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有传承，劫数断绝之。

云慕不是资质无双的天才，亦不是聪明绝顶的智者，所以他从不认为历代先贤做不到的事情自己能够做到，更不认为自己的努力能够改变人族的未来。即便如此，他依然在拼命的修炼，努力的学习，一点一点改变着周围的一切。

修炼功法是人族强盛的根基，也是文明的传承之根本，代表着无数先辈的心血智慧与结晶，岂是随随便便就能更改的。

可如今，在云慕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死路，任由天地元气撑爆灵窍……还有一条则是尝试新的修行之法，将武道与玄灵修炼之道相互融合，开辟出更多的穴窍，以缓解灵窍之中狂暴的天地元气。

这是一个疯狂的想法，也是一次疯狂的冒险，不是生便是死。

如果有的选择，云慕也不希望做这样的尝试，毕竟他更希望好好活着，留住自己的性命去做许多的事情。

……

生死关头，云慕紧咬牙关，开始尝试着冲击穴窍。

他最先选择的是【神庭窍】，此穴在【天灵极窍】附近，于眉心正中，镇神魂、主神思，尽管没有【天灵极窍】神妙，却算得上精神天赋玄者的第一灵窍。

之所以选择【神庭窍】，主要是因为云慕的精神魂力非常强大，已经达到第三重【目聚神光】，远超普通玄宗，对身体的把控细致入微，倘若遇到什么危险，亦能够及时的控制。

“嚯嚯！！！”

“轰轰轰——”

炼化穴窍本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可惜云慕现在的情况犹如决堤之水，一发不可收拾！

庞大的天地元气在云慕的引导下，疯狂的朝着眉心涌动，【神庭窍】在天地元气的冲击下忽然裂开，传来真正剧痛的感觉。

此时此刻，云慕感觉自己的头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眉心隐隐胀痛，随之裂开一道血痕。

殷红的鲜血顺着眉心流出，血腥的气味刺激着云慕的神经。

“轰！”

元气如柱，穴窍如门。

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穴窍的大门终于被天地元气冲开。

巨大的痛苦，险些让云慕昏死过去。

这是一个绝对关键的时刻，一旦昏倒，元气反噬，穴窍爆开，必死无疑。幸好云慕意志坚韧，强忍着剧痛硬是撑了下来。

如此情形，与开窍时的接引星光极为相似。

然而，就在云慕打算凝炼穴窍之时，他不禁犹豫了。

炼化穴窍是一个不可逆转的过程，一旦穴窍成为灵窍，就无法容纳丝毫的内力，偏偏武道的修炼，又和内力紧密相连，想要触及武道的巅峰，就不得不炼化穴窍。

武道？玄道？

因为修炼出了内力，也见识了内力的种种好处，云慕对武道颇为向往，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向前人一样，站在武道的巅峰，去探索未知的存在。但是他并没有放弃修炼玄灵的念头，好歹两世玄者，拥有上百年的修行经验，如此珍贵的财富，岂能说放弃就放弃？

至于玄武同修，云慕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最后放弃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他明白自己并非天之骄子，根本没有大量的时间和资源同时修炼两种功法，尤其是两种顶级的传承，而且他连玄灵之道都未完全领悟刻，又如何敢分心他顾。

想着想着，云慕心中的念头越加坚定，越加纯粹。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自然要则优而取。

于是云慕不再犹豫，直接引入丝丝玄气，结合武道炼窍之法将其炼化成为灵窍。

这个过程看似简单，却需要莫大的毅力，一旦决定以后，将没有任何退路。

“兹兹！！！”

玄气滋养，元气冲击。

原本普通的灵窍在云慕的淬炼之下，渐渐有了一丝灵动的感觉。只见他眉心处的裂痕慢慢愈合，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

刺痛、酥麻……

云慕的脑袋不时震荡，不时膨胀，最后反而令他心念明透，不染纤尘。

这是一种非常奇特的感觉，仿佛天地之间的一切都印在心里，又仿佛一块石头没有心，即明即空，极静极灵。

……

一念天地悲，何处岁月归？

二念大道难，何来妙法玄？

三念众生苦，何以明万古？

四念万物绝，何为正无邪？

五念轮回末，何从生死过？

……

一入仙道长生路，红尘苦海苦不苦？

朝若青丝暮成雪，两鬓苍苍苦不苦？

双目昏沉耳不闻，万里悲秋苦不苦？

黄泉碧落冷幽幽，命比纸薄苦不苦？

……

云慕默默诵读着《千魂百炼》和《九苦》，反复锤炼自己的神魂。

在这刹那间，云慕的灵魂、心神、意识……悄然蜕变。

“咔嚓！”

一声碎裂响在心头，【神庭窍】中生生灭灭一片混沌，宛如天地初生。

灵窍，炼成。

随着【神庭窍】的凝炼，云慕的神魂终于蜕变完成，精神境界也迈入第四重【无念空明】。单纯以精神魂力，已经是堪比上位玄宗的存在。

无念空明，心如止水。

精神意志倒了这样的层次，已经没有外物能够影响云慕的信念。就算是王者，也只能压他，不能令他动摇。

换句话说，除了王者之威，任何人在气势上都压不住云慕，而玄宗以下的玄者，反而会被云慕的意志压迫。

【神庭窍】的开启，不仅让云慕的精神魂力暴涨，更是与【天灵极窍】之间有种莫名的联系。

如此两大灵窍，一明一隐，一正一奇，相辅相成，更显玄奥。

“果然可以！”

云慕又惊又喜，随即收敛心神，又是一阵警醒。生死攸关，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将所有注意力集中于【神庭窍】，细细观察着灵窍的每一丝变化。

……

在天地元气的冲刷下，【神庭窍】不断膨胀，很快便到了承受极限，【天灵极窍】压力骤减，总算是缓解了爆炸的危机。

一阵过后，天灵极窍中的天地元气渐渐平息，然后一点一点的转化成为纯净的玄力。

神庭窍亦稳定下来，云慕并未发现什么异常，终于暗暗松了口气。

天灵极窍的问题解决了，那么接下来便是左心窍。

这次云慕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左心窍中的天地元气，引向右心窍。

按部就班，循序渐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