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起小窗边的纱织窗帘，带进微凉的风，屋外的城市灯火通明，橙色的灯光照耀着柏油路，却不带一丝温情，就像此刻傅景恒冰冷的目光。

越瑶目光离开傅景恒俊逸立挺的侧脸，看到桌上酥皮的烤鸭和春卷，没由来一阵反胃。她饿了一天，什么也没来得及吃，本就为了保持身材而损伤的胃，此刻反应的格外明显。

傅景恒的表情就像是她此刻看到春卷的表情，那是厌恶，是感到恶心。

越瑶心微微一颤，很快地告诉自己不是这样的，傅景恒不会厌恶自己的，他曾经对自己是那么的温柔。一定是傅海宏的原因，他们父子本来关系就僵硬，一定是这样的……

傅景恒等到傅海宏走出包厢才松开紧绷着的脸，离这个女人这么近要保持面无表情真是让人难受。傅景恒眉头皱起，很快站起身子想要离开。

衣角却被越瑶拉住，傅景恒连头也不想回，“放手。”

身后传来女人呜咽的声音，“我不。”

傅景恒一把拽开自己的衣服，抬起修长的大腿就往包厢门口走。

腰肢却被柔软的手臂缠住，越瑶环住了傅景恒的腰，脸埋在男人的背后，隔着一件衬衫，傅景恒感受到她脸颊上湿漉漉的眼泪。傅景恒有些心软，越瑶也是个女孩也该被人捧在掌心好好爱护，他回转过身正对越瑶，想去掰开越瑶抱得紧紧的手。

不知道越瑶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傅景恒一时居然无法松动她半分。

看着怀里仰着娇嫩小脸哭得梨花带雨的越瑶，傅景恒叹了口气。

“松手。”

“你别走，你答应我别走，我就松开。”越瑶哽咽着，字不成句，我见犹怜，听的傅景恒心下不忍。

“我不走了，你松开。”

“你不骗我？”

“不骗你，要是我骗你，我就从这跳下去。” 傅景恒看着窗外柏油路上穿梭不断的车辆，大城市的夜晚，纵使是凌晨，街道也永不打样。

越瑶听他这么说，心中一紧，伸手捂住了傅景恒的嘴，“呸，呸，呸。我不许你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傅景恒顺着越瑶坐到了桌边，桌上是傅海宏点的一桌子菜，傅海宏忙了一天也是饿了，既是为了请越瑶吃饭，安慰越瑶，也是为了他自己。

几个凉菜，几个精致的点心，方形的餐桌正中，白玉鳖汤正冒着热烟。

越瑶连眼泪都来不及擦去，就拿起瓷碗给傅景恒盛汤，“现在天气还冷着呢，又是大半夜的寒气重，你喝点热汤暖暖身子。”

傅景恒看着越瑶惨白的小嘴，脸上未干的泪痕，微微下垂的眉角，接过瓷碗。

“你也吃点，这是我爸特意给你点的。”

“我看景恒你吃就很满足了。”

如果换做以前，傅景恒一定会放下手里的东西给越瑶擦干泪痕，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说一句“傻丫头”。

到底是为什么，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越瑶看着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只顾喝汤的傅景恒，是什么让他变得对自己这么冷淡。

三年前的程洛对傅景恒来说不是人生中无关紧要的插曲吗，他深爱的女人不是自始至终只有她越瑶一人吗？程洛走后，傅景恒不就该把爱全全放在自己身上吗，怎么会对一个横空出世的程已非这么感兴趣。

“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傅景恒擦了擦嘴，这白玉鳖汤味道还不错，下次可以带程已非来尝尝，她就喜欢吃这些鲜的。

越瑶清晰的看到傅景恒眼中一闪而过的柔情，以为那是旧情复燃的希望。她伸手拉住傅景恒的手腕。

“景恒，今天傍晚的事，你不要误会，我伸手不是我的本意。是程已非她说了很过分的话，我心里实在控制不了自己。”

越瑶努了努嘴，向傅景恒投去小心翼翼的目光。

傅景恒始终不曾侧脸看她一眼，此刻手腕上传来的温热都让他心生烦躁，这个女人总是有说不完的理由，总是一副天下人皆错，只有她对的样子。

越瑶见傅景恒没有表态以为自己打动了傅景恒，好像捕捉到了一丝希望，张开小嘴继续说到。

“景恒，你是不知道，程已非是多么过分，我下午看她一个人，本来是好意想捎她一程的。我热脸贴冷屁股就算了，她还污蔑我！下午丢失的珠宝居然在程已非的身上……”

越瑶故意顿了顿，想看看傅景恒有什么反应，傅景恒转过头来，狭长的眸盯着越瑶的小脸上，似乎想在上面看出些什么。

傅景恒明白，程已非一直和自己呆在一起，她是绝对不可能偷走珠宝的。而且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傅景恒已经了解程已非的为人，她绝不会是做这种偷鸡摸狗之事的人。越瑶这么说，反倒让傅景恒怀疑起越瑶来了。

见傅景恒终于看了自己一眼，越瑶喜出望外，眉眼舒展。

“我也是很惊讶，没想到程已非会是这样的人。我还替她辩解来着，没想到程已非非但不领情，还往我身上泼脏水，一口咬定说是我把珠宝给她的。景恒，你是知道我的，我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我一直很喜欢已非姐的，我怎么会去伤害她呢？”

傅景恒看着面前眼神认真，楚楚可怜的越瑶，吸了口气，目光微微偏转看向桌角，他已经无法直视这个满嘴谎言的女人了。

越瑶突然贴身上前，脸几乎和傅景恒对在了一起，强迫傅景恒对上她的眼眸。

“景恒哥哥，我知道我做的不对，做的不够好，我不期望程已非能够体谅我，我只希望景恒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其实我一直对你……”

傅景恒感受铺面而来的脂粉香气，一阵反感，一把推开越瑶，站起身来。

“你说完了没？”

声音冰冷，幽眸微眯，带着危险的警告，这是他不耐烦的前兆。

越瑶认识傅景恒这么多年对他的神情在了解不过，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不解地看着傅景恒。

“你记住，以后离我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