非常好的人,距离还很远,他的好几名士兵就被那个人射落了马。
博尔术愤怒了,他把士兵们留在了远处,提出要跟那个箭法非常好的人单独挑战。
那个人同意了他的挑战,因为虽然他的箭法好,但是他身边的人实在已经不多了,如果跟博尔术的人继续厮杀下去,最终的结果必然是失败被杀的下场,所以他答应跟博尔术单独决斗,条件是如果他赢了,就放他们这里所有的人走。
凭着自己过人的身手,博尔术答应了他这个条件,但是提出两个人要先用刀面对面的厮杀,不能让那个人躲在森林里偷偷地放箭,这样他太吃亏了。
对方答应了博尔术的这个要求,于是接下来两个人开始了面对面的搏杀,马刀对马刀,这可是实打实的厮杀,一点表演的性质都没有,更不会有裁判,胜负的标准就是看谁首先被对方砍下马来。
或者直接被对方砍掉脑袋。
可是两个人翻翻滚滚的斗了好半天也没能分出个输赢来,所以那个人最后就拨转马头往远处逃去,博尔术驱马在后面紧追。
那个人在马上从箭筒里拉出自己的箭来,博尔术赶紧抢先张弓搭箭一箭射去,可是那个人一闪身他的箭就射歪了。这时候对方却一箭射来,把他的马射倒了,之后远远地逃了开去,并在马上大喊:“你输了,要按约定把跟随我的人放掉。”
博尔术没有了马无法追赶,只好眼看着那个人逃跑了。虽然两个人斗刀不分胜负,但是自己的马被对方射倒了,终究还是对方胜了一筹,所以过后博尔术带着人就走了,放过了跟随在那个人身边的人。
之后他继续寻找塔里忽台的踪迹,又过去了十多天,这一天他遇见了一伙非常吵闹的人。
是一个人骑在一个胖子的身上,挥着刀想要刺下去的样子,周围有十几个人呼喊着想要救那个胖子的样子,不过那个骑在胖子身上人的身边有两个人是他的同伙,所以那十几个人不敢过于逼近。
博尔术领着人站在远处,只听外围的人大声呼喊道:“放开,放开我们的兄弟就放你们走。”
里面握着刀的那个人则回答道:“你们先退走我就不杀他,我要是杀了他就犯了噬主之罪,大汗也饶不了我,你们如再逼近我就杀了他,一命抵一命,反正我也不吃亏。”
听了他的话,外围的人正在犹豫,那个被人骑在身上的胖子呼哧气喘的发话了:“兄弟们、孩子们,你们都退走吧,如果你们再往前逼近他一定会杀了我,你们抢回去我的尸体又有什么用呢?
铁木真不会杀了我,在铁木真很小的时候我曾经帮助过他,我曾把他带到家里像调教野狗一样的调教过他,有一次我还帮助过他跟他的家人,铁木真不会忘记这些的。他不会杀了我,你们赶紧撤走吧,不要逼他杀了我。”
博尔术听了双方的对话,似乎听出了什么门道,就大声的呼喊道:“前面被骑着的人是否是塔里忽台?”
之前所人都把注意力放在相互之间的纠缠上了,没注意博尔术等人已经悄悄地来到了后面,听了博尔术地声音后猛然一惊,赶紧转过头来,面对博尔术的方向,这才看见博尔术带着军队已经堵住了他们的后路。
那个骑在胖子身上的看见他们是铁木真的人,赶紧高声大喊:“将军,这个人就是塔里忽台,被我在密林里捉住了,本想送给大汗处理,可是又想我是泰亦赤兀部人,那样做会犯下噬主之罪,本打算放掉他然后带着两个孩子投奔大汗去。没想到正在商量的时候,塔里忽台的兄弟和孩子们追上来了,正不知道该则么办,你们就来了。”
听说果然是塔里忽台,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正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呢,博尔术就大喊了一声:“决不能放过塔里忽台。”带着人就想赶上前去,这时候迎向他这边之前前来抢夺塔里忽台的人赶紧发了一声喊:“快跑哇,铁木真的人要上来了!”扭过头就要跑。
可是之前骑在塔里忽台身上的人和他的两个儿子就在这帮人的身后呢,一旦他们冲过去,一定会顺手杀了这三个人解气。对方有十多个人,博尔术想要营救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捉住塔里忽台的三个人就要被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