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逼近自己。

她长睫微颤，抬眼朝他看去，只见男人眉眼泛着凉意，兴味如同火光一般忽明忽灭，最后站到了她的身边，略微垂下头，眼中恍惚有柔情，又好似掺杂着冷意：“你说，你喜欢朕？”

秦容轻吸一口气，坦然与秦湛对视：“是。”

脆生生的，没有丝毫犹豫。

秦湛闻言，似是眯了眯眼，像是个看自己猎物的豹子，薄唇轻勾：“你认为，你的姿色，可以让朕感觉到愉悦？”

“呃……可以这么说。”

“为什么这么认为？”秦湛缓缓蹲下身，像是个虚心请教的孩子，神色夹杂一股戏谑。

“……因为，我们村的二狗子，狗蛋子，都说我长得好看，想娶我做媳妇。说我长得美若天仙，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七仙女。”

她略微在秦湛的直视下败下阵来，目光只敢看自己眼前的水波荡漾。

却是做出了一副害羞的姿态，倒让人看不出异常。

只是——“

噗。”有宫女没憋住，笑出了声。

那个方才叫嚣最欢的宫女嘲弄更浓，本来还以为是个道行高深的狐狸精，原来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狍子。

秦湛闻言亦是笑容泛凉，意味深长的重复着她口中的那两个名字：“狗蛋儿、二狗子？”

秦容舔了舔嘴唇，煞有其事的补了一句：“他们俩可是我们村最帅的男人！”

潜台词就是，夸我的男人可不是什么烂桃花，也是蛮有水平的。

秦湛似是轻笑了一声。

秦容微怔，抬头去看，却又好像是幻觉。

他的眉眼仍是泛着冷意，放大的俊颜近在眼前：“你的意思是，朕，跟你们村最帅的男人品味一样？”

“当然不是，皇上您英明神武，自然不一样！”

她转而眼冒金星，痴迷的望着秦湛的脸：“您看您，您的鼻子您的眼，都长得不像人。”

“……？”秦湛本还算愉悦，但是一听这话，挑起眉梢。

秦容顿觉此言不妥，马上补道：“长得，像是仙子一样，你就是那，天下掉下来的七仙女！”

她装的可像喽，把那没见过世面的憨傻和喜欢都放进眼里，恍若盛了星光。

秦湛眸光微闪，雾霭重重看不清情绪。神色却是变了，布满兴味的问道：

“朕是七仙女，你就是董永？”

没想到秦湛这么好说话，还跟她聊起来了，秦容点头：“对！您是七仙女，我就是那被您迷了的董永！”

“好。”秦湛甩袖，放了架子，亲切询问：

“董永偷拿了七仙女的衣服，你拿了什么？”

“……”笑容逐渐僵硬：“奴婢，没拿什么呀。”

“是吗？”他的大掌顺势往下，秦容要向后躲，却被另一只手狠狠的扣住后背，她眉头一皱，想反击，但是又顾忌着什么，迟迟僵硬不动。

只好任由他的手拂过她的掌心，掌心空无一物。

秦湛略阖下眸子，很随便的在水中一抓，抓到了东西。

整个过程，他是看着她的，他能清楚的看见她眼中的倾慕有些僵硬，勉力维持着，而在她的手掌被触摸的一瞬，那倾慕已经消失殆尽，转而被别的情绪取代。

那东西正被秦湛夹在指缝，从水中拿出。

是她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