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昂一直都有听北倾以前对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每天里,哪怕是在忙,也会抽出时间陪着儿女吃一顿饭。
只是,饭桌上一直少了一个她!
*
静太妃的三月孝期已过,秦之昂又重新搬回了乾正宫。
就和北倾睡在同一张床上,每天都会搂着她入眠,哪怕她听不到,哪怕她没有感觉,哪怕她没有知觉……
但对于秦之昂来说,只要人活着,只要人在身边,便足够了。
但人的谷欠望是无限的。
就拿最开始来说吧,秦之昂最初只想见到北倾,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而在北倾留在他身边后,他便想要得到北倾的人和心。
而在得到了人和心之后,就想和她幸福美满下去。
幸福美满过后,就想和她一直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就像在初初找到身受重伤的北倾时,秦之昂那时候就想的很简单,只要她还活着,只要她还在自己的身边……
而等她活下来了,他就想让她醒来……
所以说,人的谷欠望是无限的,永远没有满足的时候,因为这就是人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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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北倾是由北麟找到的。
找到时身受重伤,腹部还插了一把匕首,血迹将她的衣裳都染透了。
那时,她已然陷入了昏迷,只留有一口气息尚存。
从落日崖下来,留守在山下的余天宁第一时间救治。
不幸中的万幸,北倾的伤势皆是皮外伤,只不过失血过多,错过了最佳救治的时间。
也好在,并非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只是,谁也没有料到的是,皆是皮外伤的北倾,会在伤势好了这么久都不见醒来。
如今,外面皆在传言她醒不过来了。
唯独秦之昂依旧在坚信着,北倾一定会醒来,她也许可以舍得下自己,但是一定舍不下小宝和安平的。
就这么,一日复一日的过着,而北倾,却没有醒来。
有时候秦之昂自己觉得,再这么下去,他会坚持不下去。
可他依旧在坚持着,倘若连他都不坚持的话,北倾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北倾找到了,易瑾瑜自然也找到了,和北倾的情况差不多,也没有死,留有一口气。
只不过,她很快就醒来了,此时正被关在天牢里。
新的一日,新的午饭。
在天牢里送饭的是个上了岁数的婆子,姓王,人称王婆子,听说以前是从宫里的慎刑司退下来的,出了宫年纪大了没有生计来源,便来了这天牢每天送送饭什么的。
因为从慎刑司退下来的,王婆子身上带着凶煞气儿,在这天牢里,有不少人畏惧王婆子身上的凶煞气儿。
唯独易瑾瑜不怕,且每天都会凑过去。
这不,王婆子掐着时辰来天牢里给囚犯送午饭,易瑾瑜再次凑了过去。
“王婆子,北倾醒了没有醒了没有?”
同样的问题,易瑾瑜每天都会问上一遍。
一开始王婆子懒得搭理她,时间长了,被她问的烦了,心情好的时候便会回上一句,心情不好了,直接一个凶眼神过去,走人!
很不巧,今天王婆子的心情不大好,扔下饭,甩了个凶狠的眼神过去,果断走人离开。
天天问,她不烦,她也烦了好么!
“王婆子王婆子你别走啊,王婆子,王婆子……”
易瑾瑜急得将手从铁栏里伸出来,迫切的想抓住王婆子,奈何,一个铁栏阻挡了她的去路。
这时,鞭子甩在地上的声音传来,在这空旷的天牢里回音重重。
易瑾瑜一点也不陌生这代表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触电般把手立马伸回来,整个人迅速的往后退,她的高人一等的清高,在现实面前瞬间击毙。
“鬼嚎什么呢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凤鸣郡主,我告诉你,趁早认清现实,你现在只是个阶下囚!还是死囚!”
狱卒的唾骂声声不绝,鞭子甩在铁栏上的刺耳声音让人心颤儿。
易瑾瑜瑟缩着将自己蜷缩起来,缩在最角落的位置,不敢吭声,更不敢反抗,之前的教训让她至今记忆犹新,尤其是鞭子抽在自己身上那种皮开肉绽的刺啦声,只要想起来,她的心肝儿就会颤抖。
正如狱卒所说,自己现在是阶下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但在易瑾瑜看来,现在的低头只是暂时的,等她从这里出去,一定会要这里所有的人好看,当初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她会让他们一一尝遍,加倍的奉还回去!
对此,易瑾瑜十分的自信,自信自己终有一日会出去,只要北倾死了,她就是天道唯一的天运之子,再无人能阻挡她的路!
不错,在她看来,在她和北倾之间,天道选择了她!
不然,也不会是北倾昏迷不醒不是吗!
尽管现在被拘在这天牢之中,但易瑾瑜仍是坚定的认为,她才是被天道选出来的天运之子!
而她现在的落魄,不过都只是暂时的,对,是暂时的!
若是狱卒知道她所想,定然会十分的嗤之以鼻,她以为,现在不杀她是为了放过她?谁人不知道,但凡是进了这天牢的,就没有几个人能活着走出去。
之所以没有立马杀了她,不过是在等着北倾醒来再行处置罢了,天道选出来的天运之子?嗤,不过是个死刑已定尚未执行的死刑犯罢了!
只是可惜,易瑾瑜认不清现实。
*
第五十天!
北倾昏迷的第五十天,这一天一大早,天色突然变得阴沉沉的,天边乌云满布,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兆。
果然没多久,天边惊雷而起,很快,暴雨降下。
暗沉沉的雨幕看不清前路。
此时京城外不远处的官道上,一辆马车艰难前行。
在前面赶车的车夫尽管穿上了蓑衣,但依旧被磅礴大雨打湿了里面的衣裳,雨水顺着帽檐滑落,无情的打在脸上。
“主子,不行啊,雨势太大,马儿寸步难行啊,我们找个地方躲一下雨吧,等雨停了再进京可好?”
车夫扯着嗓门对着马车里的主子大声吼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