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是银子,另外一样就是怜悯心!
不管是银子还是怜悯心,他都见识过,见识过那些人因为银子或是怜悯心所付出来的惨重代价。
而且,易瑾瑜这女人又非其他正常的女人,此女心计颇深,惯会骗人,最关键的是人狠心也狠,若是被她盯上,年轻狱卒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所以他觉得,这些话有必要跟他提醒一下的。
铁链刷啦刷啦的响,牢房门关上,将不着寸缕的易瑾瑜关在了里面。
脚步声远去,天牢中再次恢复了安静。
易瑾瑜睫毛轻颤,眼泪自眼眶中夺目而出。
在经历了这般惨无人道的羞辱,在被几个她从来不曾认真看过一眼乞丐的侮辱,她后悔了,后悔自己的天真,后悔自己的自信,后悔自己两个多月来的坐以待毙。
现在想想还真是觉得可笑至极,她竟然天真的以为,秦之昂让人把她救活,不惜用名贵的药材保住她的性命,是想放过她。
从她当年逃出皇宫开始,大宴,就已经没了她的立足之地。
纠缠了这么多年,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杀了这么多的人,一次又一次的下毒暗杀,有这些摆着,秦之昂怎么可能会放过她呢。
文元之前的话在耳边回响,他说的不错,自己这两个多月是偷来的。
如今,北倾醒了,她也到了为之前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她认命了,努力了这么多年,历经两世,到头来落到了和前世并没有什么区别的凄惨下场,她认命了,认命了!
但是,她仍旧想不通,想不通为何上天开恩让她重生回来?
她重生,不正是因为自己被上天选作了天道的宠儿吗?
为什么?!!!
*
“咱家知道了,你下去吧。”
御书房殿外,文元挥挥手,将回来复命的内侍遣退。
望天漫天的星辰,悠悠长叹,有些话说的次数多了,他自己也觉得腻烦,但是,再腻烦还是那句话,人啊,不作就不会死啊!
转身进了殿,轻手轻脚的走到秦之昂身后,低声说:“皇上,第一轮的惩罚已经结束了。”
拿笔的手顿了下,秦之昂轻轻一哼,眼皮也不曾抬一下道:“那就继续吧。”
继续第二轮,第三轮,第四轮……
“奴才遵旨。”
想到什么,文元弓腰继续道:“皇上,暗卫来消息了。”
“哦?这次倒是长进了不少。”
搁下笔,身子微微靠后,“只需告诉朕,这几年谁在背后助她。”
“南钥前太子,乌兰王殷景,还有……”
秦之昂撩了撩眼皮,“还有谁?”
“秦思明。”
秦之昂抿了抿唇,听不出情绪道:“意料之中。”
“你继续。”
“是,据金一调查所得,当年易瑾瑜从皇宫脱身,乃是南钥前太子所助,南钥前太子遭到南钥王罢黜,易瑾瑜便与殷景碰了头,两年前殷景与她断了联系,她便去了无忧山莊……”
这几年,易瑾瑜背后的人分别便是他们三个。
而经过这几年的培植,易瑾瑜在私底下培植了自己的势力。
先是南钥前太子废黜太子之位,再到殷景弃之,最后到秦思明自毁,易瑾瑜便就此成了无主的过狗。
没有了背后之人的扶持,易瑾瑜方才缓缓露出了踪迹,再加上她贪心,已然被仇恨昏了头,她的行踪才会这么快暴露。
不得不说,仅凭这几年她安然无恙的活着,便看得出,这个女人不简单来。
能在南钥前太子被废后全身而退,与乌兰王殷景扯上关系,在殷景与她断绝了关系后,又找到了无忧山莊……
历经三个靠山,却每一次都能全身而退,从这一点便能看出,这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个女人!
是个聪明,有手段,又有心计的女人。
可惜,她把她的优势都用到了不该用的地方。
所以说,落到今日的下场,皆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还是应了那句话,不作就不会死!
当年,倘若她能见好就收,倘若她懂得收敛,倘若她懂得知足,倘若她的心没有那么贪,想必今时今日,她依旧还是那个有着神童之说的凤鸣郡主易瑾瑜。
起点高,背景硬,人又聪明,当真是一副好的不能再好的牌。
可惜,好好的一把牌,愣是被她给打烂了!
*
当晚,回到乾正宫的秦之昂便将此事同北倾说了。
和他的反应一样,北倾也没有太过意外。
意料之中的结果,自然没有意外的必要,而且,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当初的南钥太子已然被废黜,南钥新皇早已登基,前太子在新皇的压制下早已翻不出什么浪花来,说句不好听的,即便他们什么也不做,他在南钥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而殷景,两年前便将易瑾瑜视为弃子,至于最后一个秦思明,他人都已经死了。
而且,易瑾瑜现如今已然是被砍去了爪子的猫,除了会好两声之外,什么也做不了了。
故而,北倾在听过之后便扔到了一旁。
“你说起殷景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我听说殷景来大宴了?现在就在京城,可是真的?”
秦之昂眼底闪过不喜,没好气的哼了声。
北倾好似没听到一般,继续道:“怎么之前没听你提起来啊?”
“提什么?说他殷景从乌兰来大宴了?还是说他现在就在京城?他配吗?”
北倾一噎,聪明的不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我听说他是专门来救我的?”
秦之昂眸光一冷,“谁跟你说的?”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我知道也不奇怪吧。”他不说,自然会有其他人告诉她呗。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国公府的人对不对?”
北倾无语了,“这重要吗?”
秦之昂气结,“这不重要吗?”
“不重要。”
“不重要?那你跟我说什么是重要的?是殷景特地不远千里的从乌兰赶来救你重要?”
“我可没这么说。”
秦之昂咬牙,瞪着她,“但你就是这么个意思!”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