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瑾瑜死了。
她们之间的种种也随之结束了。
北倾让汪姑姑她们先下去,自己一个人在内殿里,长出了一口气。
虽然事到如今说再多也没什么意义,但是有些话,她还是忍不住的去想,去说。
从知道自己穿书开始,她从来就没想过要取代易瑾瑜这个女主,或是说抢她的东西,从始至终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好好活着,还有她的家人,一起好好活着。
如此而已。
而易瑾瑜对她的穷追不舍,导致了后来的种种,而原有的剧情已然崩坏,所有的一切皆脱离了掌控。
如今尘埃落定,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怎么说呢,很奇妙。
回想起过往,北倾再次幽幽长叹。
“可是因为易瑾瑜的死?”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北倾吓了一大跳,小脸都被吓白了。
秦之昂有些后悔吓到她了,走过去,“没事吧?”
北倾抚了抚胸口,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你这突然冒出来的毛病究竟什么时候能改啊?”
因为这个,不知道被他吓过多少次了。
“下次一定改,吓到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差点被他给把魂吓出来,任谁在想的好好的,周围安安静静的,突然冒出来一道声音都会被吓个半死的。
“是你想的事情想的太入神了。”秦之昂忍不住的为自己辩解了句。
大眼一瞪,“你还敢说?”
“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是我不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认完了错,秦之昂便问起她是不是在想易瑾瑜。
北倾也没有瞒着他,点点头,“是在想她,想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结怨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到了不死不休地步的。”
“别想了,一切都是她的咎由自取,不必为了她而伤神。”
“没有伤神,就是觉得一时间感慨罢了。”
北倾吐出一口浊气,岔开话题:“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文元说你情绪不太对,便回来看看,莫要因为她而难受,不值当。”
北倾笑了,“我又不是圣母,为何要难受?都说了只是一时的感慨。”
这话倒是不假,确实是感慨,感慨自己的穿书,感慨原剧情,感慨原剧情扭曲的种种。
若是一开始易瑾瑜没有紧咬着不放,那么后来的原剧情是不是就会回归原位了?而她也会像原剧情那般,成为大宴最尊贵的女人?
可是没有若是啊。
秦之昂有句话说得对,一切都是她的咎由自取。
“对了,我能走了,你知道的吧?”说起自己终于可以下床能走了,北倾重新打起了精神,眼睛好似会冒光一般望着他。
秦之昂点点头,“走可以,但是别把自己累到了知道吗?”
“这个是自然的。”
秦之昂是特地回来看看北倾的,见她的情绪恢复了正常,便匆匆回了御书房。
望着他匆忙离开的背影,北倾抿唇一笑,若是易瑾瑜没有死咬着不放,那她和秦之昂之间,也不会有现在的美好不是?
*
易瑾瑜的死讯同时也传回了国公府。
不同于北倾的感慨,国公府可谓是终于吐出了一口的恶气。
有种那个女人终于死了的舒畅感。
老太爷从大书房回到福禄苑,老夫人正与三个儿媳商议事情,本来想去后面的,却被老伴给叫住了。
“你回来的正好,我与她们正商量着给北鹏程一家子下葬一事呢,正好你也说说自己的意见。”
老太爷微讶,“下葬?”
“是啊,凶手抓到了,这案子自然也是要结了,尸体再留在义庄也不合适,虽然北鹏程糊涂导致了他们一家子的祸事,但人都死了,再计较这些也没什么用。”
若是他们不为他们下葬,到了最后,也只会由京兆伊找个地方埋了。
老夫人想想便觉得不忍心。
北鹏程糊涂之下做了错事,但他的妻子儿子却是无辜的,不看在其他人的份上,也要看在其家人的份上。
老太爷点点头,“你说得对,也是时候为他们装殓下葬了。”
倘若他们对此袖手旁观的话,恐怕真的是没人管了。
“你们看着办吧,我没什么意见。”
“也行,老大家的,待会你便派人购置一批棺材,找块地方把人埋了吧。”
季氏点头应下。
季氏的人找到綦志宏的时候,他正在为如何处置聂风而发愁。
案子已经结了,聂风的事也不能再耽搁了,可哪怕过了这么久,他仍是没有想好该如何处置聂风。
而国公府的行为,让他突然醍醐灌顶。
当下便去了关押聂风的房间,两个多月,聂风瘦了很多,憔悴了很多,整个人透着难掩的倦意及落拓之感。
綦志宏的到来,聂风并不意外,这两个多月来,他一直在等待着,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易瑾瑜死了。”
进门后,这是綦志宏所说的第一句话。
聂风怔了怔,跪在地上没有说话。
“聂风,关了两个多月,你可知道错了?”
聂风低着头轻轻的点了点,哑声道:“小的知错。”
綦志宏叹了口气,“聂风啊,你跟在本官身边七年,七年的时间真的很长,陪着本官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雨,本官是真的不忍心啊。”
“是聂风糊涂,让大人为难了。”聂风怎么会不知道这么久没有处置他的原因,是因为不知道如何处置他。
一边是七年的情分,一边是糊涂之下犯下的错,对綦志宏来说,当真是极为为难的。
“事到如今,再追究对错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今日我放你走,只是,以后不要再到京兆尹府了,带着你的老父老母,另谋出路去吧。”
他原谅他了,但是,隔阂已出,他们之间不可能再回到从前那般。
“大人……”
“以后好好过日子,你我之间的情分今日便就此结束。”说完,綦志宏便抬脚离开。
聂风闭了闭眼,一行清泪滑落,对着綦志宏远去的背影磕了三个响头,“谢大人!”
*
经过多日的训练和康复,北倾已然可以独自行走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