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出了青华宫范围,文元暗自摇摇头,要说这后宫,最善解人意,最识趣的人是谁,当属青华宫的兰妃娘娘。
怪不得,一众潜邸的老人中,兰妃娘娘第一个被封妃。
更是现今后宫中,位分最高之人。
偶遇了兰妃后,秦之昂懒得再走下去,直接回了养心殿。
……
青华宫。
“娘娘,皇上回了养心殿。”
正坐在镜前拆卸珠钗的兰妃,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淡淡的恩了声。
芷萱挥手,让内殿的宫女退下后,上前。
“娘娘,您说,那件事,是不是真的?”芷萱一边为其梳发,一边疑惑道。
兰妃面无表情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幽幽启唇,“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莫忘了岑充仪的下场。”
后宫众人,只知岑充仪抗旨擅自出绛云宫,惹恼了皇上。
却不知,岑充仪为何无缘无故的抗旨,又是如何惹恼了皇上。
其中的缘由,兰妃却知。
芷萱叹了口气,“皇上狠起来,可真令人心寒的,岑充仪腹中还怀了龙嗣呢。”
兰妃瞟了她一眼,“日后这样的话,莫要再说了,皇上如何,不是你等可能说的。”
“是,是奴婢妄言了。”
放下最后一根珠钗,兰妃就着芷萱的手站起来。
忽然感叹了一句,“很快,这个皇宫,便会重新洗牌了。”
“娘娘,您的意思是说,那位……”
兰妃点点头。
“若是如此的话,那娘娘您……”芷萱一脸担忧,“娘娘,您刚才就不该放皇上走的,若是皇上留宿,娘娘您一朝受孕……”
“腿长在皇上的身上,岂是我想留,就能留住的,且,皇上的心思,在养心殿。”
说到养心殿,芷萱便说不出话了。
不一会,便归于安静……
……
秦之昂回到养心殿的时候,北倾早已歇下了。
撇下文元他们,径自进了内殿。
望着侧对着他,安眠的北倾,心中的烦乱,这一刻,出奇的平静了下来。
情不自禁的抚上她的面颊,指尖传递过来的温度,让他烫帖。
母妃的意思,他明白。
母妃的顾忌,他也明白。
一国之君的承诺,是多么的苍白无力,他更是明白。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对她的这份情,能持续到多久,一辈子那么长,他无法保证太多。
唯一能保证的,便是,他会保护她,会对她,永远。
他也知道,仅是这样,是不够的。
因为他是皇上,而他生活的地方是皇宫。
注定了,有太多的因素存在。
这些,他都懂。
可他不想放过她,或者说,他无法做到放手。
他喜欢她!
虽然她从未说过什么,但他知道,她也是喜欢他的。
好不容易等到她接受他,让他放弃,怎么可能呢。
“唔……你怎么过来了?”
北倾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睡意朦胧的开口。
未睡醒的嗓音软糯好听。
她乖顺无害的模样,看得他心软成了一片。
摸了摸她的脸,“朕来看看你,乖,睡吧。”
“哦……”脸蛋在他手心蹭了蹭,含糊道:“那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不消片刻,呼吸平稳,陷入了梦乡。
秦之昂又坐了一会,这才为她掖了掖被子,放轻脚步走了出去。
直到听不到声音,只见,床上的北倾,幽幽睁开了眼睛,清亮的眼底,不见丝毫的睡意朦胧。
……
那一夜过后,又过了两天。
这两天里,秦之昂一直宿在御书房。
这两天里,北倾没有见过他。
二人心照不宣的躲避着对方。
这两日,北倾过得很自在,白日晒晒太阳看看书,晚间散散步睡觉。
日子很自在,也很充实。
同样的,秦之昂也很充实,每天有忙不完的公务。
二人各忙各的,好似,有意识的避开对方的消息。
即便是迟钝如堇色,也看出皇上和她家小姐不对劲来了。
有心想说什么,想到文昌的嘱咐,只得硬生生的按捺住了。
她看得出,此次的冷战,和上次是不同的,上次是有硝烟的战争,这次是没有硝烟的冷战。
至于原因……
堇色猜不出来。
其实,不只是堇色猜不出来,就连当事人,北倾和秦之昂,也说不出来。
二人既没有吵架,也没有闹别扭,一夜之间,就这么突然的变成了现在这样。
而且,还极其有默契的,互相避开对方。
也许,他们心里清楚是为了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忽略了。
本来,两人当日和好的太过突然,就好像凭着那么一股冲动,接受了对方。
可是,这份冲动终究只是一时的。
很多问题,不是想忽略,就不存在的。
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
……
冷战第四日。
静太妃再次驾临养心殿。
即便是见过一次,两人却仍旧生疏的紧。
毕竟隔了一辈,且以前不但没想出过,更没见过。
若是就此亲近起来,只会觉得虚假,想必,两人也不会觉得舒坦。
北倾以为,静太妃定会说些她和秦之昂的事,没想到,对他俩的事,静太妃不但闭口不言,且你连点暗示或者试探也未曾。
只是关心了她一番,问她吃的可好,住的可好,穿的可好。
北倾现在,最需要的便是安静,她现在,根本不想听到有关于她和秦之昂任何的话题。
静太妃的贴心,让她烫帖。
也愿意多亲近这个温柔细心,通情达理的姑母。
……
冷战第六日。
整个皇宫,突然热闹了起来。
“堇色,外面出什么事了?”被外面的嘈杂,吵得无法静下心来看书的北倾,忍不住的问堇色。
堇色出去打听了一番,这才道:“小姐,今日是南钥太子回南钥的日子,皇上下旨,欢送南钥太子。”
北倾大惊。
在养心殿待了十多日,她差点忘了南钥太子这一茬。
“那你可知,同南钥太子和亲的,是哪家小姐吗?”北倾不动声色的问道。
堇色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小姐,您再等等奴婢,奴婢这就去找人问问。”
说着,不等北倾回应,堇色就跑了出去。
……(未完待续)