綦志宏盯着他看了一会,确定他这次没有撒谎隐瞒后,便招来了府衙的画师,“把你对那女子的印象及特征跟他说。”
周其连连点头,他现在是真被綦志宏给吓到了,心里更是无比的后悔,早知道没有那么简单,说什么他也不收那笔银子。
这下好了,赔了夫人又折兵,接下俩等待他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周其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半个时辰后,綦志宏便拿到了画像,只见画中画了一个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女人,唯一露在外面的就是一双眼睛。
仅凭这张画像,是什么也看不出来的。
虽然如此,但整个案子总算是有了些许的进展。
起码,已经证实了,北府的四十五条人命是他杀而非自杀,而且,下毒的嫌疑人也有了眉目,虽然只是一张只露出眼睛和手的画像,但比起前几日的毫无头绪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不是。
“将此画像多准备几份,贴在告示上,全称通缉此女,凡是能提供有用线索者,皆赏银十两,若是能协助京兆尹府抓获此女者,赏银百两!”
将一系列的安排吩咐下去之后,綦志宏终于感觉自己身上的重量减轻了许多。
这时候,之前派出去调查周其的心腹回来了,“大人,小的走访了整个黑市,就没有周其这个人!”
綦志宏笑笑,“他确实不是药贩子,他是收了一个女人的银子来的。”
“这么说已经有线索了?”心腹很惊讶。
“不错,有了点线索,只是在没把人抓到之前,一切都尚未有定数。”说罢,将手边上的画像拿给他,“你经常在外跑,你瞧瞧,可有觉得眼熟或是有印象?”
心腹认真的拿起来,在看到画中内容时,抽了抽嘴角,“大人,只有一双眼睛,小的怎么会有印象。”
就这样的眼睛,十个人总会找出一个两个来。
而且,仅凭着画像上的眼睛,怎么可能眼熟或是有印象。
“大人,这便是收买周其的女子?”
綦志宏捏捏鼻梁,“不错,就是她,此女谨慎,连衣裳穿的都是男装,若非周其整日里流连花楼,恐怕我们至今不知道她是男是女。”
“大人,小的倒是有一个提议,大人不妨拿着画像去国公府走一趟。”
“国公府?”綦志宏摇摇头,“不行,如今去国公府就等于害了国公府。”
“大人,您听小的把话说完,小的是这么想的,此女若是与北府的灭口有关系,说不准国公府会提供什么线索呢,之前北府与国公府同气相连,要说最了解北府的人是谁,恐怕非国公府莫属了,不若去碰碰运气,说不准还真会有什么收获呢。”
綦志宏犹豫了,不得不承认,心腹的提议有理有据,去国公府是最好的选择,只是国公府如今被牵连进北府灭口的案子中,外界的传言他多少有所耳闻,此次去了,指不定会传出怎样难听的话语来呢。
“容本官再想想看吧。”
“小的知道大人是为了国公府着想,可如今,此女的画像已经在京城中张贴出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再说了,咱们秘密去秘密回,只要注意点,不会让人发现的。”
綦志宏承认,自己心动了,但是心动不代表着行动,他还是需要考虑一下。
“你先下去吧,本官会再想想的。”
“大人……”
“下去!”
心腹无奈,抬了抬手便退下了。
刚走到门口,綦志宏幽幽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聂风,你跟在本官身边几年了?”
心腹聂风心口一紧,“回大人的话,七年了。”
“七年了啊,可是够久了,只是本官想知道,多少银子能买的了七年的情分!”
聂风嘭一下跪在地上,“大人是怀疑小的对大人有二心?”
綦志宏缓缓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说:“有没有本官不清楚,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不是吗?”
“大人,小的敢以身家性命发誓,小的没有,小的从未想过背叛大人……”
“聂风,你让本官太失望了,来人,把聂风抓起来!”
聂风大惊:“大人!”
綦志宏不看他,对着应声而来的衙差说:“本官虽然只是小小的京兆尹,跟着本官的确没什么前途,有另谋高就者大可离去,但是,背叛本官者,本官不知也就罢了,若是被本官知道,休怪本官不留情面!”
衙差俱是一愣,下意识的看向聂风。
聂风是綦志宏的心腹,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可没想到,这个心腹今日却背叛了綦志宏!
“把他给本官带下去,待本官了结案子再行处置!”
“大人,小的没有,小的真没有背叛大人……”
聂风所言,綦志宏一个字也不信,更是不想听他狡辩,直接让人把他拖了下去。
呼喊声远去,直至消失不见,綦志宏疲惫的走回去缓缓坐下,之前是身体上和精神上的疲惫,如今,聂风的背叛让他身心疲惫。
在聂风提议他去国公府的时候,他是没有多想的,只当他是提了个建议。
直到他说出悄悄地去悄悄地回时,他起了疑心,因为这样的话,与聂风的为人以及行事作风极为不匹配。
他不想怀疑自己的心腹的,更不想相信自己会被心腹背叛,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是这两日太精神紧张了产生的错觉。
就让他下去,直到他转身退下时,綦志宏发现了不对劲,聂风换了一双新鞋!
只是一双新鞋自然不会怎样,可关键是,这双新鞋与他的俸禄极其的不匹配,他穿梭于官场之上,虽然一身清廉,但也是见过好东西的。
故而,他一眼就认得出,聂风脚上穿的那双新鞋上勾边是以金线勾边的,而且整双鞋的鞋面并非是普通货色。
聂风出身贫寒,虽然他跟了他身边七年,但因为他两袖清风,聂风也没什么油水可捞,加上他家中还有老父母需要养,聂风平日里很是朴素。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